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灵感应
白琪儿一边仔细的看着烹饪书，一边用力的捣着鸡蛋，她想要做一个提拉米苏，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种蛋糕，她想要学会做，这样就可以给杜泽凯尝一尝了。
虽然她可以去买一个回来，或者用灵力变一个出来，但她觉得那都不够诚意，没办法表达她对杜泽凯不计前嫌的感激之意。
真实太好了，她和杜泽凯总算可以和平共处了！来到人间几个月，就这两天她觉得最开心、最快乐！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她理所当然也应该让杜泽凯分享她的快乐！
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她这样以食物收买人心的行为太过幼稚。
不管了，开心就好。
杜泽凯今天要去见刘大人和刘夫人，不晓得他有没有顺利的蒙混过关，问他一下好了。
白琪儿把水晶项链取下来，对着它，集中精神说：“杜先生，你今天过得好吗？”
杜泽凯正在回想今天杜老爷、杜夫人和小骆对他失忆的反应，暗自庆幸从此可以高枕无忧的生活在杜府，感叹白琪儿果然够聪明，想出这么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脑海中就出现了白琪儿问他今天过得好不好的幻觉。
“奇怪，怎么会有幻觉？”
白琪儿笑笑，杜泽凯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这不是幻觉啦，我是真的在和你说话。”
怎么又来了？杜泽凯的脑中闪过白琪儿的回答，告诉他这不是幻觉，难道白琪儿来了？
“白琪儿吗？”
他连忙四处张望，却不见她的身影，“你在哪儿？”
“别找啦，我还在二十一世纪呢。”
“你在二十一世纪？那我怎么听见你和我说话？”杜泽凯对着空气说，这白琪儿真够神出鬼没、让人捉摸不透的，现在她居然还学会万里传音了。
“你是听见我在说话吗？这叫感应好不好？”真蠢，耳朵才是用来听的。
“感应？真够玄乎的！不过在经历了穿越时空这件事后，其他的事对我来说都顶多算是意料之外，绝对是在情理之中。”
“领悟力很强嘛！”白琪儿开心的说道，和这样像自己一般聪明的人打交道才有乐趣。“今天没露馅吧？”
“笑话！我杜泽凯是无心进入演艺界，否则影帝的头衔非我还谁，现在所有的人都相信我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不会对我的奇怪行为有任何的怀疑。”
“那就好，你以后就不用担心有应付不来的情况了。”
“白小姐，你该不会就想这样放着我不管了吧？”没错，她的主意对他来说应付杜府的生活是一劳永逸，可白琪儿想都不要想对他一劳永逸，好不容易他才想得通愿意和她做朋友，他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不管他。
“你多虑了，既然你都说我们是朋友了，我是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一个大男人，这样算不算想太多？
“大男人就不可以想太多吗？”杜泽凯不满的反对，男人也是人，也会脆弱、也会彷徨、也会无助，这些又不是女人的专利。呃，白琪儿怎么知道他在嘀咕了些什么，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口，真的只是“想想而已”。
“我可以感应到你心里在想什么呀！”白琪儿乐意为他解惑，“可能是我们俩的磁场很接近吧，不但我可以感应到你说的，还可以感应到你想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那我以后还有什么隐私可言，不行，你不可以感应！”
他也太孩子气了吧，感应这种事，是说不可以就不可以的吗？白琪儿失笑的想。
“不准笑，更不准说我孩子气，这对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是一种侮辱！”杜泽凯愤愤不平的为自己辩驳，却发现：“我好像也可以感应到你在想什么耶！”
他感觉到白琪儿在笑，是浅浅的笑，并没有笑声。
“这下公平了吧，我们可以互相感应，你就不会觉得吃亏了。”白琪儿才发现，原来别的女人眼中的完美男人杜泽凯在自己心中的定位是一个小孩子。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该不会就是为我们俩作的诗句吧？”
