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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决定

“他们竟然真的回来了!真不敢相信!”

美军营地前,无数士兵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朝着这里快速涌来,脸上浮现着的全都是不敢相信的震惊,和被俘战友得以归来的惊喜。

士兵们自发的在道路两边排成两队,目光热切而崇拜的盯着走在最前方的史蒂夫,以及他后方四百多人的归来部队。

华生跟随着史蒂夫大步朝前方走着,在这些士兵们热情的欢呼和注视下,他的心情也莫名的有些微微激动起来。

队伍没走多久,这里的最高长官——菲利普斯上校便带着一位充满英气的冷艳女子迎面走了过来。

史蒂夫让众人停下脚步,他则上前一步,朝这位威压甚重的长官简单的汇报起了队伍的状况,末了,他还加了一句:“我愿意接受处分。”

这下华生就明白为什么当时他遇到的只有史蒂夫一个人了……

原来这件事是史蒂夫的私人行动。

他之前还一直疑惑,就算是潜入行动,目标不能太大,那也不至于只派了史蒂夫一个人过去冒险吧?

这么想着,华生忍不住看了一眼巴基。

被救下来的这四百多人中,史蒂夫似乎只认识巴基,而且这次行动还是私人行为……

想通了某些事情的华生微微愣神,对于史蒂夫做出的选择,他没有办法不感到震撼。

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失去希望了吧?

华生再次看向史蒂夫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敬佩,但当看到那位英姿飒爽的美丽女子和史蒂夫根本不舍得分开的目光时,感觉自己吃饱了的华生自觉的朝巴基的身边凑了过去。

“嘿!让我们为美国队长欢呼吧!”

华生刚挪到巴基的身边,巴基就朝着众人高声大喝了一句。

周围按捺已久的众士兵顿时猛烈的鼓起了掌,并用高呼来释放自己早就憋到了满值的兴奋和敬佩。

史蒂夫环视着四周专属于他的欢呼和掌声,开心而又满足的静静笑着,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和信念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巴基高喝之后便一直站在史蒂夫的背后,微笑着用力的鼓掌。

他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证明了自己而高兴,也为自己朋友那永远都会令人感到暖意的精神而骄傲。

容貌惊艳,气质出众的卡特同样站在距史蒂夫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为这个心中拥有无穷力量的青年默默喝彩。

那个被政府宣传无数、用来象征美国精神的“美国队长”,终于真正的站在了众人的面前,扛起了无数美国人殷切而骄傲的期望。

他亦用奇迹般的成功,将那些期盼和渴望,变成了一份清晰可见的希望。

一份能够结束**的阴谋,迎来和平的希望!

华生不明白周围这些士兵如同看到总统般的狂热情绪,但这并不妨碍他加入到这场为史蒂夫增添荣耀的“典礼”之中,为史蒂夫触动到自己的那些部分,用力鼓掌!

……

三天后,英国,伦敦。

等明天史蒂夫等人开始前往战略科学预备队在伦敦的据点后,华生就该离开史蒂夫一行人,由卡特特工派遣的特工护送,开始踏上前往美国布鲁克林,史蒂夫的家的路程了。

夜已经深了,华生听着周围平稳的呼吸声,自己却毫无睡意。

他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上方并不算高的屋顶,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呢?】华生被夜色掩盖了的双眼中,挂满了迷茫的神色。

史蒂夫想让他先回到美国安心生活,这对于华生来说,本该是最合乎他心意的安排。

但他却不知为何,在那日经历过那场极具渲染力的欢呼之后,对于这个结果,没有感受到一点的愉悦。

华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厌恶战争,厌恶主动伤害别人,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当战士的好材料。

所以他从来都觉得他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理由,这个念头直到现在也仍然如此。

可为什么一想到离开这里,远远的避开这里时,心里就会有种排斥、难安的感觉呢?

亦或是说,这种感觉叫惭愧?

华生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

【我竟然还心怀着天下安危吗?】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不断对着自己唱反调的情绪的由来,但找到这个源头之后,却只会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虚伪。

他想让带给整个世界灾难的二战快速画上句号,却又不想面对生命的脆弱和血腥;

他欲燃烧自己的热血,为自己认同的思想用上一次全力,却又不愿改变自己秉持了二十多年的脆弱本能;

他渴望举足轻重,让自己成为一次英雄,却又不肯放弃自己的软弱,去迎接那些随时可能迎向他的刀锋……

华生蓦然闭上了眼睛,但辗转反侧的身影终究还是停下了转动。

他重新睁开了双眼,叫醒了系统中的数据流灰鹦鹉,问道:

“灰鹦鹉,如果我以辅助的身份参于到一场战争中,系统会给没有直接接触敌人的我算经验值吗?……”

