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起时,立心无意识地往身旁摸了摸,却只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抱枕。
恩?这熟悉的操作是怎么回事?
她茫然地坐起身,怀抱着长条枕头,目光四处寻找着林运的身影。
奇怪,看不到就算了,连精神力也搜不到。
林运现在已经这么放心她了吗?
正要掀开被子下床时,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松愣间,门外的人已走至她的床边,她抬眸看向来人,软声道,“你去哪了?”
林运笑着扶立心下床,“我去送太爷爷启程了”
什么?!她太爷爷已经启程了吗?!
哦对了,她太爷爷昨晚说天一亮就走,这会天都已经大亮了啊靠!
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还特么的睡过头了,晕死。
立心生气地瞪向林运,气鼓鼓地吹圆了脸颊,“你怎么可以不叫醒我一起过去呢?你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吗?我...”
“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会,我也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喏,快看这个,我已经给太爷爷拿了一份哦”林运不忍立心刚睡醒就要为别的事烦心,赶忙打断她的话。
立心伸手接过文件夹,皱起的眉头在看到文件内容后缓缓舒展开来。
哎,真的是服气了。
现在的她握着这个文件,莫名有了一种拿到绝世武功秘籍的错觉!
如此看来,林运比她更像重生而来的人,做事面面俱到且具有前瞻性,而她回忆起前世时没想到的问题,大致都被他给点明了。
可惜的是她之前试探过,但林运并未如她所想。
如果前世的林运还活着,前世的局面是不是早就不一样了呢。
那些基地长不再各抒己见,大家也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战场会变得井然有序,胜利的曙光已经升起。
这样一个绝世的人才,竟然主动跑来追她,她是该含蓄的笑呢,还是该直接笑呢。
林运笑着看立心面上隐忍的笑意,轻顺她的乌发,“憋笑伤身”
“哈哈哈...你知道你像开挂玩家吗?”立心伸手抱住林运,文件被她卷在了手心里,“我能和你搭伙,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好赢面啊!”
林运手臂微紧,她的腰还很纤细,暂时看不出身怀有孕的样子,但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肚皮总会鼓起来,“我只不过是为了你多虑一些罢了”
立心笑着点了点头,抬起手揉着林运的头发,“我的大白和琉鹦去哪了”
林运拉起衣架上挂着的外套披到立心的身上,带着她去洗漱,边走边说道,“大白和琉鹦去堆雪人了,一会弄完再去找他们”
立心诧异地点头应好,一只大鹦鹉和一只小白虎在堆雪人?
她忍不住想了想那画面,突然被自己设想的场景给萌到了!
那一定很可爱啊!
……
北方基地在前世的这个时间段里,她还没来过这,此刻看着天上缓缓落下的白雪,让她有一种初临仙境的感觉。
她低头看着脚下踩陷的一个雪鞋印,顿时有种久违的怀念涌上心头。
现在还算是太平,没有后面的这么凶险,以至于雪色染红。
上辈子的她并没有没想到人生能重来,不然一定会拿着小本本做好笔记,告诫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该规避怎样的风险,又该收获怎样的利益。
可叹的是,人生没有彩排,每一次都是实战,若是败了,就真的败了。
当她在丧尸的包围中合上眼的时候,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以前曾听闻人在死之前会幡然醒悟,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笑的是,即便知道自己做错了,也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无论吐出什么话,一定都是不甘与意难平。
满腔惆怅不得志,空怀善心真可悲。
被迫看开的她,只想问一句为什么,即便已经知道了是为什么。
令她措手不及的是,命运不知是因何种缘故给她来了个回马枪的重生。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比起惊喜,更多的是劫后余生。
要知道没发生末世之前,她可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每日过着吃饱喝足的潇洒日子,从未为生存环境担忧过。
谁又能知末世的发生,会给她带来翻天覆地的生活,以及其他人的未来一同改变。
林运牵着立心的手,忽然感觉到了冰凉,起初他以为是天冷所致。
正要为她带上手套时,一个不经意间地抬头,她那忽明忽暗的眸光,竟给了他一种她随时都会如烟消散一般的距离感。
这份惶恐令他站定脚步,随后将她抱起入怀中,拥着她的小身子走在雪地上时,才感觉到了踏实感。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立心眨巴了下明亮的大眼睛,她伸出手去左右扯着林运的耳朵,哈哈笑着,“你那么聪明,不如来猜猜?”
林运双眸微眯,观察立心神情的同时,细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曾经说过的话,她的纠结,她的担忧,她的惊慌,她的不安,一旦被一一摆出来后。
那便是答案无疑。
林运眉峰微扬,淡声道,“重生?”
立心被哽了一下:“……”
卧槽?!
怎么会这么准!
林运你大爷的怎么肥事!
立心快速敛去眼底的震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收回手抱紧林运的脖子,“这怎么可能嘛!”
林运微挑眉头,立心双眸间闪过的思绪,再加上她这莫名的态度,瞬间让他觉得本来不可能的事,忽然变得有可能了起来。
“无论你说什么,哪怕是再荒谬,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百分百相信”
立心收揽的手抖了抖,要说吗?
那过得难以启齿的前世,她能说得出口吗?
不管林运会怎么看待她的以前,她都不想说出来,她早就看开了,只是偶尔会忍不住感叹几下而已!
林运都已经这么了解她了,就请给她留下一个秘密吧。
“我…我…我…呜呜呜”立心不知道该怎么越过这个话题,我了半天没个下文,只能选择哭出声。
不要问她,她自己也说不清。
林运感觉到领口有些冰凉,抬手轻抚她的后背,无奈叹了口气后,轻声哄道,“我知道了,我不会问的”
即使立心不愿说,他也大致猜到了。
那便这样算了,不揭她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