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远在祠堂足足跪够了三个时辰,即使他常年征战身体素质有别于常人,起来之时,身形还是不稳,一阵目眩之后,他才定了定身形,走出祠堂。
此时已是傍晚,苏晟远一回到前厅,就有下人来报,宰相河南山来了。
河南山官拜宰相,自然是个人物,苏晟远回京,没有去宰相府拜访已是不敬,现在河南山来,自然不敢不见。
苏轲看了苏晟远一眼,又对随从说道:“去请。”
说完,苏轲坐于主位,苏晟远行至左侧下座坐好,河南山就已经进了院子。
河南山朝服都还未换,估计刚从宫里出来,深蓝色的百鸟鹤鸣官服衬托的河南山精神挺拔,竟无文官身上的羸弱风流。倒像一个武将。
“见过侯爷了。”河南山抱拳,行礼作揖,对北靖侯爷苏轲十分恭敬。
这些年北靖侯爷闲散在家多时,早不参与朝堂之时,对河南山也未起身,但还是拱拳行礼:“河丞相有礼了。不知丞相此时过来,有何事?来看我家笑话吗?”
说道后面,竟有些怒气,声音不免高了些。不过河南山倒不惧,这主人未请他入座,他也不好失礼,站着回了北靖侯爷的话:“侯爷哪里话。不过皇上今日下旨削了贤侄的爵位,老朽过来不过安慰一二。”
北靖侯爷那里不知道河南山向来不安好心,也不掩饰,斜眼瞪着他说道:“我看不是安慰一二,是想来一探究竟吧。”
河南山不说话,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笑的谄媚,最后又侧身看向苏晟远说道:“贤侄,这皇上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时日,还是会重用的。毕竟苏将军也是奇才。不过老夫也还是好奇,为何突然就发了难,破了那宁禹百年之约?”
苏晟远一直没说话,此时河南山对着他发了问,也只能回答:“宰相是真不懂苏某何意?我破了百年之约,担了那不仁不义的罪名,不过想要换一世安宁。”
“贤侄这哪里的话。整个赤陵,谁人不知道北靖侯府矜贵,即使不做那事,想要一世安宁还不易?”河南山还是笑容满面,但是言语间却不赞同苏晟远的说法。
“若往日的北靖侯府自然不惧,可现在下官娶了岚笙为妻,只怕有人容不下她。”苏晟远直言,直指河南山与莫岚笙直接的矛盾,可到了最后还是拐了个弯,没说的太过直白。
河南山脸上有丝不快,可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笑容可掬的模样:“倒听说皇上下旨赐婚,不过岚笙好歹与那事无关,总不会有人牵连无辜。”
“有宰相这话,下官就放心了。我会带岚笙长居凉城,再不过问朝堂之事。所求不过要安稳二字,望成全。”苏晟远起身拜过,算是谢礼。
河南山一进来,双方都未藏着掖着,现在把话说明,气氛倒没开始那般沉重。
河南山笑着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笑道:“这天色不早了,老夫就先回府了。自从皇后进了宫,没人陪夫人吃饭,这不,不到万不得已,只能亲自回去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