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枝极力忍住要将来人推到一个角落拳打脚踢的冲动,扯开一个笑容,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攀附在了北华安的肩头,嗔怒到:“帝君已经很久没有来臣妾这里了,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话中带着责备,但是这责备也是不轻不痒的,倒是这魅若天成的声音传入北华安的耳中,像是在他的心头上挠了一下,让他全身酥麻。
忍不住要得寸进尺,环枝还没来的及给他头上施加幻术,“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便传入两人的耳中。
北华安当下警觉,待看到那物什是什么的时候,他双目欲裂,登时一片通红,这可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气的。
环枝也探出头来看是什么在作怪,待见到那一个没了身体的首级正圆滚滚的躺在地板上的时候,“啊”的大叫了一声。
环枝是真的被吓到了,只见她苍白着一张脸,身子颤抖不止。
北华辰却是没有时间去安慰环枝了,一把推开环枝,抬脚走了过去。
这首级的主人他认识,正是今晚宴会上的那名他赏赐给北华辰的舞姬,没有想到,现在竟是这般模样,他知道,是北华辰来了。
果然,北华安还没有走到门外,北华辰一身儒装的走了进来。
看着那英俊的面庞,北华安还是制住了自己想要冲上去撕开他这伪善面具的冲动。
“辰王,难道寡人赐予你的舞姬你不满意?”
北华安说着,还瞅了一眼只剩一个头颅在这里的舞姬,当下心中一寒,语气里也不觉多了一分阴冷。
北华辰却是兀自大跨步的走到了殿内,一下子坐到了那舒适的座椅上。
这般的无视北华安,叫北华安心中一团怒火。
“北华辰,你想做什么?”
几乎是喊出来的,北华安的一团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了。
北华辰却是一派自在,捋了捋身上衣衫本就没有的折痕,这才抬眼看向北华安:“王兄,那舞姬妄想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本王将她就地正法了,这才找你汇报此事!”
眼中还是一片无辜,叫人不知道他是演技好还是不知情。
北华安可是知道,那舞姬送与北华辰可是怀着某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只可惜还没有用上就被北华辰发现了。
北华安听他这般,想来也是已经看穿了他的计谋,当下也冷静了下来,况且他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闯进宫中,想必外面已经布置好了,这才连帝君都不叫他,而是改口称他“王兄”。
“此事寡人已经明了,夜已经深了,辰王殿下还是歇息吧!”
北华安这边已经下了逐客令,北华辰却像是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一般:“王兄,您真的不知道本王想要什么吗?”
北华安一听这话,当下火气再次上涌:“北华辰,你别太过分!这可是父王留给我的!”
脸上是愤恨不甘心,想要以此来劝诫北华辰收心,却不想这句话却引来北华辰的怒火。
“王兄,您真的认为,这江山……是父王给你的?倒不如问问你的母妃,她做了什么!”
恨意席卷而来,叫北华安一时没有站住脚跟,向后退了几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北华辰却是不想再跟他说了,脸上有些倦意。
北华安见此,已经不想再粉饰太平,直接就冲着北华辰出手了。
北华辰虽然面上不显什么,但是自从进了这个寝殿,可是一直注意着北华安的一举一动,这北华安动手的时候,他也动了。
原本很空旷的大殿,在两人的过招中显得很是狭窄,一时间,桌上的茶盏、古玩、字画,飞的到处都是。
环枝早在两人动手之前躲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要问这武力值,精工国的人自问是比不过这北华国的,但是,环枝可不是傻的,打不过、也不想躺枪,早早就躲了起来。
然而,殿内的打斗却并没有半分减弱,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宫中的侍卫却是没有一个上前阻止的,哪怕是喊一声“有刺客”的也没有……当然,这一切北华辰已经算计好了,站在殿外的,正是严统领,此刻他听着里面传来的打斗声,面上严峻的神情没有一丝皲裂,仍旧这般站立,放若是一顶不倒的钟。
上次北华辰来找严统领便正是为了这事儿,况且北华安也不是一代明君,有了北华辰的加入,说不准以后的北华国会变得更加昌盛,当然,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也许北华辰坐到了那个位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时候,他一定会站出来,将暴君斩之大刀下――这是他和北华辰的约定。
良久,严统领听不到里面的打斗声,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既然里面的人没有向自己发出信号,就证明一切顺利,他也正好可以忙里偷闲。
殿内,北华辰已经完全扼住了北华安的所有动作,北华安将头低下,说着:“我输了!”
他没有想到,一向与世无争的北华辰身手竟然这么好,连他都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一仗,他败了,难道就真的让出那个位子吗?
“寡人好像没有给你说过,你已经被寡人下了毒!”
北华安似乎是才想到这个,双眼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像极了一头饿极了的狼,而那北华辰,正是他的猎物。
北华辰一听他又将自称换成了“寡人”,冷嗤了一声。
“啧啧,到了在,你竟然还没有认清形势?可怜啊,出来吧!”
前一句还是对着北华安说,下一刻就对着身后的某一处说着,那里是环枝的藏身之处。
环枝在北华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站起了身,盈盈走到了北华辰的身边。
要是北华安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那他就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你……”
气的说不出话来,双目瞪着环枝,似乎想要将她用目光杀死,但是,显然,这是不现实的,环枝还是盈盈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