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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谈

被仆人引入客厅后,班森才发现,客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大致看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到三十多人。这时,风雪城主还未到来,所以在场的每个人都或站或坐的轻声聊着天。弗伦公爵进来的时候这些人也没有太多的反应,都只是对其点头致意,算是认识,然后继续交谈。并没有班森想像中的所有人都停下谈话然后过来对弗伦公爵行礼。

因为班森的原因,弗伦公爵并没有选择人多的地方坐下,相反的找了一个离人群相对较远的沙发坐了下来。

而班森也比较识趣,知道自己没经历过这些,所以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眼光则不停的打量着客厅里的人和物。

这些人的衣着没有班森想象中的那么“张扬,”而且交谈的声音也不算大,没有班森在《康熙微服私访记》上看过的像那些个“大商人,大官员”渣渣叫的那么吵,声音很轻。交谈中也没有《甄嬛传》或其他剧里面那么刻薄,对话里偶尔会有一两声轻笑传出,但音量也被控制的很好。看到这班森感觉这不像是一个贵族的宴会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聚会。

而客厅内的装饰也没有班森想像中的那么奢侈华丽,没有用黄金白银装饰的物品。格调也很简单,但看着却让人感觉很舒服,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就在班森还在观察的时候,突然有一阵清脆的敲击声响起,顿时客厅里的所有交谈声全部停了下来。

这时风雪城主带着妻子儿女出现了,他走到客厅中间,宣布宴会开始。他的讲的很短,语句中没有那种又臭又长且华而不实的句子,只是很简单的宣布了宴会的开始,而且讲的话里也没有任何介绍弗伦公爵的信息。

讲完后,大家共同举杯,表示宴会正式开始。

开始后,弗伦公爵小声的嘱咐了班森几句后便离开了。

弗伦公爵离开后,雷恩和洛莉也带着班森跟客厅里的年轻人交谈起来。班森则在雷恩和洛莉的提示下也开始行礼,回话。交谈的话中没有班森在小说里看到的那样极端,眼神中没有异样的神色,语气中也没有带刺的语句。装扮也是一样,没有那种花里胡哨的奇异服装。妆也很淡,身上的装饰也很少,女的稍微多一点,有耳环和项链,男生则全都是清一色的戒指。这给班森的感觉不像是在参加大贵族的宴会,反而像是几年不见的学生时期的基友聚会一般。

几句之后班森便不在言语,雷恩和洛莉也知道班森没参加过这种聚会,便帮着班森说话,打圆场。

之前在原先的世界里,班森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县城,平日里不要说贵族,就算是暴发户在那里也不多见。所以在那时,班森能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在手机的小说里,电视,电脑上看到的那种‘暴发户形象’的贵族。所以班森在下意识里就把贵族和暴发户打上了等号。然而在这里,在他眼前,却是真真正正的异界贵族。

看着看着,班森感到有些不自在,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以及压抑的感觉从他的内心油然而生。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过了一会,客厅内忽然有音乐传出,洛莉对着班森悄悄的动了下手指。

班森看到了,之前在公馆里就约定好的,这是让他邀请洛莉跳舞的手势。毕竟别说这个世界的班森,就算是在以前世界的他,音乐课都没上过几次,你指望他去跟别人跳舞......那他的舞伴可能要多准备几双鞋子......

总的来说这次跳舞有洛莉帮忙引导,舞也没班森想像的那么难跳,并且班森也还不至于眼瞎到踩人靴子的地步,所以这次跳舞对于班森来说可以说的上是有惊无险。

宴会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没有在动漫上看过的那种宴会时间持续到半夜的,而是在大概晚上八点多左右就结束了。

宴会结束后,回到自己房间的班森一脸疲惫的躺在了沙发上。过了一会,班森直起身子,双手往桌子左边角上的一个精致小木盒摸去。打开盒盖,班森从里面摸出一根跟胡萝卜大小的烟卷。

虽然这个世界的物质享受并不多,但这种手工的烟卷和烟斗还是有的。

“这么粗,吸一口不会呛死人吧?”无奈的摇了摇头,班森把脸凑到蜡烛面前,就着灯火点燃了嘴中的烟卷。

“咳!咳!......”