“你别扯蛋了，那时形容恋人之间的互相知悉的，我们是朋友！”就知道他这种把太多心思花在泡妞身上的人，学习一定好不到哪去。
“我听到有人在骂我哦！”
完了、完了，怎么忘记了他也可以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啦，不和你聊了，我要睡美容觉了。”
“喂，在说一会儿嘛。”
杜泽凯觉得意犹未尽，却等不到再有回应。他瞥见绿幽灵中有一道白光在慢慢隐褪，原来是这家伙在帮他们“传话”，看来得把它保存好。
明天叫小骆拿条带子来把它拴在身上好了。嗯，就这么办！
既然白琪儿都不在了，他又没有睡意，就想想明天如何继续他的失忆大计吧。
有了，就像白琪儿说的那样，多去结识几个美女。
……
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杜泽凯终于得知这“清心楼”里有一位人称江南第一美女的歌姬柳若烟，而且听说这清心楼里的其他姑娘，也是个个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总归一句话，就是清心楼是个美人窝，想要找美女，来这儿就没错了。
什么？你敢说我杜泽凯到妓院找女人！
这也不能怪他呀！这可是唐朝，那些好人家的女儿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美女了，他连女的都不曾见过。当然了，小女孩和老太太还是有的，可那也和他的口味差太远了吧！
所有，他只好到这种烟花之地来了，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问题，是环境使然，环境使然！
“少爷，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半盏茶的工夫了，在看什么呀？”小骆不理解的摸摸后脑勺，这几天陪少爷到处转悠，整个杭州城都差不多走完了，也没见他有什么目的地。今天他在这清心楼的门口停了好久了，少爷该不会是想进去吧，这里可是窑子咧！
“小骆，经过我的观察，这里是男人出没最多的地方。”有女人的地方才会有男人，这清心楼果然是他要找的地方。
“当然。”这里是妓院嘛，当然男人多了。小骆把话咽进肚子里，“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呀？”
“我进去了。”
不再停顿，杜泽凯阔步向里面走去，还不待小骆回过神，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姑娘们就将杜泽凯围了个水泄不通。
“公子，里面请。”
走进去，浓妆艳抹的女人和淫逸好色的男人随处可见，杜泽凯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若不是清心楼的妈妈黄凤琴已经迎了上来，他还真想打退堂鼓。
“这位公子好面生哪，今天是第一次来我这清心楼吧！我们这里有四朵金花春桃、夏荷、秋菊、冬梅，还有八大佳丽香儿、杏儿、曼儿、欣儿、嘉儿、诗儿、月儿、秀儿，保证啊，你来了就不想走。不知公子想要点哪位姑娘呢？”
老鸨子过分凑近的脸，让杜泽凯反射性的往后退。算了，既然都来了，就见识见识吧！
“我想要见若烟姑娘！”
“哟，公子真是好眼光呀，若烟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黄妈妈妖里妖气的说：“卖艺不卖身的。”
小骆追了进来，看见少爷正和老鸨子谈话，连忙打断他们：“少爷，你怎么不等我？”
杜泽凯才不理会小骆的挤眉弄眼，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才留下来，这样走了不是就前功尽弃了吗？他大手一伸，“小骆，拿银子。”
“是，少爷。”
小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主子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乖乖的掏出十两银子，放在黄凤琴的手中。
“谢公子。”黄凤琴看了一眼银子的分量，先把它收好，再对杜泽凯说：“若烟姑娘等会会出来弹奏一曲琵琶行，公子就请在大厅静候吧，我叫人给公子备酒。”
