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冲澡的江灵被这突如其来的男性嗓音吓了一跳,她快速拉下衣服遮住腰身,双手抱紧臂膀,一双瞳孔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乱瞟。
“谁,谁再说话?”
慕白回过身去,抿唇望着她,并不作声。
江灵打量过浴室后,又穿过慕白的影子走到外面,望着空空如也的客厅,她不由得蹙眉。“奇怪,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到底是谁在暗中提醒我?”
当瞥到客厅里供奉的灵位,若有所思的江灵恍然大悟。
“一定是祖师爷回来帮我了!”
江灵取了三根香给祖师爷点上,双手合十在灵位面前念叨了许久。
牌位上“江玄正”三个烫金字开始闪烁发光,江灵头一回见祖师爷显灵,顿时大喜过望。
“江灵儿昨天发了大财,今天晚上一定买大鱼大肉回来孝敬您老人家!”
一个古老陈旧的酒葫芦凭空出现,江灵扬手将半空中的酒葫芦接住,老者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的落进她耳朵里。
“给我打壶好酒回来……吃的,就不必了。”
“多谢祖师爷暗中相助!”
“应该的,你是我后生。”
江玄正的声音空旷浑厚,慕白站在不远处负手盯着这一幕,不要脸的老东西,还挺会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
“江玄正”三个大字不再闪烁,江灵放下酒葫芦以后便去寻找监控器。
她将浴室的窗帘拉好,灯闭掉,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浴室的每一个角落开始扫描,果然,黑暗中,离地面一米高的墙壁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红点出现。
江灵打开插销上的塑料盖,用头上的黑色发卡将针孔摄像头扣了出来。
江灵气势汹汹的从宝箱里捣鼓出什么,飞快的跑去找楼下的男人算账。
…
顾谨还在被漫天的大火包围,江灵拧开门把手畅通无阻的进了屋,慕白跟在她身边,随手一挥便将顾谨身边的火舌熄灭。
江灵见到一个黑不溜秋的男人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为了确保自己没有认错人,她试探性的喊了两声,“顾谨?顾谨?”
男人仿佛刚才经历过殊死搏斗一番,吊着一口气回答她:“我在呢……江小姐,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吗?”
糊包烂炭下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江灵确保自己没有认错人。
看眼顾谨被烧焦的头发,再看看与他漆黑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雪白床单,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江灵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祖师爷,并没有联想到慕白的存在。
“昨天晚上,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在我浴室里做了什么?”
江灵插着腰靠近,配合着一张精致的美少女脸,奶凶奶凶的,好不吓人。
顾谨看出江灵是来算账的,漆黑的身体一抖,面色有些难堪,“没,没做什么呀,不是帮江小姐修理下水管道吗?我见你睡的香,便也没打招呼自己就走了。”
江灵眯眼,“还不承认,你全身上下黑漆漆的是怎么回事?”
“……那是墨水。”
“玩儿行为艺术啊?好,我陪你玩儿个够!”
江灵将事先准备好的小泥人拿出来,对着顾谨,嘴里快速念叨着口诀将他定住。
慕白看到她两手掐着泥人儿转了个方向,原本在床上趴的好好的顾谨忽然从床上飞起贴到雪白的墙上。
“你、你要干什么?”
顾谨望着脚下离自己半米多高的地板,恐惧的双腿打颤。江灵冷笑下,一松手把手里的泥人儿摔在地上。
“啊——”
顾谨眼看着自己就要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江灵忽然脚尖一挑,差一点摔在地上的泥人儿又重新落回她手里。
顾谨腾空而起,半空中保持一个下趴的姿势。
他刚要舒口气,没想到江灵又开始拿着泥人原地转圈。
“啊——”
顾谨黑糊糊的身子在客厅里飞来飞去,撞掉了墙上的壁画和凹槽里的陶瓷,最后脑袋直接磕到了墙上。
整个客厅被搞得乱七八糟,哀嚎声不绝于耳。顾谨额头上很快起来几个油亮的大包。
江灵哼了声,两根手指猛地在泥人双腿间弹了下,顾谨立刻发出一声惨叫。
慕白望着这一幕淡淡的勾勒下唇角。想想前两晚压在她身上,江灵说的那句脏话,能如此凶悍的攻击男人的下盘,倒也不奇怪。
顾谨像条鲇鱼一样从墙上出溜下来,本以为这样就完了,没想到江灵还不打算放过他。
“你可知错了?”江灵小脸儿板的严肃,顾谨担心自己遭到更严重的虐待,气游若丝求饶道:“我知错了,你会给我改正的机会吗?”
“当然。”江灵微微一笑,扬起雪白的胳膊就开始对着泥人儿下手。
客厅里响起清脆的巴掌声,江灵小手儿翻飞的速度极快,五秒钟一百个巴掌已经打完了。
顾谨一张脸肿的像个糊包子,眼冒金星吐字不清,“姑奶奶,打完了您坐下喝口茶……”
慕白一直在旁边观战,思忖几许,目光变得深邃,江灵若是他的女人,顾谨的肉身可能已经不在了。只可惜,香璎五千年以前就拒绝过他,高傲如慕白,又怎么能继续作贱自己……
“还没完!”江灵娇喝一声,迅速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客厅正门口儿,紧接着又拿泥人儿对准了门口的方向,顾谨直接飞身趴到凳子上。
“哎吆,我的肚子——”
江灵扭摆着泥人的胳膊和屁股,对着它开始下咒语:“天灵灵地灵灵,定身祖师来降临,铁牛祖师来降临,铜牛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
话闭,江灵剑指一指小泥人儿,“定——”
顾谨当即右拳拄额,摆出个和小泥人一模一样“深刻思考”的造型。
江灵又找来一块红布裹在顾谨的腰间,“完工!”她拍拍手,十分满意的望着被定格的顾谨。
顾谨只有两只眼珠子能动,他费力的用余光瞥向旁边站着的江灵,开口求饶道:“我说江小姐,我虽然安装了监控器,可是一点儿都没偷窥到,就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吞噬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差不多放我下来吧……”
“三个小时以后咒语会自动解开。”
她回答完以后便扬长而去,客厅的门大开着,有不少要下楼上班的邻居路过,皆是奇怪的站在门口儿望着顾谨。
“顾老师是不是疯了,浑身涂得黑漆漆的,还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