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种哀乐,那不管是陡然停顿在那里,猛然回头看向屏风的曲立尔族长,还是那些在大殿里已然入座的众多客人。在这哀乐响起的第一时间,他们的目光都转向了屏风后面。
不过目光中没有惊讶,而是好奇。
因为他们都想看看,在寿宴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后,雅尔特会怎么处理。至于那屏风后的闹事者,他们根本没有将之放在心上,毕竟这是曲立尔的族部,别说是一名闹事者了,就算是十名,百名又如何?他们根本逃不出那雅尔特的手心。
“要是那人实力差劲的话,就帮帮雅尔特,送他个顺水人情。”胖乎乎的小手摸着嘴边的八字胡,那名百特威的族长面带微笑的这么腹诽着。
“噔噔噔...啪哒,啪嗒...”
那绸缎屏风的后面,哀伤的音乐伴随着皮靴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音从那里响起。每走一步,那曲立尔族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但碍于此时那些殿中的来客们,这名族长并没有立即发作,只是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等待着那人的出现。
“啪嗒,”随着一只黑色皮靴的亮出,那宽长而奢侈的屏风后面,那人终于是露出了他的身影。
黑色的皮靴皮手套,猩红色的皮衣,雪白色的丝巾。他的头压得很低,在边走的同时,那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上,还弹奏着一把他们不认识的白色乐器。
深吸了一大口气,缓缓吐出,在好不容易将心中那燃起的怒火压下之后,这名曲立尔一族的雅尔特族长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着那人说道:“客人要是来祝寿呢,就请在座位上坐下,但要是来惹事的话,就请出去。这里是部族......”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坐在一旁的长公主后,他随即高声振道:“和米尔斯帝国的属地,容不得阁下在这里撒野!”
说完,也没听见有什么呼喝声,就看到那殿外有大批大批的侍卫冲进了殿内,然后将这人给团团围住。一时间,寂静的大殿内,铁靴踏地,和刀剑出鞘的铮铮声不绝于耳。
“铮——。”一抚琴弦,这人将弹奏的哀乐声停了下来。
“祝寿?”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那在面色上依旧保留着怒色的曲立尔族长,这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虽然我确实是来参加宴会的,但却不是给你来祝寿,而是过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曲立尔族长的眼神微微眯起,“阁下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话说到此,这人笑笑,低头说道:“感谢你派去的那些找我麻烦的人,如果不是他们的话,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明白某些事情。”
“你第一次派去找我麻烦的人让我明白了‘那些人正直的一面’,他们强大,温柔,但又从不显人与眼前。但你第二次派去找我麻烦的人却是让我明白了‘那些人的另一面’......
“阁下说的话,我听不明白。”没说完的,他就被这名族长给厉声打断了。
“你不用明白,也不用去辩解些什么,反正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也不会承认。或者说,你只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可以了。
语气嘲讽的,他这么说道:“毕竟你还是一个部族的族长,有些话即便是我说出来了,那某些人看在你族长的面子上,还是会保你的,毕竟你给人家带来不少东西和钱......”
说着,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坐在桌前喝酒的蔚莉,继续说道:“但你这个族长终究是当在别人的眼皮子低下当差,换句话说,即便你犯了事,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你对他人来说还有用,还有压榨的价值......但你终究还是别人手下的一条走狗,所以在有用,以及在能保得住你的时候,那些人还是会保你的。但在某些时候却是不行,比如现在。”
说着,这人抬起头来,面带嘲笑的看了一眼那身前,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的曲立尔族长,“他们绝对保不住你。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惹上了什么,所以你就不要在期望在什么事后给人家多少多少钱,然后给人家多少多少许诺来保住你了,因为这根本不可能。而且我要做的这件事,不要说坐在你身旁的那位了,就算是那端坐在龙殿上的老王八蛋又如何?他们根本保不住你。哼哼......”
说着,这人哼笑了几声。
而听到此,那名曲立尔的族长脸上的怒容却是越发的明显。而刚才那被他给强行压下去的心中怒火,现在也重新燃烧了起来。
面带怒容的跨前一步,但还没等他出口大骂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那人给抢了先。
“因为现在的我彻底想明白了,在我刚出门的时候,我那师祖为什么要特意提醒我,不管我闹出了多大的事,一切后果都有她担着。因为确实啊,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啊,因为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如果不是我的师祖的话,那别人还真的担不起。”
“所以对我,你大可不比忍耐,只需要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
面带微笑的说完,这人将手中的乐器翻过身来,然后按下了白色吉它身后的两颗黑色按钮。“啪嗒”一声,吉它的盒背被打开,一顶额前镶着十字闪电的猩红色假面被这人给拿了出来。
而在拿出之后,在他的耳边,蓦地响起“啪嗒,”一声。有一个猩红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人知道,这还是臆想,但他的心中却是满心欢喜,以至于他的嘴角,都露出了一抹微笑。
只不过不同以往,这次那人却没有站在他的对面,而是走到他的旁边,肩并肩的与他...或者说肩并肩的与班森站在一起。
“嘎巴,嘎巴!”在班森说完之后,大殿中便响起了一阵指骨捏动的声音。那名站在大殿中央的曲立尔族长终于是压制不住了心中的怒火。
特别是那人在叫他“走狗”的时候,这名曲立尔族长的脸上阴沉的好似要滴出水来。因为在他的心里,自己在过不了多久之后,就是这莱斯贝尔大草原的皇帝,而这人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叫他走狗?还说他是一个被人压榨的人?这让他的心中如何不怒?