原来十两银子就换来远远的望一眼啊，这个若烟姑娘未免也太值钱了。不过，权当一次体验吧！
一壶酒都快喝完了，那传说中的江南第一美女柳若烟才千呼万唤始出来，还犹抱琵琶半遮着面呢！
看她的第一眼，杜泽凯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他上当了！
什么第一美女，完全是一个肥婆，还取什么柳若烟这么诗情画意的名字，他看应该叫肥如猪还差不多。
最教人受不了的是，所有的男人看见她都一幅快流口水的样子。
“小骆，你觉得这柳姑娘美吗？”
“美，美极了。”小骆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子。
“Oh，my god！”杜泽凯彻底无语，这些人都什么品味，硬把一只超级大肥猪看成一旷世美女，真让人难以苟同。还有她弹那什么琵琶，下面那群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根本就听不懂，还个个做出一副陶醉状。晕、晕、晕，他真的要晕了！
“少爷，你说什么？”虽然有美人的诱惑，稍微还保留了一点清醒的小骆还不忘时刻关注主子的动向。
“我说，走了！”
“噢，少爷！”尽管听得意犹未尽，但小骆仍认命的跟着杜泽凯走了出去。这少爷真是奇怪，在门口站了大半天，又在屋子里等了大半天，不就是为了见若烟姑娘一面吗？怎么若烟姑娘一出来，少爷反而要走了。
不过主子的心思哪是他这个小跟班可以猜得透的，照吩咐行事就对了。
快步急奔出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杜泽凯当真大吸几口气来清理刚刚被熏得乌烟瘴气的肠胃。回头望一眼，“清心楼”，清你个大头鬼！简直是沽名钓誉，欺骗老百姓的血汗钱！
还有那个柳若烟，生得一幅鬼见怕的身材，也敢号称江南第一美女。更别提那四朵金花、八大佳丽，个个都是肥头大耳水桶腰，粗手粗脚粗脖子。
花了十两银子，就参观了一个猪窝，真不值得！
但他杜泽凯绝不是遇到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的无能之辈，既然此地无美女，那他明天再换一家好了。
他不过就是想认识两个美女嘛，可美女怎么像在和他玩捉迷藏。
这是杜泽凯跑遍杭州所有的烟花柳巷所得出来的结论。原以为只是清心楼独具一格，偏爱肥胖之人，却不料整个杭州城的妓院都是这种格调，难道唐朝的美女都是这种水平？想到她们身上那一圈又一圈的脂肪，杜泽凯就觉得腻，还是像白琪儿那样纤细高挑的骨感美女比较赏心悦目。
“白琪儿……”
想她就叫她吧！
杜泽凯对着绿幽灵轻轻呼唤，这个小骆真不是盖的，竟然想出编一条中国结来衬托绿幽灵，这样一搭配就变成了一个吊坠，现在他可是天天把它拴在腰间，时时准备和白琪儿通话。
不一会儿，白琪儿就到了，手上还拎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今天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杜泽凯不用看就知道里面一定是吃的，这个小气的白琪儿，除了带点食物给他外，都没有给他带过其他什么东西，把他当小孩子哄呀！
“是提拉米苏。”白琪儿兴奋的打开盒子，拿出一块递给杜泽凯：“快尝尝。”
“好。”杜泽凯不客气的接过来，张开嘴大咬了一口，别怪他吃相不雅观，实在是这提拉米苏看起来太美味。嗯，味道也不错，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哪家西餐厅的提拉米苏做得这么好吃。
“怎么样？好吃吗？”白琪儿期待的问，这可是她练习了好久的成果。
看着白琪儿那过度紧张的小脸，杜泽凯明白了个大概，原来是她的杰作，难怪他以前没吃过呢。
“这是你变出来的？”
天使就是好，手指轻轻一点，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就都有了。
“哪里是我变的，这是我亲手做的，学了好久呢！”
白琪儿的脸蛋垮了下来，生平第一次为别人下厨，没有得到好吃的评价就算了，竟然还落得被人怀疑它的真实性的地步！噢，她真是失败！
“什么？这是你做的？”这倒是让杜泽凯非常意外，现在的女孩子，连煮个泡面都不会，更别提做菜了，蛋糕这类的东西就更不用讲了，没想到白琪儿还会做提拉米苏。而且，她大可以变的嘛，哪里还用自己动手这么麻烦。
“是啊！本来是想亲自下厨诚心感谢你的不计前嫌的，结果你却认为它是我变出来的，我是不是很没用？”
