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只能看到雪像是踏着舞步慢慢飘落。站在阳台上,伸手就能接住几片雪花,让人体会到了“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的写意。站在野外,雪轻歌曼舞地把落在身上,慢慢的让人融入了雪的灵魂,这时,才真正体会到“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岸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花”的浩瀚场面。
许默琛打开窗户,就看见屋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地上,玩着雪,许默琛轻轻勾起唇角,走出了屋子。
面前出现一个人,顾浅栀抬起头来,看清来人后,脸上浮现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站起身来,说:“要不要一起玩雪啊?”
“你不知道冷的吗?”许默琛看着顾浅栀手拿雪球,冻得通红的小手,皱了皱眉。
许默琛牵起顾浅栀的小手,搓了搓,让自己温热的手去温暖顾浅栀的手。
顾浅栀怔了怔,收回小手,说:“没事啦。”转身正要走开,脚下一滑,向地面倒去。
许默琛伸手一捞,搂住了顾浅栀的腰,顾浅栀下意识抬手,牢牢搂住了许默琛的精瘦的腰。站稳之后,连忙松手,脸颊红了。
“走路要专心,你是记不住吗?”许默琛责备道。
“这个哪能怪我,雪天地太滑。”顾浅栀努努嘴,反驳道。
许默琛伸手点点顾浅栀的鼻子,说“嗯,是,就你借口最多。”
顾浅栀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妈之前一直在C市上班,今天回来,晚上你和清时到我家里来吃饭吧。”
“好。”
……
桌上已经摆上了很多菜肴,可还在持续上菜。
许清时对厨房里的顾妈妈说道:“阿姨,不用了,太多吃不完的。”
“不会不会,我之前没在家,多亏了你和小琛照顾我们家小浅。”顾妈妈笑着说道。
顾浅栀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许默琛一手端着一盘跟在后面,目光却一直在顾浅栀身上,好像生怕顾浅栀摔倒了一样。
许清时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个八卦的笑容,站起身来。
待顾浅栀和许默琛放好菜,许清时走过去,轻轻撞了一下顾浅栀,“不小心”就撞到了许默琛怀里。
“不好意思,脚滑了。”许清时扔下一句话,就走进了厨房,还说道:“好香啊!”
顾浅栀连忙推开许默琛,脸颊烧了起来。
许默琛有些尴尬,念叨着:“小时都初二了,怎么还做事跌跌撞撞的。”
顾浅栀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
吃饭终于开始了,许默琛的父母也常年在外上班,家里都很少有这种热气腾腾的感觉,每个人都很高兴。
吃完饭后,顾浅栀又去玩雪了,许默琛无奈,端了一个凳子,坐着看顾浅栀玩雪。
许默琛突然说道:“顾浅栀,你就好像我生命里的一抹阳光。”
顾浅栀微怔,回道:“阳光?我连自己都温暖不了,怎么去照耀别人?”顾浅栀突然转过身子,对许默琛说:“许默琛,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许默琛被突如其来的发问搞得很懵,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洁白,安静。很阳光,向上,活泼。”
顾浅栀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不是这样的人。”那笑容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却显得很苍白,然后她走过来,低头看着许默琛。
许默琛看着那笑容,竟觉得心疼,站起身来,拍了拍顾浅栀头上的雪花,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内心并不是我表面这样的阳光,就是因为内心太孤僻,所以才想要装得阳光。”顾浅栀看着缓缓落下的雪花,继续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抛弃了我和我妈,后来上了学,妈妈一直在A市上班,我没有人可以依靠,还一直被同学欺负,所以我才会转学到昙川来——很狗血是吧,我也觉得,但是它真的就发生在我身上。”
许默琛听了后,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抱住顾浅栀——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他轻轻拉过顾浅栀,按在了自己怀里。
顾浅栀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拥入了怀中,清冽的男子气息一下子盈满了她所有的感官。被他双臂禁锢着,动不了了。脑袋埋在他颈侧,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以后你不会再孤独,也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清冷的音质低下去,竟带着别样的诱惑。
好像极度的寂静,又好像极度的喧嚣,这一刻似乎时间静止,在唯一的怀抱中,许默琛听到了来自彼方的心脏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