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国处处张灯结彩,七阳城皇宫之中更是人人洋溢着笑脸。
新帝大婚,娶的又是天凤之女,必将给北华国带来繁荣昌盛。
华容殿中,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皆穿着隆重的礼服席地而坐,三三两两地彼此交谈。
“这山家女儿出生那日便被大祭司语由子推算天命乃天凤之女,得之可得天下,并将她收入门下悉心教导,如今新帝娶她为妻,天龙配天凤,如此良缘美事,利国利民,实乃北华国之福。”
北华安身着金线飞绣的大红龙袍,端坐了大殿之上,耳边是百官的的赞誉不绝,让一向稳重的北方安也不禁笑颜溢于言表。北华安是帝后所出,乃先帝的嫡长子,本以为自己的身份娶天凤之女才是最合适的,不料在二弟五岁那年附近竟然将二弟送去祭师那里求学,二弟变与山黛之成了同门师兄妹,两人青梅竹马,整整十年。
北华安以为山黛之更喜欢与她青梅竹马的二弟北华辰,父君下令让山黛之自选夫婿时,北华安就知道自己与地位无缘了,谁知峰回路转,父君遭人暗杀,自己乃嫡长子,便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帝位。
北华安还记得十日前,登基大典上,自己一身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对殿中诸臣道:“寡人得众爱卿推举,必当不负所望,励精图治。”
殿中诸臣拜倒,三呼万岁。
行过朝拜之礼后,一大臣出列道:“今日帝君登基,乃国之大喜,且帝君已到大婚之年,当娶天凤之女,喜上加喜,助我北华一统天下!”
“寡人正有此意,十日之后,寡人当迎娶天凤之女为帝后,此事就交由礼部去督办。”北华安大笑着宣布道。
那时的北华辰也如同今日这般低着头不言不语,北华辰从小便受尽父君宠爱,又与山黛之乃同门师兄妹,人人都以为北华辰是未来的帝君,可见天意弄人。
此时,北华安眼里装着的全是身着金线飞绣的大红凤袍在宫女铺撒的花瓣雨中向大殿徐徐走来的山黛之。
北华安收回思绪,只见山黛之貌若天仙,气质高贵,如同凤飞于天,让人可望不可及,这样的女子,真真是天凤之女,这个世上,恐怕只有帝君这样的真龙天子才能与之匹配。
山黛之行至殿中,朝着北华安行跪拜之礼,这样美丽的女子盈盈一拜,北华安早已怜惜不已,克制着自己冲过去将人扶起的冲动站起身道:“快快免礼。”然后度步下殿,执起山黛之的手道:“随寡人去太庙祭祖吧。”
礼官连忙高声宣道:“帝君携帝后前往太庙祭祖。”
一众官员均打算起身跟随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帝君,万万不可娶此女为后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愕住了,那个声音旁边的人都转过身来看着那人,其中一人道:“张丞相,这天凤配帝君,有何不可啊?”
“对啊对啊,切莫胡说,小心帝君治罪与你!”另一人附和道。
北华安盯着张丞相,直到张丞相双腿发抖,半响才道:“张丞相,你到说说,有何不可?”
张丞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微臣……不敢说。”
北华安气得冷笑道:“你连帝后大婚都敢打搅,还有何不敢!寡人让你说你就说!”
“微臣……”张丞相匍匐于地,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道:“此女不洁啊!”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罩于整个大殿。
众臣均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唯北华辰一人独自劲立于一角,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均与他无关一般。
“你说什么?”山黛之一个女子被人当众如此侮辱,其人还是自己好友的父亲,怒不可遏的道:“我山黛之清清白白,且于张珍是知心好友,您怎可如此污蔑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还敢说自己清清白白!”张丞相道:“仙帝寿辰那日有人见你去了莲花池,彻夜未归。”
山黛之愣了一下道:“那日我只是喝醉了,在莲花池小憩而已。”
“那是你是怎么回府的?见过什么人?”张丞相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山黛之这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没关系,你告诉朕,朕相信你。”在山黛之手足无措的时候,身边响起了北华安坚定有力的声音,北华安站在山黛之身边一副十足的保护的姿态,双眼直直的盯着张丞相道:“张丞相,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污蔑一国之母?”
北华安的话给张丞相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可是为自己的前程计,女儿的终身幸福计,开弓已无回头箭。
“是不是污蔑,请敬事女官验一验身就知道了。”张丞相一脸正气凛然的道:“山姑娘与家中小女乃是好友不假,然老夫身为丞相,必当为帝君行正气,你这不洁之身,不配为帝后,老夫有岂能包庇于你?”
众臣见张丞相说的情真意切,纷纷跪倒拜道:“请帝君验证!”
北华安看着众臣,又看了看山黛之,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他握了握山黛之的手,问道:“你可是清白之身?”
山黛之惊愕的看着北华安,仿佛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怀疑自己一般道:“您可是我的夫君啊,您刚刚才说信我的,现在您也怀疑我吗?”
北华安见山黛之楚楚可怜的样子,神色变得莫名起来。
北华安想起小的时候母妃告诉自己的话“安儿,你是中宫嫡出,你的父君却把那个庶出的北华辰送去山门与天凤之女一起学习,你才应该是得到天凤之女的人,只有你的龙章才配得起山黛之的凤姿!”
不管你是不是清白之身,只要你是天凤之女,就必须是我的妻子。
北华安抬起手,正想弹压众臣,却听到山黛之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帝君派敬事宫女验身吧。”山黛之倔强的转过身背对着北华安,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却努力的不让它掉落下了来。
这一转身就错过了北华安为了她下了一个艰难决定的坚毅神情。
“你如此想的话……”北华安收回了手,负于背后道:“来人,把所有的敬事女官都宣过来。”
终于,山黛之的眼泪还是留下来了。
他,终归是不信我的。
犹记的那日,山黛之被山贼挟持,北华安骑着高头大马,若同所有少女都期待着的英雄一般,将山贼斩于马下,然后再潇洒的离去,这一幕,成为了山黛之挥之不去的梦。
或许,他早就忘了自己曾经救过一位女子了吧?
所谓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或许就是一个笑话。
山黛之跟随敬事女官在偏殿验身,原本自信却悲哀的她看到敬事女官们一个个的摇头,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不可能!山黛之感到有一场巨大的阴谋等着自己,自己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深陷其中。
女官一行到大殿跪倒,北华安看着众人道:“如何?”
“帝后确实是不洁之身。”众女官一致答道。
北华安先是惊愕,后是怒不可遏,手掌用力的砸在金丝楠木雕刻的桌上,将那价值千金的桌面砸出了一条裂缝,咬牙切齿的道:“你说什么?”
众女官颤颤巍巍的匍匐道:“帝后确实乃不洁之身。”
“帝后?”北华安冷冽的眼神盯着众女官。
“奴婢口误,是山姑娘乃不洁之身,请帝君宽恕。”这时,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女官改口道。
“来人,把她们给我拖出去打死。”北华安的怒气冲天。
山黛之走进大殿,面对如此不堪不利的局面,她依然贵气逼人,风姿不减,仿佛自己走进依然是自己大婚的礼堂。
山黛之跪于殿下,不紧不慢的道:“这些女官只是奉命行事,帝君何必迁怒于她们?”
“迁怒?那你是承认自己与人有苟且了?”北华安死死的盯着山黛之问道:“他是谁?”
山黛之忽然想到之前先帝大寿,自己喝醉了在湖边一亭中休息,忽然被一黑衣人打翻,然后又看见了北华辰的脸,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被人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