白琪儿感到很颓废，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这是你特地为我做的？”杜泽凯有些受宠若惊，说实话，尽管他非常受女孩子欢迎，可从来还没有哪个女人特地为他下过厨呢，连他老妈都没有。当然，他家的厨娘云嫂要除外。
“嗯！”白琪儿默默地点了点头，“你要是不喜欢，不吃也没关系，我自己吃。”
说完，她伸手就要端走杜泽凯手中的盘子。
“不、不、不。”杜泽凯连忙把蛋糕藏到身后，生怕白琪儿抢走，“这是你为我做的，只能给我吃。”
“何必要那么勉强嘛。”真让她伤心，不喜欢吃又要霸着不还给她。
“不勉强，不免强。”杜泽凯望着白琪儿老大不高兴的脸，明白她的不愉快源于为何，“这么好吃的蛋糕我怎么舍得分给别人呢，所以你要吃以后自己再做嘛，今天就先给我尝尝鲜。”
话音一落，杜泽凯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吃得津津有味，连嘴角沾上了蛋糕屑都毫无察觉。
白琪儿好笑的看着他的吃相，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占满了她的心。
“你慢点吃，我下次再给你做就是了。”
她走到杜泽凯面前，轻轻帮他拭去蛋糕的碎末。
“记得你的话哦，千万别忘记了。”
杜泽凯抬起头叮嘱白琪儿，却因她的动作整个人呆住了，她给他的感觉怎么这么像他妈？
不过也只是小时候的妈妈才会这么做！
现在，谁还会帮他擦嘴角，一则他向来注重形象，极少让这种事情发生；二则就算不小心出现这样的状况，女伴也是用极尽含蓄的方式提醒他，生怕伤了他的面子，哪会像她这样直接动手的。
“怎么了？傻掉啦？”白琪儿伸手在杜泽凯眼前晃了晃，他怎么突然就一动不动的。
“咳、咳。”
杜泽凯回过神来，完了，他的完美男人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没事，噎着了。”
“叫你不要吃那么快，又没人和你抢。”白琪儿又开始数落他，“来，喝点水。”
杜泽凯听话的接过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奇怪，白琪儿不是在奚落他吗？他怎么反而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窜过他的全身，他感到整个人都像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喂，你又怎么了？被水噎住了？”
见杜泽凯只是傻傻的猛喝水，没有一点其他反应，白琪儿整个脸凑到他的面前，想看看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没、没、我没事。”眼前那放大到特大号的脸，终于成功地吸引了杜泽凯的注意。他小心的收拾好情绪，不让白琪儿看出他的心事。
不行，得赶紧转移话题，否则他会傻冒一整晚。
“我只是在想啊，你不是说苏杭出美女吗，怎么我在外面游玩了这么多天，一个美女的影子都没瞧见。”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哦！”白琪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真是死性不改，一边吃东西还要一边想女人，活该被噎！害她白白的为他担心，不过，他杜先生大概也只有生病的时候不会才不会惦记着女人吧！
“不会啊，我在外面玩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女孩子长得都还不错呀！”
“脸蛋嘛，还差强人意；身材嘛……”杜泽凯一脸的嫌弃，“吓死人了。”
“哦！你是说她们太胖了，对不对？”白琪儿了然于胸的说，“可是，难道你不知道，在唐朝是以丰腴为美的吗？像杨贵妃，不就是一个超级‘大’美女？”
“对呀！”杜泽凯拍拍脑袋，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我怎么忘了古人的审美观和我们有所不同。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别人都认为柳若烟秀色可餐，原来她真的很‘美’。”
“柳若烟是谁？你的新朋友吗？”这个名字好雅致，应该不是普通人。
“我可没那个福气成为她的朋友，人家可是江南第一美女。”想想都还觉得后怕，他可不要那么“幸运”成为她的朋友。