……

清晨,华生所在的房间。

华生略显困乏的打了个哈欠,但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不由揉了揉眼睛,开始准备起床。

早在华生他们回到军营的时候,史蒂夫便改了让华生一直带着魔术师镜片的决定,他在经过卡特特工的同意后,将华生的身份安排成了卡特特工携带的一个记录员。

这样便能让华生换掉他那身太过显眼的服装,更加隐蔽的待在军营中。

所以如今华生虽然可以穿上普通衣服了,但他同样也需要早睡早起,维持住一个特工下属该有的勤奋形象。

当华生出了门,准备寻找史蒂夫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他突然隐隐听到了史蒂夫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在前方的房间中响起:

“我不记得国家有哪条法律允许未成年人可以上战场!”

华生眸光微动,这里未成年的,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他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见没有什么人注意自己后,便状态自然的朝着传出史蒂夫声音的那个房间靠近了过去。

“队长,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那么固执自封。

全世界都在为了这场战争而不惜一切代价,我们只是借用他的力量,又不是让他去送死,为世界和平贡献出一点力量而已,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们迎接这场战争,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在我们这些战士死绝之前,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让这些未成年的孩子背上战争的责任。”

“队长,这是一场关乎世界未来的战争!每一个人的未来!该担起这个责任的不是年龄,而是能力!”

“汉德先生,我们已经被压垮了吗?我们已经担不动这个责任了吗?我们已经危及到需要多加一个未成年人的肩膀了来分压了吗?”

史蒂夫明显在强忍着怒气,他语气略显强硬道:

“汉德先生,请你回去转告巴顿将军,海德拉军团我可以解决,若我们真的要在还未失利的情况下打一个未成年人的注意,我觉得这会成为我们美国军部最大的污点之一!”

汉德和史蒂夫对话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强硬起来,他半带嘲讽地道:

“史蒂文·罗杰斯,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士兵,士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现在连菲利普斯上校都选择沉默支持,你一个大兵真以为自己能决定一些事情了?

若是你被‘美国队长’的称呼砸晕了,我可以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你的一切,都是军方给予你的。

若是军部愿意承受一些代价,这块牌子下面,随时都可以站上另一个相似的人。

而且我很好奇你那守旧的脑袋到底是有多么愚笨?军部的苦心你真的看不出来吗?越早一天结束战争,世界就会越早一天免受损失,这是为了所有人类的共同未来而着想的!

那些明明有能力的人不站出来出力,还要躲在后面享受安全,你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哦,我差点忘了,你也是属于这样行列的一员。”

汉德的语气突然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他半是自语半带暗讽道:

“超级战士怎么会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想法一样呢?毕竟不拯救这个陷入水深火热的世界,才更能体现出他们的作用来啊!”

“我从来没想过靠自己一个人去拯救世界,但我从来都愿意为了保护它而奉献出我的一切。”

史蒂夫的声音却突然令人不解的平静了下来,他微微接了句汉德的话,便再次将话题转回到根本上:

“只是这所有的选择都建立在独立且成熟的人格的自愿之上,一个思想并不成熟的未成年人,并不该面对这些他们无法承担后果的选择。

这不仅关乎法理上的笃定,这同样关乎人类应该具有的信念。”

最后,他停顿了片刻,平静的开口道:

“若是这个世界无论何时,选择的方法都是牺牲,第一的反应都是推出个人,那么我觉得,这样的世界,不救……”

“砰。”

用力过猛的开门声打断了史蒂夫的话,也同样吸引了室内两个人的注意力和目光。

“华生?”史蒂夫扭头看到开门的少年,平静的面容瞬间泛起了深层的担忧。

华生牵强的勾动起自己的嘴角,动用了全部的理智才让自己的声音像平时那样的平稳和轻松。

他朝着面对着自己的汉德先生自我介绍道: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你可以称呼我为‘魔术师’。”

见汉德神情微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华生提前打断道:

“我同意帮助美军参加针对轴心国的战争。

但我有两个条件。”

华生盯着眼前面露喜色的汉德先生,一字一句,清晰冷静的说道:“我只听命于史蒂夫·罗杰斯队长一人的调遣,同时,你们要保证史蒂夫·罗杰斯队长拥有完全自由的选择任务权,以及队伍的最高领导权。

如果你们连这两个条件所需要付出的小小代价都不能接受,那就请汉德先生以后不要再说出‘为了保卫世界需要付出一切代价’这种话了。”

汉德眯着眼睛打量了华生一眼,也不再和两人扯皮,回应道:

“我只是来传递消息而已,你的要求我会回去禀告给巴顿将军,若有后续消息,我会再来和你交流。”

说完,也不再理会两人,径直朝门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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