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为了...
【生存】。
为了几百人牺牲几十人,为了几十人牺牲几人....
甚至到最后,为了【最后一人】而牺牲【倒数第二人】。
里克只能收敛起个人的悲喜,不带感情地审视着【人类】。
就像一场游戏,他必须把握好每一枚棋子,才能得到游戏的最终【胜利】。
【胜利】?
什么是胜利...
就凭【人类】....
对【人类】来说,什么是胜利?
生存?
不,或者说是【幸存】吧。
只有侥幸,才能苟活。
如果没了这份【运气】。
如果没了这份不被其他种族重视的【运气】,那么不论如何绞尽脑汁,不论做何牺牲。
都不可能【幸存】。
“呼........”
里克翻下山丘,他的面前就是人类的居住地。
出来的时候,是三人....
人类的【聚落】,坐落在一个锐利凸起的山麓下,某个隐蔽的洞**。
从外面看上去,和某些野兽的巢穴没什么两样。
不过走进去,就会看到一个腐朽的石柱,几个古老破旧的油灯挂在上面。
里克取下一盏,从怀中掏出火石点燃,向着洞窟深处挖掘的隧道前进。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各类陷阱,木质的尖刺与坑洞。
这是防止类似狼或熊一类的野生动物进入的措施,如果换成是其他的什么种族进来,这些防御设施就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进入深处,随即就是一堵坚实的原木组成的墙壁,与一扇看起来十分厚重的木门。当然,这里的【厚重】是针对人类而言的。
里克站在门前,用一定的节奏轻轻敲打,接着等待。
没一会儿,大门发出抓耳的“嘎嘎”声,接着向内部打开,一个漂亮的脸从里面伸出来。
“里克...你...没事...”
看到来人,里克僵硬的脸色显得有些落寞。
“我没事。”
只有我没事。
“咔嚓——”
大门被彻底打开,身材虽娇小纤细,但目光明亮充满活力气息的少女猛扑在他的身上。
“真是的~~~为什么回来那么慢啊!讨厌的弟弟,到底要我多担心才可以啊!”
“我已经尽快回来了。”
里克冷淡地回答,一边把背后的行礼放下。
“真是的...明明这么危险,还要分开行动....”
“分开行动?”
“好啦,快把这身脏兮兮的外套脱下来交给我去洗。”
“克珑...你说的【分开行动】是什么意思?”
里克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他四处扫视着,妄图找到些相关的蛛丝马迹。
分开行动...
和谁?
“都说了,要叫我姐姐~还有你这疑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让亚雷和你分开行动的不是你么?”
“什么...?”
“不过多亏了?小姐在外面捡到了他,否则这一次牺牲的可能就不止......”
克珑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看了里克一眼,接着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另一边的角落。
一个小女孩蹲在那里,漂亮的脸蛋上挂着长长的泪痕,看起来就像刚哭过一样。
那个人是...
伊旺的女儿...
里克的眼神暗淡了几分,但随即又严肃起来。
【?小姐】
他听到了那个名字。
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亚雷呢?”
“他呀,被送回来之后就昏过去了。给他做好了包扎,现在正在里面休息呢。”
“那....【?小姐】呢?”
“那个女孩子说她的家不在这里,就匆匆回去了。”
“回去了么.....”
里克紧闭的心门又掩上几分,原本就压抑的心情变得更为沉重。
“召集大家,我们得走了。”
“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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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上传出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无铭压住枪管,却无法控制飞速移动的悬浮盾。
可怜的三名【拾荒者】,一名被炮打成了灰,一名被锋利的盾拦腰斩断。
剩下的一人连忙投降,但可惜这飞行中的机器根本不是无铭所操控的。
“噗嗤——”
望着眼前的一团血肉模糊,无铭无奈地松开了手中的炮口。
虽然还没完全回忆起来,但是单从这些方面来看,?的战斗力绝对是这些普通的下位种族比不上的。
但是.....
嘶....
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能是....
她的【弱点】?
或者是别的什么...
没办法想起来。
【魔方】不在,也没办法询问。
“啧啧啧,怎么还想着它。”
无铭用力扳动活跃状态的浮游机械,强行使它停止活动。
虽然被【?】所救。
避免了【死亡】的结局。
但仔细想来,上一个时空,那一个【无铭】在经历过【审判日】之后不也是没死么。
经历过那件事后,【他】变成了【我】。
穿越时空,然后?
然后什么也没有改变。
休比的死亡...
【联盟】的崩解....
甚至是【自己】的存活。
再往前推...
【?】是谁?
与她认识,但她是谁?
【他】是否认识她呢?
【他】变成了【我】....
那【我】会变成别人么?
变成下一个【我】?
【魔方】所孕育出的...
是下一个【我】吗?
这样的【我】....
还算活着么?
如果【他】是【我】...
曾经的【他】,是否还算活着呢?
【他】与【我】的关系,是否就是【我】与【魔方】的关系呢?
可是从【魔方】的意愿来看,他并没有回溯时间的打算。
回溯时间?
【魔方】还可以回溯么?
自己所进行的路...
究竟是两条平行的【线】?
还是首尾相接的【圆】?
自己所认为的改变,在【他】那里未曾出现的【变化】。究竟是新的转机,还是他单纯认为的,实际根本未变的【命运】?
『任何未发生的,都是非既定的。』
休比曾经这样告诉过自己...
是否继续寻找出路呢?
试图改变【未来】?
改变非既定的【事实】?
还是说别的什么...
无铭逆着风的方向远远地看着,在起伏不定的山丘中找到了一些不太明显的建筑。
他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向这个方向移动。这个被当做临时目标的废墟。
所谓的【目的地】。
【?】为某人所做的祭奠。
身上还有血迹没法擦掉...
脑子里一片浑浊不知道如何是好...
或许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就是为【下一个自己】空出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