“那你怎么会认识她呢？”雅名配美人，真好！
“花了十两银子认识的。我现在还在心疼呢，十两银子呀，都够普通人家用好几年了！”杜泽凯后悔莫及，他从来不是舍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的人，但至少也要花得值得、花得开心。哪像他现在，是花钱找罪受。
“哦，我明白了，你去了那种地方。怎么样，好玩吗？”白琪儿一脸的好奇。
“你是不是女人哪，居然对妓院好奇！”她可真敢问，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儿童不宜！”
“不问就不问，有什么了不起。”
白琪儿也不再缠着杜泽凯问下去，识实物为俊杰才是人的生存之道。
就这样啦？这个白琪儿可不可以表现得像正常人一点，这个样子他一点也捉摸不透。不过，他倒是对她这样的性格越来越喜欢了。
“对了，我记得你那天对我说，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我为什么叫我黑夜天使，说吧！”她可是一点也不喜欢黑色的东西，所以，这个名字她也不喜欢。
“你只有晚上才出现，当然就只能叫黑夜天使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你一定是一个最笨的天使。”
杜泽凯自然而然的刮刮白琪儿的鼻子，眼里是两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温柔与宠爱。
“谁说我只有晚上才可以出现，我只是怕白天突然冒出来吓坏你的家人嘛。反正我不要叫黑夜天使，难听死了！以后别这样叫我了，好不好？”白琪儿撒着娇。
“好……”
这一次，他们天南地北的聊了一整夜，直到杜府的丫环已经起床开始做早餐，白琪儿才离开，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
……
“小骆，少爷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反常？”
杜老爷仍放心不下，虽然大夫说过凯儿的选择性失忆症对身体并没有影响，但那毕竟也是一种病，他是不可能不担心的。
“启禀老爷……”小骆停了下来，该不该实话实说呢？要是老爷知道少爷整天逛妓院，一定会气坏的；可是他又不会说谎，如果他说假话，老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不会怪罪你的。”
“是，老爷！”还是老实招供比较好，少爷，你可不要怪我出卖你！
“少爷最近常去烟花之地，但我保证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一直都守候在少爷身边。通常少爷只是听听曲，但却从来没有把一首曲子听完的，都是不到一半就走了。反正就是很奇怪，不知道少爷究竟想要干嘛。”
“有这种事？”杜老爷大为诧异，“他像这样多久了？去过哪些地方？”
“自从上次大夫确诊少爷为选择性失忆症以后，少爷就这样了。而且，杭州城里的妓院，少爷差不多都去过了。”
小骆低着头，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怎么会这样？凯儿以前是最讨厌这些地方的，难道生了一场病，他不但某些记忆不在了，连性格都变了吗？”杜老爷想不出个所以然，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还有一件事，也不寻常。”
“什么事？”
“上次少爷叫我帮他在院子里找一颗绿色的玉石，后来还特地交待我找根带子把它串起来，之后少爷就从不离身的戴着。最近就更奇怪了，少爷常对着它发呆和傻笑。”
“凯儿这是怎么了？”
“我想，凯儿大概是在思念某位姑娘吧！”杜夫人从内厅里走出来，刚刚老爷和小骆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夫人何出此言？”
杜老爷扶杜夫人坐下，虽然他们都已年过半百，可他们夫妻间的恩爱体恤、相敬如宾仍叫人羡慕。
“人说知子莫若母，老爷你想想，妓院有什么呢，女人呀！睹物是为何，思人呗！所以综合起来，凯儿一定是在想姑娘。”
“这是不是有些牵强，凯儿又会想念谁呢？”
