不过这也是事实,因为在那几天里,多洛姆,洛克伍德在那里做的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起疑心,虚加小心防范。
凡做事,都要细细思量,究其根源然后慢慢揣摩,最后才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该怎样去做。既然知道了事情的源头在哪儿,那自然,事情也就好办的多。
利用职务之便——其实他也没什么职务,最初的几个星期,不仅仅是他,就连其他同仁都是一样,在大街上闲逛而已——他抽空将自己办公场所里的一间房,勉强收拾成了一家简陋的学堂。并以此,他想要从根本上,也就是从多洛姆的孩童思想上,来彻底纠正这一盲目且错误的仇恨。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首先,教学的老师是个难题。尽管他可以利用自己职务上的权利,来从雄心堡里找几个自己年时,在学院里上过学的玩伴来当教师。可问题是:没人来。那能够担当的,早就找到了工作,无法过来。而次一等的,又不愿意来。或者说:家里不同意,其本人也害怕过来。
可凡事总有例外。
“我真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你。”在他那略显简陋,且毫无半分生气的办公所里,洛克伍德接见了那来这里担当教师一职的玛丽。那是他的玩伴之一,但让他惊讶的是:这名玩伴在他的心里,应该是最不可能过来的人。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人留给洛克伍德的印象,是那种异常胆小,且怕事的人。
她很少离开家门,即便是玩耍,那也是在玩伴多的情况下才敢出来。所以她来了,这是洛克伍德怎样也想不到的。
可能真的就像是那句话说的一样:物极必反。坐在家里待久了,时间一长,看惯了这周围人的脸,心里总想要出去转转,就好像你在家中,看惯了那一成不变的生活之后,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去远方:随便一个什么地方,只要能离得家里远远的,那什么地方都好。
而恰巧,洛克伍德回来了,还带着这样一个趁她心意的理由,那她自然,就没办法拒绝。
“怎么?”在洛克伍德邀请她坐下之后,手捧茶杯,身穿一身天蓝色连衣裙的玛丽抬头,带着期盼的目光,小心翼翼的问着他:“我不能来吗?”
“不不,不是这样。”在经历过许多次拒绝之后而得到同意的洛克伍德,满心欢喜的对着她说:“我只是太开心了。”
接下来,洛克伍德与她说起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简陋学堂里,那主要要教的一些东西。
学堂老师的问题已然解决,可随之而来的,眼下,那来这里报名的学生,可是连一个都没有啊。
其一,他是米尔斯人,多洛姆的家长不放心,生怕他图谋不轨,把孩子给教坏了。其二,人家多洛姆不是没有学堂,多得是!而且也够用了!
他这种做法在其他人的眼里,完全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可在另一些人的心里,那就不一样了。他们觉得洛克伍德是有意在搞分裂,想要从孩童开始蛊惑拜卡灵人的思想。于是,这洛克伍德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那割地上,点名要绑的人。
而撇开这件事情先不提,那皇帝派来的特使,已然到达了雄心堡,正在割地总督,以及其他大小官员的陪同下,视察那在雄心堡里生活的“拜卡灵人,”“模范村”的情况。
这位特使刚千里迢迢的从马车上下来,那迎接他的,是总督和官员们早就预演好的,及其庄重和华丽的迎接队伍:道路上,自那位特使要下的马车前,一直延伸到城门口,铺垫着一张及其宽长且边角绣着金穗的红地毯。
那随从的人,身穿大红色的统一制服,白手套,黑皮靴,手持各种乐器。特使刚下来,那喧天的音乐声就响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那割地总督及其官员便打马上前,行礼间,口中说着各样欢迎的话,恭维间,总督亲自跑过去挽着他的手,就如同挽着他那现有的地位一般,那小心翼翼的姿态:生怕那名特使,跌在地上,“碎了......”
豪华的迎接完毕,应总督的要求,这名特使进了雄心堡内,最大,也是最豪华的酒楼内。其间,特使与总督等一干官员,把酒言欢,谈天论地,那场面好不热闹。不过很奇怪的是,他们谈论的话里,与那皇帝这次派他来的任务:也就是那割地上的人生活的到底如何——他们是一点都没说。
毕竟无论是在皇帝的心里,还是那早就在皇城出发时,就已然知晓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而做的特使,他们心里明白着呐——不就是一场走秀吗?那既然是走秀,就不能亏待自己啊。那能在这里快快活活的过着,何必去想那些烦心事呢?
