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位米尔斯皇帝下令斩首那名被捕的海姆教员的第二天。在海姆教会内,已然知晓此事的萨罗姆,也就是那位大执政官,气的再次拍碎了他面前的桌子。
但这次并不是因为演戏,而是真的生气了。
他看着面前那将此事上报给自己的首徒,花白的眉毛一抖一抖。
“导师......”看着面前那动了真火的老师,这名无论从外表,还是穿着上看上去,都很像是学堂中普通教书先生的首徒,在行礼间慢慢的劝着。
“你先下去吧。”
在挥手示意自己无碍,并让自己的学生先下去的同时,这名大执政官的心里十分的清楚:这次的事情不是自己请罪就能够解决的。它牵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从刚才自己的首徒告诉自己的消息来看,那位学生被米尔斯帝国给抓住,在大刑伺候之后,临死前招供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招出了自己之前拟定的计划,并说出了一些在米尔斯帝国内部,支持他们海姆教会的信众,让他在教内名誉扫地。而且更不用说因为此事,那些想要自己早些垮台,并分一杯羹的各位祭司长们,会以怎样的方式向教内的神主上报。光是那惊动米尔斯帝国,并让皇帝下令,严查海姆教会一事,就足以让他喝一杯了。
现在,那皇帝派出的某些军队,在自己那位学生的招供下,已然发现了不少被摧毁的只剩下破砖烂瓦的乡镇。而且还就地灭杀了不少他们所能找到的海姆教会成员和自己的学生。
更重要的是,自己那名被捕学生的死。——他被皇帝下令,斩首之后,尸身便被钉在十字架上,摆放在离着皇城外不远的地方,任由那盘旋在天空上的乌鸦啄食,也任由那来往的路人观看。而那尸首,则被用蜡和石灰炮制,防腐之后,就连着他的头发绑在皇城的城墙之上,任由烈日照晒,风吹雨打。
这让他的颜面......不,这让海姆教会,和神主的颜面何存?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帝国就相当于一个畜牧场,他们则是屠夫。而那帝国里的人,自然便相当于畜牧场里的牲畜,任由他们宰割收集。但现在,那畜牧场里的牲口不但屠宰了屠夫,还将他的尸首给摆放在畜牧场的门口,向场里的屠夫挑衅!
这让他如何向神主汇报?
尽管在自己的学生们临行之前,他就像诸葛亮训马谡一样,对着他的学生们再三叮咛,屡次嘱咐。但这天,毕竟不是由他掌管的,有些事,即便他能预料,可也不是他说了能算的。
而现在,对于这位大执政官来说,最重要的是,那教内的神主会怎么想?毕竟这落了他的颜面。虽然自己在教内算的上是牛马功劳,一朝元老,但这事情毕竟在风口浪尖上,而且因为人缘的关系,还没得他人帮助,这自然就让他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得亲自过去。”心里这般想着,萨罗姆来到了那位神主的门前。
一番通告之后,萨罗姆走了进去。
屋内不慎阴暗,反而明亮无比。装饰的很像是一位富商家庭。
行礼之后,萨罗姆并没有着急诉说,而是先往屋内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其他祭司长在内——这让他稍稍感到心安。从这番架势来看,眼前的神主是不想将这件事给弄大,想要私下里解决了。
“你打算怎么做?”事已至此,喝骂已然无用,当今之际,这位神主让他过来,便是想让他拿个主意。表个态,看看他的做法。
“我会亲自去走一趟。”恭敬的低着头,行礼间,他对着面前交叉着双手,躺坐在椅子上的神主这么说着。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那非但不会消了眼前神主的火气,还会让教内的他人抓到把柄。所以他这么说了:
“我会趁着事情还未大到那一步之前,亲自过去将这件事给抹平。我会沿途通知我的学生,让他们立刻回去。并将此事引起的风波给消到最小。”
“去吧。”
看着低头恭敬的站在身前的萨罗姆,在略一思量之后,他同意了。
但这件事,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那在皇帝下令搜查之前,在米尔斯帝国的偏僻地方取得许多“材料”和改造者的海姆教徒们自然欢喜这回归的命令。但那如金瑞霍姆一般,似埃尔特兰这等毫无建树的人,心中自然是不愿。
“开什么玩笑!”
不多日,在埃尔特兰接到自己导师的传信之后,他便一把撕掉了那刚到他手中不久的信件。
他好容易才掌握了那本咒术书中的全部术法,有了一张底牌,如果不放手搏一搏,就这么回去了,那让他如何甘心?
在接到自己导师的传信之前,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联合那个他怕,而又瞧不起的女人,然后施术,用他新掌握的暴风雪将金瑞霍姆的城墙给用冰雪填平。并冻得城中的居民无法反抗之后,他将带着累累的硕果回去。
合作完成,他将得到那名达莉娅祭司长的奖赏。任务完成,他将得到师长的赐福,以及同门的奉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便是只有那位达莉娅祭司长的奖赏,那掌握了暴风雪咒术的他,也要放手搏一搏。
如果此事成了,那他今后的道路将更加的宽阔。如果失败了......那他就将所有的事情全推到那女人头上。就说:那女人为了讨达莉娅祭司长的欢喜,完成自己的任务,在私下里劫了导师的来信,并威逼利诱蛊惑着他,才让他这么做的。
想到此,埃尔特兰的眼中升起了恶毒的火焰。他和上了那摊开在木桌上的咒术书,放到怀里。伸出手来,念咒结印,传信给那名达莉娅祭司长的手下。他说:万事已备,明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