“好了，老爷，你就别去想了。”杜夫人阻止杜老爷继续深究下去，“还有什么比凯儿能健健康康的陪在我们身边更重要呢，也许凯儿现在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人都是会变得嘛，老爷又何必太过介怀。”
“夫人说得也有道理。”杜老爷表示赞同，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有些许改变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我们现在能帮凯儿做些什么呢？”
“妾身有一个想法，不知老爷会不会同意？”
“夫人请讲。”
“不管凯儿是不是真的在思念某位姑娘，但他毕竟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先前是因为诗雨的死把这件事搁置了下来，现在既然一切都成了定局，诗雨不在了，凯儿也忘记了那段不愉快的经历，那我们是不是该帮凯儿再张罗一门亲事呢？”
“这样好吗？诗雨过世还不到一年，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对不起刘大人？”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什么都要为孩子考虑得面面俱到，一点都疏忽不得。
“我们可以先帮凯儿留意着嘛。再说了，从说媒、提亲到下聘、定亲再到成婚，又不是一时可以完成的。都是为人父母的，刘大人会理解我们的。”
“夫人这么说，我就没什么不赞成的理由了，就不知道凯儿的意思怎么样？”
“上次老爷试探凯儿是不是失忆的时候，凯儿不就说了婚姻大事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我想，他不会反对的。”
“那好，就照夫人的意思办吧！”给儿子订一门亲事总比让他流连那些风月场所好，而且，夫人说得对，凯儿迟早都是要面对这么一回事的。只是，他还是要先给刘大人他们讲一声，将心比心，他们实在太不容易了。
……
“Hello，杜先生，最近过得好吗？”
白琪儿对着白水晶说，自从上次和杜泽凯秉烛夜谈了一整晚以后，她好像就喜欢上了和他聊天。只不过她不能经常找他，毕竟他们这样“开夜车”，是很伤身体的。她是没什么大碍，可杜泽凯只是个凡人，他会吃不消的。
但是她又真的挺想他的，所以她又用心灵感应的方法和他对起话来。
“白琪儿……”
杜泽凯有些喜出望外，难得她会主动找他，虽然见不到她的人，就这样听她说说话也好。
他好像喜欢上她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呢？是她为他擦嘴角，让他震动的时候；还是她为他做蛋糕，让他感动的时候；或者是她被他骂哭，他心疼她的时候；乃至更早，是他第一眼见到她，心动的时候。
回想当初，对她的困难，他总是随传随到，甚至不惜放下工作、约会去帮她，他以为自己是乐于助人，照顾邻家的小妹妹。
后来，他莫名其妙的被她弄到这儿来，他责备，她道歉；他大骂，她哭泣；两人几次闹得不欢而散，他根本没心思去理清自己对白琪儿过分的计较代表着什么。
直到再后来，他因为白琪儿的一点点小、小、小礼物就轻易原谅了她；她为他出谋划策，他们开始和平共处，到相谈甚欢，他也以为自己只是在这里没有其他朋友，而喜欢和白琪儿在一起。
再、再、再后来，白琪儿和他用心交流，白琪儿为他亲自下厨，白琪儿小心的呵护他，每一件事都让他感动、心动；他舍不得结束和她聊天，他舍不得天亮时让她离开。
还有刚刚白琪儿主动找他的那一刻，他心里的狂喜。
这些让他终于明白，他，喜欢上白琪儿了。
仔细想想，应该是从他们一见面，他就喜欢上她了吧！只是那时候，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他没有正视心里的感觉。其实连子瑞他们都一眼看出了白琪儿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他怎么就忽略了呢！
这种喜欢，不同于为了给靓影时尚找一个最时髦的代言人而喜欢上某个名模，亦不同于为了扩大靓影时尚的业务而喜欢上某集团老总的女儿，他对白琪儿的喜欢，和任何东西无关，是纯纯的、简单的爱恋。
这真是一种美好的感觉！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呀，想得那么多，我都接受得脑袋疼了，还是感应不到。”白琪儿揉揉有些疼的太阳穴，嘟着嘴抱怨。
还好，没让她感应到！这种事应该让她慢慢领会的，一下子感应到了，岂不是无味。