更何况,那席间陪酒的姑娘,可都漂亮的很。尤其是那依偎在特使身边的三个,艳裙薄纱,每次举杯敬酒间,那特使都能看到薄纱衣柳裙下的美好风光。
主人热诚,那宾客自然欣喜。可不能因为那无所谓的事,就落了主人的面子,更何况,那陪酒的美女,可是撩人的紧。
趁着宴席的热闹劲儿,众人玩起来劝酒令:猜拳头,谁输了谁脱身上的一件衣服。
我的天老爷,这特么哪儿像是国家特使官员开会啊?简直是地痞流氓在逛青楼啊!那陪酒的姑娘脱了不要紧啊,可那官员......皇帝赐予的官服,酒兴上来的特使,可就一把仍在地上了。
官服不要了,官帽也丢在了桌椅旁,那特使的身上——为了哄特使高兴,也方便自己那本来穿的就少的衣服不在往下脱,行酒令间,那三位姑娘可是用出了浑身解数,将这名特使除了内衣之外,都给扒了个干净。当然,她们三人和总督也没少脱。
她们脱,是为了让特使高兴。而总督脱,是为了迎合。毕竟,那一人黑,不如众人黑。只要众人黑到了一起,那这丢人现眼的事儿,就压根没发生过。
桑拿,按摩,洗浴一条龙。这几件事里面,除了桑拿没有之外,他们几乎全都做了。当然了,那洗浴的时候,特使是有专人“陪”的。
吃也吃饱了,玩儿也玩儿足了,这些事做完之后,眼看就到了晚上——该歇息了。
醉醺醺的,那名特使在那三名陪酒姑娘的陪同下,上了酒楼里最豪华的客房。而不是去总督府。
这样荒唐的事在持续了七八天之后——反正天高皇帝远,信息不怕传。这世界,没网络没电脑的,皇帝他怎么知道?——那名特使终于是要去那“模范村”视察了。
期间,那名总督假模假样的对着那现在衣冠楚楚,浑身上下一丝不苟的特使说着这个村落的“由来,”以及那拜卡灵人如今跟米尔斯人是何等的“相亲相爱,”就宛如一家人一样......
而展现在那名特使眼前的...的确是与米尔斯人“相亲相爱生活的拜卡灵人......”特使问道他们在雄心堡生活的情况。那“拜卡灵人就如实说”——那能让特使怎样高兴就怎样说——然后在一片欢天喜地的情景下,特使与总督一干人等,满意的回去了。
而在酒楼的豪华客房内,总督给那名特使再次把酒言欢,不过这次,房间里就只有两人了。
这也就意味着:醉翁之意不在酒。
满桌的酒宴,总督只喝了不过两杯,他就在身对面特使那明白的眼神中,从戒指里拿出了两个泡菜坛子。
“特使大人,您看,”总督在酒桌上放下那两只泡菜坛子的时候,他凑到特使的身前,指着那两只坛子,不知为何,小声,且语气中带着深意的说道:“这可是雄心堡的特产,人间极品呐!别地儿可是买不到的!”说着,他低声笑了起来。
而那名特使听到此,双眼立马放出了光华——贪婪的光华。他故作惊讶的“哦~”了一声,然后伸手就要把坛子口给打开。但是,总督却按住了他的手。
“哎~大人可不要急,要看里面是什么——以后有的是世间。”
“啊~!”饶有深意的啊了一声,特使明白了。
“对,对!”他连连说着,将急忙伸向坛子的手给收了回来。转眼,他面带笑容的对着总督说:“看来老弟在这里一直是尽心尽力的为国家办事啊!老兄我钦佩不已。待我回去之后,定如实向皇上禀报。”——你特么看到个屁了。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总督又拿起酒杯,与特使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那我就不多叨扰了,大人您慢用。”说着,他特地指了一下那两只泡菜坛子,然后在恭送声中,欢笑着离去了。
而那两只泡菜坛子里......可都是真真切切的“特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