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天,夜幕本应漆黑,此刻却亮如白昼。
唐安和李白站在阴风寨大门前,望着熊熊大火,在他们身后,是一群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少女,足足有五六十人。
“多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少女们纷纷下跪,感激不已。
李白沉默,唐安看着她们,轻声道:“都回家去吧。”
少女们再度行礼,然后便离开了。
李白看着她们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轻叹道:“精气有失,这些人就算是回去了,只怕也命不久矣。”
唐安摇了摇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后天气力可以慢慢修养补足,但先天精气不同,损失了,便无法补足,这群少女被无面鬼手强行以邪功吸食了先天精气,即使服用灵丹妙言,体质也无法恢复正常,难享常人之寿。
“太白兄,那鹤白商修炼的千邪万毒手,你可知出自何处?”唐安问道,鹤白商入七境修为,硬是凭千邪万毒手和李白打了个平手,简直难以想象。
千邪万毒手,唐安自是听说过,但这种邪功失传已久,不知鹤白商又是从何处得来。
李白沉吟了片刻,道:“其实,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唐兄弟可曾听说过御神图?”
唐安点了点头,御神图,是秦朝年间始皇帝嬴政为求长生号令天下方士所著,图中记载了十数种上乘武功,传闻,只要练成御神图上的任意一种武功,便可称霸江湖,自御神图著成以来,每每出世,便会掀起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无数江湖人士为得到此图,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李白神色凝重的说道:“千邪万毒手,便是出自御神图!”
唐安顿时一惊,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深吸了口气,震惊道:“你是说,御神图又出世了?!”
李白缓缓说道:“两月前,我在西蜀之地,曾遇到过一位女子,此女身上散发奇香,面容被白纱遮挡,我与她交手数十招,发现她所用武功,是御神图中的枯心掌,而在一月前,浣溪宫的一位长老被一神秘人杀害,胸前被手指划出武道血痕,全身腐烂,惨不忍睹,而今,无面鬼手又使出了千邪万毒手,依我看,只怕御神图真的出世了。”
唐安眉头紧皱,御神图中记载有数十种上乘武学,习武之人,修炼其中一种,便能成为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高手,而今接连出现书中御神图中的武学,只怕江湖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要波涛汹涌了。
“御神图神鬼莫测,得御神图者,可造就武林霸主的地位,谁又会故意将其中武学散布出来呢?”唐安心中满是谜团。
李白叹道:“自十五年前庐山剑宗一事后,江湖上风平浪静,只怕是有人不喜欢这幅和气的场景,又或者,这是一个惊天的阴谋,只是,现在似乎才刚刚开始,难见冰山一角啊。”
唐安也是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一团乱麻尽数挥去,这些事,多思无益。
唐安看了看天色,转过身对李白道:“太白兄,小弟还有事情要办,便就此别过了。”
李白抱拳道:“唐兄弟保重。”
唐安哈哈一笑,身形仿佛御风而起,“太白兄,来年上元佳节,小弟在长安文贤楼恭候大驾,保重!”
话音未落,唐安的身影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李白望着唐安离去的方向,那里已经只有漆黑的夜色,他飒然一笑,轻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唐兄弟,倒还真是个妙人!”
“此次应武昌铁扇门掌门之邀,庆祝他八十岁寿诞,路上耽搁了不少行程,怕是要抓紧时间赶路了。”李白轻声喃喃了片刻,随即一踏地板,身形骤然飞起,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后方,阴风寨大火足足少了一夜,天降将亮时才熄灭,风一吹,皆化作了尘灰,整座阴风寨,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一大早,唐安几人便继续赶路了。
路上,拓拔龙看着唐安,神色不似之前那么冷淡,却是多了一分……恐惧?
早上离开客栈时,店老板和小二都不见了踪影,院子里的尸体虽被唐安扔到了屋后,但血迹还在,拓拔龙自是注意到了。
拓拔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客栈的人,你……”
“杀了。”唐安风轻云淡的说道:“他们居心叵测,想要暗害我们,可惜,实力不济,全被我一剑砍了。”
拓拔龙到倒吸了口冷气,眼神冷冽的看着唐安,“你好狠的心。”
唐安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你的心倒是柔软,可曾想过我若不出手,你们姐弟性命难保?”
“那你也不应该杀人,告诫他们便是。”拓拔龙道。
唐安感到好笑,这孩子简直单纯的可怕,唐安闭上了眼睛,懒得理他。
不过小萝莉却是不愿意了,不屑的看着拓拔龙,“你懂个屁。”
“你说什么!”拓拔龙勃然大怒。
小萝莉冷哼道:“我家公子杀了他们,乃是为民除害,似这等穷凶极恶之徒,你以为告诫便有用了?若只是告诫一番,待我们走后,只怕还会有其它的人遭到他们的暗害,你为这等穷凶极恶之徒的性命感到惋惜,为什么不想想被他们杀害和糟蹋的那些人是何等的可怜。”
“我……”
“你什么你,你闭嘴,我不想跟圣母说话。”小萝莉瞪了他一眼,旋即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拓拔龙被教训了一顿,颇为垂头丧气,但心中赶到不服,眼巴巴的看着拓拔秀儿,“姐……”
拓拔秀儿轻声道:“阿龙,唐公子和杨姑娘说的很对,江湖险恶,怜悯之心,还是应该留给好人。”
连姐姐都这么说,拓拔龙顿时泄气了,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唐安几人几乎是一直赶路,没有停歇,终于在第九天的早上,他们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城的城门。
“终于到了。”马车在城门前停下,拓拔秀儿看着高大的城门,俏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武昌是她的家乡,阔别许久,再次回来,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喜悦。
拓拔龙也是兴奋不已。
“大叔,这十两银子你拿着,回去路上多加小心。”原本定好的五两银子,但时节年下,武昌去洛阳的人不多,车夫估计会空车返回,唐安也没有吝啬,给他加了一倍。
“多谢公子。”中年车夫接过银两,连城都没进,便架着马车匆匆回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