“我在想如果我要这样子和你对话，该怎么联络你。”这是他一直好奇的，也是他一直忘记了问的。
“这还不好办，你对着绿幽灵叫白水晶，我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以后白天的时候只要没有其他人在场，我们就可以这样交流了，真方便！”
“你最近很闲吗？”白琪儿拿出一个水晶梨，一边吃一边问：“不然你怎么有空白天找我？”
“还好啦，我爹娘这段时间在帮我张罗一门亲事，其实还是有点忙的。”
还以为上次杜老爷只是为了试探他，才有提亲那么一说，没想到他们还来真的了。
“那你不是要结婚了，恭喜咯。”白琪儿嘴里甜甜的说道，却同时觉得心里有点酸。
“恭喜我干吗，我是帮杜少爷娶媳妇，真不知道，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是不是也是一只肥猪，要真是那样，我还不如去出家呢！”
杜泽凯调笑的话让白琪儿又开心了起来，她的心情似乎特别容易受杜泽凯影响。
“你去出家了才好呢，就不用危害世间的良家妇女了。”
“我要是当了和尚，世上的女子只怕是都要削发为尼了。”杜泽凯不服气的反驳，怎么他在白琪儿心中就这副形象，没错，他是交友的纪录多了点，可那应该说明他有魅力才对呀，结果白琪儿却把他说成了杀伤力，没眼光！
“是，杜先生你魅力十足，是那些良家妇女主动盼望你去临幸她们的。”白琪儿哈哈大笑起来，眼前出现杜泽凯气得吹胡子的样子。
“你这是人身攻击，不过我男子汉大丈夫，不和你斤斤计较。”
白琪儿的笑脸让杜泽凯投下降来，被攻击就被攻击吧，有什么比白琪儿的快乐更重要的呢！
原来杜泽凯是这么在乎自己的喜怒哀乐，这让白琪儿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虽然师父、师姐她们也都很呵护她，可杜泽凯的呵护给她的感觉不一样，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
这种陌生的情愫让白琪儿不知所措，她慌忙的说：“我还有事要忙，改天再和你聊好了。”
杜泽凯也感受到了白琪儿的慌乱，她是有所察觉了吧！既然这样，他可不容她逃避，暂且不管他们以后会怎么样，至少这一刻，他不想放手。
“你明天可以过来一趟吗？我有话要对你说。”
“OK，明天见！”
急急忙忙将白水晶收起来，白琪儿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这样和杜泽凯说话了，他们俩超接近的生理磁场，让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心里的声音，她感受到了杜泽凯今晚对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同样，杜泽凯也可以知悉她因这种不一样而产生的异样情愫。
所以说，看得太过明白也不好，让人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罢了，罢了，都已经成这样了，追究也没用，还是想想明天去见杜泽凯，再给他准备点什么好吃的好了。
……
杜泽凯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哼着小曲在街上溜达，没错，他的心情好极了。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今晚和白琪儿的见面像是约会，而且，他对这次约会有强烈的期盼和兴奋，待昨晚高兴得彻夜难眠之后，今天更是一大早，他就出门来转悠，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反正就是好心情引领他四处飞翔。
“少爷，早！”孙掌柜将最后一块门板收起来，天才蒙蒙亮，街上的行人和小贩都还不多，可杜记丝绸已经打开门迎接一天的生意了。没想到，少爷也这么早到。
“早，孙掌柜。”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自家商铺的门口了，那就进去帮帮忙吧！说起来，他这个少东还真不够及格的，以前都是经过铺子却从不进去，反正今天心情好，去看看他能做些什么。
“少爷，您坐，我去帮你泡茶。”难得少爷会到铺子里来，孙掌柜马上准备拿出招待归并用的上等铁观音。
“孙掌柜，你不用管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先随便看看。”