刚吸一口,不适应这种烟卷的班森就剧烈咳嗽起来。

毕竟这不是以前世界里那几百块钱一根的大雪茄,而且这个世界的工艺并不繁多,烟草的制作工序比班森之前所在的世界少了不知道多少道。味道不能说太差,但跟以前世界里抽过的口味丰富,牌子繁多的香烟相比还是差太多了。

烟卷吸到一半,原本想靠着吸烟来缓解心中压抑情绪的班森,现在心中的压抑不但丝毫没有减少,反而越演越烈了。

站起来,走到拉铃面前。班森刚想拉下拉铃让仆人给他送点酒,想靠这喝酒来消除压抑感。但刚要拉的时候,班森忽然想到如果那酒跟这烟一样,难喝怎么办?

想到这儿,班森放下了手中的拉铃。推开门,找佣人问过藏酒室的所在地,之后,班森就往藏酒室径直的前去。

打开藏酒室的门,刚进去往里面一看,班森傻眼了。

这里面密密麻麻的竖着十几排酒架和许多橡木桶。酒架上的小格子里摆满了瓶装酒,酒瓶的外表出奇的统一。棕褐色的瓶色,且大多数瓶子的表面都没有标签,只有少数几排的酒瓶上贴这文字。

看到这儿,班森犯了难,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酒怎么喝?但蠢人有蠢办法。

班森找过一个篮子,把他觉得好喝的就全都放进了篮子里,大概有十多瓶。特别是那几排贴有标签的酒,他拿了足足六瓶!看着满篮子的酒,班森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出藏酒室,路过厨房的时候,班森停了下来。往里面瞧了一眼,班森摸了摸下巴,放下酒篮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班森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个上菜用的大托盘。里面有一整只的烤乳猪和半只火鸡以及大块的火腿肉和一些外表看上去很精致的小点心,水果等物。

回到房间,打开阳台门,班森顺着阳台的梯子爬上的房顶。然后在房顶上选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放下了手中的酒篮和托盘。

坐在房檐上,耷拉着两条腿,班森从托盘上抱起烤乳猪啃了起来。没啃几口,班森就放下了烤乳猪。随意的擦擦手。从酒篮里拿出一瓶带标签的酒,咬开瓶塞。

“咕咚.....噗~!这玩意儿怎么那么难喝?”

“啪啦!”一声,这瓶市价一千金币的“古宁山庄”葡萄酒刚喝一口就被班森直接从房顶上仍了下去。暗红色的酒液从酒瓶里流淌而出,将地上的雪染红了一大片。

叹了一口气,班森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雪景。”

这鹅毛大雪在宴会结束之前就已经停了下来,有月亮。月光照在屋顶厚厚的积雪上反射出静谧的光芒。四下无风,屋檐下,墙上紧闭的水晶毛玻璃窗户上有几家还点着蜡烛,有许些灯光漏出。

看着这似是出自大师之手的油画般的美景,班森的心情却是更加的恶劣。

之前在宴会上感到的失落感到现在班森终于明白了。那不是失落,而是班森想回去了。一般来说无论是在小说里还是在动漫里,穿越到异世界的主角想家应该是在“三分钟热度结束之后才开始的。”但班森不一样,他这三分钟热度还未开始燃烧的时候,便被那“黑色血管”一盆冷水当头给浇灭了。再加上在宴会上的所见所闻跟他所想的又有些不太一样,那种想回去的感觉就越来的强烈。

人呐,有时候就是这么贱,在得不到的时候想的要命,在得到的时候偏偏又开始嫌弃了。

再次叹了一口气,班森拿出自己放在口袋里的烟卷和打火石。

“啪,啪,砰!”因为心情恶劣,再加上他也从未用过打火石。越是打不着,班森心情就越是恶劣,而用的气力也逐渐大了起来。所以在没几次之后,这打火石就被班森给生生的打断了。

“我要是有打火机......“

班森怒吼出声,但随即又叹气出声。

看着手中高举要扔的打火石,班森又徒然的放了下来,刚才愤怒的眼神中,现在却满是落寞。

放下打火石,再次叹了一口气之后。班森手摸向酒篮,刚想从酒篮里在拿出一瓶酒的时候,忽然左边响起了“呼哒!”一声。班森转眼看去,只见一团橘黄色的火焰在两根白皙的手指上燃烧着。抬头望去,雷恩站在那里对着班森点了点头,示意他将烟点上。班森这才发现,自己嘴上还叼着烟呢。

没有拒绝雷恩的这股好意,班森把脸凑过去,点燃了嘴上的烟卷。吐出一口浓烟之后,班森问道:“师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随手抖灭了手上的火花,打趣道:“你发出的声音太大了,不要说我,就连仆人都听到了,还以为是贼,要上来抓你。”

“......那她们......”

