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打扫的一层不染,桌上东西都是崭新的,看来是定期有人来打扫的吧?可见这白鬼对曾悦雪用情至深,倒是一痴情种子。
“为过门的妻子的房子,我住了不合适吧?”言铃颜笑着道。她将一绿玉碎花珠递给素娘。“用这个。”
照这样推断,那曾悦雪应该不在这里。如果在的话,那曾悦雪最应该在这房子里才是。
门外走进来一男子,白衣翩翩,面上是银色的狐狸面具。他笑说:“你救了我,住这儿没什么不合适的。”
来人正是白鬼,只怕是方才有了精神就迫不及待的下床了。
他从萧黎渊身边走过,对方的冰冷气势让白鬼为之一震。
言铃颜刚要转回来,就见白鬼站在身后。
“你就是悦雪的未婚夫?”言铃颜问。
白骨轻笑,声音似乎有独特的魅力,爽朗沉稳之中带着病后微微的沙哑,“从前是,只不过现在不是了。”
“呐,方才我还以为你是个痴情种,没想到是个绝情的。”
言铃颜说着,由于素娘被迫退到了一边,她只得自己梳头发。
白鬼想要去拿她手里那梳子,被言铃颜躲开。她冷眸轻侧,语气微冷:“白当家,男女授受不亲。”
“好吧。”白鬼耸耸肩,似乎无趣了。
届时,龙飞几人也慢慢放下戒备。
犹后,言铃颜刚梳妆好,素娘就拿着两套衣服上来。
一套是翠叶白纱裙,外头是一件绿烟纱杉,绣着青烟蝶。
另一套是粉玫白绸裙,衣料华贵,连花都是烫金的,银丝滚边,青梅绕肩。正是那日萧黎渊用赏赐的料子给自己做的那一身。想来是自己临走时萧兰妃偷偷给自己塞进来的,言铃颜原本是不想带的,因为带了她也没那个心情穿了。
言铃颜的目光似乎在那衣裙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素娘想言铃颜就是要的这件了。
“主子,这件衣服正好衬你的肤色。”素娘说。
言铃颜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也不错吧。总不能逃一辈子。
谁想白鬼提前把那衣裙从素娘手中夺了下来,看了几眼就丢到梳妆台上。“好看是好看,可你要赶路走行程,穿那种多不方便啊。”
话音刚落,就感觉屋里似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涌动,往言铃颜跟白鬼这边涌来。
言铃颜装作不知,白鬼看了萧黎渊一眼,摆摆手,让下人拿了套衣衫进来。
他道:“这是方便活动的,又衬你肤色,又显身段,样式新颖,是寨子里最出色的坊子做的。”
言铃颜左右看了两眼,点点头:“是不错,是做给你前未婚妻的吧?那我不要了。”
“不,是我今早吩咐坊子里的人做的。”白鬼似乎很高兴。
“好快。”言铃颜叹道。
如果他们不做土匪,那这做衣坊肯定是一条致富的路。
到此,言铃颜就真的想去看看那做衣坊的人了。
白鬼似乎看出她的兴趣,就道:“不如待会儿用了膳,我带你去看看?”
“真的可以?”
“你若是想,就可以。”白鬼似乎在笑。不过那话说出来似乎有意让人误解似的,让那萧黎渊莫名皱起眉头。
他不喜欢别的男人对着言铃颜那样子讲话,可自己又没有那个身份。再说了,言铃颜跟自己毫无瓜葛不是吗?
他甚至只知道她的名字,对那些龙飞跟他说的事,以及相思印,以及他们之间的种种幸福,他都不知。
这种关系令他懊恼。
“快换衣服吧,膳食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
虽是这样说,可白鬼似乎都没有要走的样子,而素娘几个,龙飞和萧黎渊也是如此,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方面戒备的盯着白鬼,一方面又有保护言铃颜的样子。
言铃颜道:“你们也出去。”
素娘说:“不如奴婢替主子更衣。”
言铃颜可不习惯别人替自己做这种事,便拒绝了。而后她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门外,气氛有些微妙。
龙飞看着白鬼,笑说:“白大当家似乎病好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表面,本寨主今日能起身,也是叶姑娘的功劳。”白鬼说道。
“那既然如此,我们行程紧张,今日便要告辞离开了。”龙飞可没有收起对白鬼的敌意,笑里藏刀似的。
天知道这白鬼对言铃颜怀着什么心思,又是把未来女主的屋子给她住,又是送衣服的。他本着言铃颜是萧黎渊女人的原则,发誓一定要剪掉言铃颜身边的每一朵烂桃花。
琉璃眸中闪现杀意,白鬼没有说话。
身后的门被推开,言铃颜走了出来。
衣服是极淡的青色,似乎青白,衣摆的颜色要深一些,还纹着青花,很细致。收肩束腰的剪裁,不像其他衣衫那样行动不便。既有些许英气,又有女子该有的清俊秀丽,着实贴身。
言铃颜俨然一副疏离模样,“衣服很合身,那坊子当真是手巧。”
“这不算什么,走吧,叶姑娘。”
说着,白鬼做了个请的手势。
言铃颜漠然笑笑,不带什么情感,示意让白鬼先走。
白鬼自知,便走在前头带路。
言铃颜退后一步,却不想身边是萧黎渊。
她想如此也好,这时候把该还的也还了。
她停了下,“王爷,我有事跟你说。”
萧黎渊停下脚步,面对她。
龙飞几人似乎很高兴,便识趣的加快了脚步。
她脖子上夺目的相思印让他疑惑,目光不由多停留了会儿。
“这个东西,还给王爷。”言铃颜拿出阴佩,递给萧黎渊。
萧黎渊疑惑,那东西怎么会在言铃颜那里。
可是心里头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拿回来。
似乎只要他拿回了那东西,他们之间的裂缝会越来越大。那时,就算他恢复了所谓的记忆,她也不会回头。
萧黎渊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心不受控制的感觉。
见萧黎渊迟迟不收,言铃颜又道:“这是属于王爷的东西,不是吗?”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萧黎渊说,自然不带任何情感,反而在审视,在观察她。
言铃颜轻嘲:“这东西在我身上也没什么意义,何不把它给有用的人?”
说着,她将阴佩一丢,兀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