杜泽凯阻止了孙掌柜的行为，他进来可不是给他添麻烦的，这样随时随地被人伺候着，有时感觉也不怎么好！
社会的发展还是进步的！
“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一个人出来了，都没看见小骆呢！”孙掌柜笑呵呵的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和少爷聊天了，虽然大家都说少爷自病了一场醒来后性格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但他觉得少也还是一样亲切，没有一点架子。
“我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起得早，没带小骆出来。孙掌柜，你呢？每天都这么早吗？”
“我老啦，自然睡得少，反正也没其他事，索性早点到铺子里来开门。”
孙掌柜把昨天收好的布匹摆在案板上，杜泽凯也去帮忙，尽管孙掌柜说不需要他搭手，他每天都是一个人做这些的，但杜泽凯还是和他一起把丝绸一匹一匹的归位。
摆好布匹后，孙掌柜又拿鸡毛掸子把屋内打扫得一尘不染，杜泽凯则开始仔细看那些种类繁多，质地也各不相同的丝绸。
唐朝的贞观之治果然是名不虚传，看看这些的丝绸的质量和做工，丝毫不逊色于二十一世纪，没想到在远古时候，人们就可以用手工做出如此高品质的料子，而且花色、图案的设计和搭配也非常不错。
突然，一块白色的丝绸映入了杜泽凯的眼帘，他把它搬了出来。
不错，纺工十分精细，质地也很柔软，关键是，他很喜欢这个颜色，他觉得这个颜色非常适合白琪儿。
“孙掌柜，这是块什么料子，看起来很不错。”
“少爷，这个叫雪纺纱，是用上等的天蚕丝做成的，造价及其昂贵以前只有皇宫里面的娘娘才能用的，现在天下太平、国富民强，所以一些大户人家也开始用，整个杭州城就只有我们杜记丝绸才有卖的。”
孙掌柜一脸的自豪，他在绸庄呆了大半辈子了，从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他就开始在杜记丝绸做伙计，一直到现在都四十年了，所以绸庄的荣誉也就是他的荣誉。
雪纺纱，果然是料如其名！如果用它给白琪儿做一条裙子，她一定会喜欢的。回想起来，他还没有送过任何礼物给她，今天看到合适的，就趁这个机会，表达一下他的诚意咯！
“孙掌柜，麻烦你给我准备文房四宝。”好久没执笔了，希望他的专业没有退步，仍然能够设计出最完美的服饰。
“好的，少爷。”
孙掌柜马上奉上笔墨纸砚，并替杜泽凯磨好墨。
杜泽凯拿着笔，静静地思索了一阵，一件漂亮的裙子便跃然纸上。它的设计很飘逸，线条和流畅，整个图案看起来简约却韵味十足。
杜泽凯满意的点点头，就是这样不复杂的服装才能衬托白琪儿单纯的心性。
“孙掌柜，你觉得怎么样？”
孙掌柜凑上前，不由得大为惊叹，将雪纺纱做成这种款式的衣服，简直是将设计和料子搭配得天衣无缝，这一定能大大提高雪纺纱的销售量。从来不知道少爷还有设计衣服的本事，看来少爷生这一场病也不全是坏事。
瞧瞧多么漂亮的衣服，连他这个老头子都喜欢，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更不用说了。
“少爷，你画得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我们建议客人用雪纺纱做这样的裙装，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嗯？”杜泽凯皱皱眉，显然孙掌柜是误会他的用意了。不过，至少还是得到肯定了，虽说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天分，可谁不喜欢被赞美呢。
“孙掌柜，要做一件这样的衣服，依你看需要多长时间？”希望唐朝已经有较好的缝纫技术，来得及在晚上之前赶做出来，这样他就可以今天送给白琪儿了。
“如果现在送去缝纫店，最快黄昏可以做出来。”
孙掌柜拿着图仔细看了蓝，虽然整体效果看起来很简单，但有好几处细小的地方需要好好处理才不会影响整体的飘逸感，因此做工还是有些复杂，如果专门赶制，差不多要黄昏才可以完成。
“好，那麻烦孙掌柜等会儿把图和料子一起送过去，务必在天黑之前做好了送回府里来。”
“是，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