“被我打发走了。”

班森还未说完就听见下面传来这么一句,然后传来“嗖!”的一声,洛莉直接从下面直接跳到了班森旁边。

从酒篮里拿出一瓶带标签的酒,洛莉对着班森说道:“眼光可以啊,很会拿吗,'古宁山庄'都被你拿过来了。”

说完洛莉很不淑女的用嘴咬开瓶塞,然后仰头喝了起来。

“师姐你......”班森刚想说这酒难喝,你别喝的时候,洛莉早就灌下大半瓶了。

喝完后,洛莉放下瓶子,疑问的看着班森,:“怎么了?”

“......没事......”

“莫名其妙的......”

洛莉嘟了下嘴,然后又是很不淑女的从托盘中撕扯下一只火鸡腿放到嘴边就嚼了起来。

“咦~凉的啊......”

说完,把鸡腿从新放到盘子里,然后对着雷恩:“老哥~。”

“......”从小一起长大算的上是青梅竹马的雷恩怎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捂着额头叹了口气,雷恩对着打托盘中的肉食打了个响指,然后一团橘黄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了托盘周围。

看着托盘中周围的火光,班森嘴很欠的说了一句:“师兄,想不到你还是个移动篝火啊。”

雷恩表情凝固,然后往班森的方向慢慢转头看去。

“......我错了。”说完又做了一个道歉的动作。

“这些话在我们面前可以说,但是出去千万不要乱说,明白吗?”

“恩,恩......”班森不住的点头。

不一会儿,肉被重新烤好了,看着托盘中滋滋冒油的乳猪和火鸡,三人各自撕扯了一块坐在房檐上一边看着雪景,一边啃着。

“对了,师兄。”啃了一会儿班森对着雷恩问道:“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了,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啊?”

“恩?”

“不是那个意思啊,就是想知道,弗...师傅他那么大的官怎么会来到这个‘穷乡僻壤?’”

听到这,雷恩放下了手中的烤肉,看着眼前的房屋,对着班森慢慢说道:“我杀了一个教子。”

“教子?什么东西啊?”

“教会中因为教规的原因无法娶妻生子的神职人员在人生最后的几年里认可的孩子就被称之为‘教子。’”

“等等,师兄,我记得教会是可以娶老婆的吧?”

转过头来,雷恩看着班森,道:“一般的神职人员是可以的,但有些职业,比如‘狂信者,’以及身份到一定地步的神职人员,碍于教规就不能够在娶妻生子了。列如我杀的那个教子,他就是一名得到‘红衣大主教’认可的教子。”

“那师兄你为什么要杀他?”没有看到洛莉警告的眼神,班森追问道。

“他犯了事,杀了一名帝国子民,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看到雷恩的脸色变得沉默起来,班森也明白了些什么,不在言语。就这样,房顶上的三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雷恩才对着班森开口说道:“明天你要跟我和洛莉一起去趟南边。”

“恩?南边?去南边干什么?我明天不应该是跟着老师学习吗?”

雷恩摇了摇头:“因为一些原因老师现在不能教导你,不过你放心,在去南边的路上我会代替老师教导你的。关于你的教导方针老师在今天已经告诉我了,虽然只是打基础,但你放心,这些我还是能够教导你的。”说完给了班森一个安心的眼神。

“对啊!就算老哥他有什么不会的地方,你也可以问我啊。”说完洛莉猛地拍了一下班森的肩膀,由于这下太突然以至于班森差点没掉下去。

“......”听到洛莉这句话,雷恩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想了想洛莉的那股调皮劲......雷恩摇了摇头,心说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儿,班森心里忽然有种感觉:“是啊,反正都回不去了,大不了在这里混一辈子算了。反正有这么一棵大树傍着,怎样混也差不到哪去啊。”想到这,班森拿过旁边的篮子,对着雷恩和洛莉说道:“喝酒。”

“这才对吗,来干杯!”有了上一次,这次被洛莉拍肩膀班森总算是稳住了。只不过班森没有注意到,在举杯的同时,自己心里的那种压抑感被这两人在无形中消除了许多。

拿起酒瓶,三人“咕,咕”的喝了起来。

“噗~!什么味啊!好难喝啊!”

班森的举动引来了两人善意的哄笑,看着微笑的两人,班森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不过三人不知道,除了他们外,在另一处高耸的楼顶上,弗伦公爵也站在上面看着他们。看到这,弗伦公爵点了点头,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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