握拳的手掌上,指骨被他捏的咯咯作响,那略显消瘦的身子也被气的浑身发抖。身形微怔之后,这名族长猛地抬起那还有些犹自颤抖的手掌,指着面前的闹事者对着周围的侍卫大声喝道:“把这闹事的贼人给我抓起来!”
“是!”整齐的应诺声顿时响起。
而在这整齐而震天的应诺声中,铁靴踏地的声音不断的向班森逼去。
但看到此,班森却是蓦地笑了。
他放下手中的吉它,然后将那猩红镶十字闪电的头盔缓缓的拿起。戴在头上,语气讪笑的,他这么说道:“性子真急啊,我好像还没说吧?我那在烈火中看到的事情?”
而在这时,就在班森说的时候,那冲向他的侍卫已经有两人冲到离他不足十步的距离了。
说着,讪笑完,班森的脸色变得庄严而认真,“感谢你们啊,让我看到了‘他们’的另一面。在戴上这副假面之前,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接受这世间一切规则的束缚,我所做的事情,也受这世间规则的安排。但在戴上这副假面之后,这世间的一切束缚都将不能加诸在我的身上,而我那用来判断人世间一切行为的,便只有我那内心中最原始的善恶。”
“也就是说,在戴上这副假面之后,万事皆虚,万事——皆允!”
话闭,“啪嗒!”一声响,那猩红色头盔上的闪电按钮已然被班森给按下,黑色的护镜和血色的面罩瞬间从头盔内弹出,将班森的面目给完全罩住。而那臆想中的红色人影在这一瞬间也扬起了他手中的鞭子!
“呼!”在按下按钮之后,一阵风的,班森向着那些冲来的侍卫反冲了过去。
而看到此,那冲在最前方的两名侍卫怒喝着挥起了手中的长刀向着那反冲而来的班森砍去。但蓦地,他们却发现,那原本向他们冲来的班森,陡然不见了!
紧接着伴随着“啪!啪!”两声轻响,这两名侍卫忽然觉得那握刀的手一轻,然后一阵呼啸声从自己的身下传来。然后他们便感觉到胸口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
“噗嗤!噗嗤!”
就在这两名侍卫还不清楚面前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们那胸口上的盔甲顿时从腹部到肩膀裂开了一条血痕!而在那条血痕下面,有大量的鲜血从伤口中喷出。这两名侍卫口中发出疼痛的咽呜声,倒在了地上。
那并不是班森不见了,而是他的速度太快,这两名侍卫之所以感到手中一轻是因为班森夺走了他们手中的长刀,而他们之所以感到胸口疼痛,是因为班森在将他们手中的长刀夺走之后,用极快的速度直接砍在了他们的胸口上!
早在快杰的剧中,这件zubat作战服的速度就曾被验证过,身为“普通人”的早川健曾穿着它用鞭子击落过两挺机关枪扫射的子弹,而这,就更不用说现在穿着它的,是身为改造人的班森了。
越过那两名侍卫的尸体之后,班森再次冲到一名侍卫身前,手中那夺来的双刀,一刀格挡住了那名侍卫的挥砍,一刀斩向了他的脖颈。“噗嗤!”长刀划过脖颈,鲜血如瀑般流淌。
错身闪开,班森用力一跃,跳到半空中手上的长刀对着身前的一名侍卫当头劈了下去。
“咔嚓!”那侍卫连同手中用来格挡的长矛顿时被班森这一刀给劈成两半。
“喝!”而在落下之后,又有三名手持长矛的侍卫趁着班森还未起身,握起手中的长矛就对着班森扎去。
“咚!咚!咚!”矛尖杵地的闷响起,然而这三柄长矛却并没有扎中班森。反而这手握长矛的三名侍卫却感觉到手中的长矛一重,抬头望去,结果却看到班森的双脚不知何时已然踩住了长矛的矛尖!
“呼——!”有利刃挥舞的风声传来。那三名侍卫只是刚抬头,就看到一抹刀光从自己的身前划过。
“噗嗤!噗嗤!噗嗤!”在闷哼声中,这三名侍卫捂着自己的脖颈倒地。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结束,在班森挥刀之后,又有两名侍卫向他冲来。他闪身躲开其中一名侍卫的长刀挥砍,并在闪身的同时,左手刀从那名侍卫的肋下斜砍向了他的头颅。而右手刀则直戳进令一名冲来侍卫的胸膛里。
“喝!”在看到多人的所为毫无建树之后,剩下的其余侍卫则将班森给包围成一个圈。在圈内,这些侍卫手中的兵刃一同向班森挥去。
“叮!叮!叮!叮!......”无数的刀枪落在班森的身上,却没有一把兵刃能够穿透他那穿在身上的zubat作战服。
看到此,这些侍卫们顿时大骇。但就在他们刚想将手中的兵刃抽回,并再次挥砍的时候,班森动了。
手中的长刀连连挥舞,只是瞬间,这些手中尚且还握着兵刃的侍卫们便扔掉了手中的兵刃,然后捂着自己的脖子的跌倒在地。
“啪嗒,啪嗒......”黑色的粘血皮靴跨过那满地的尸骨,行走间,班森蓦地举起那左手间的长刀,对着那站在大殿中央曲立尔族长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铮——!”长刀透过坚硬的石质地板。刀身上那过大的力道导致了大理石地板的崩碎,而那溅射而出的碎石则有数颗砸到了曲立尔族长身上那价值不菲的金色长衫之上。
“嗑哒,”班森侧过身,那指向雅尔特族长的粘血长刀之上,鲜血尚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