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管不了超能力的者的事?”电话那头的楚峥听了她的一番解释之后问,语气中带上了一点不爽。
林羽然对着空气摊手做了一个无助的动作,张着嘴哑口无言,对于她为什么不把在仇国勇家遇险的事告诉他这个问题,她越解释越乱。
听起来楚峥的已经开始变得不悦,她收住了口,楚峥毕竟是个自尊心强而且厉害的人,不是她一句两句解释能安抚得了的。
她垂下了手,放轻了声音对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能不那么善于表达,等你回来我们面对面说好吗?”
“行,回去我还要开很多会,就这样。”
她没听错吧?她挂了电话,在“楚总”最后一句话里她竟然听出了赌气的味道,这让她即使心怀愧疚却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忍着笑,正想走回病房,但余光瞥见病房钱的走廊上,穿着科研部白大褂的林知海脚快步朝她走来。
看着拉着脸的林知海,她有些不安,果然,林知海对她说:“然然,爸爸帮你从月队离职吧,趁爸爸还在科研部有点话语权。”
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忸怩地回答:“不行......”
这并不是林羽然第一次拒绝他这个要求了,他把林羽然拉到墙边压低了声音劝说道:“超能力世界最近不太平,月队肯定不能置身事外,你长大了,要学会自保,尽快抽身,明白吗?”
温和的林知海很少这样严肃地对她说话,她很想点头,很不希望他的心愿落空,可是王乾、赵青、仇国勇、齐柳......这一张张脸在她的脑海中移过......她还是摇了头。
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林知海眉头一皱,“羽然,妈妈在家很担心你,你不能这样让她担心!”抬高的音调中透着怒火。
“妈妈......?妈妈怎么会知道我的事?”她有些无助地问。
“如果你出事她肯定会知道,所以你才不能再在这耗下去!”
林知海抓着她肩膀的力道弄疼了她,她扭扭双肩挣扎开,“不行,如果出事,科研部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的,现在走了,将来的情况可能更不好......”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这次要不是玉寒救了你,你知道什么后果吗?”林知海的声音已经比平时高了,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这时远处传来了一个救场的男声,“老林。”
宋扬风走上前来,林知海尴尬地收住了口,林羽然垂下头藏起了委屈的表情。
宋扬风弯下腰指指病房的金属门对她说:“医生说邢总监今早还有点低烧,你去照看一下好吗?”
从林羽然离去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的宋扬风扭头对正叹气的林知海说:“年轻人就是比较执拗,你也消消气。”
林知海懊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行,冲动总会伤人,幸亏宋扬风及时打断了他。
“不过说实在,”宋扬风话锋一转,“林羽然是月队为数不多的极强能力者,月队不会轻易放人,你想把她安排到科研部做文职,难啊。”
林知海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女儿最近频频遇险,难免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要不再等等?”宋扬风得意一笑说道。
“等什么?”林知海不解地问。
宋扬风拍拍他的肩膀,坏笑着,“别装了,科研部部长欧阳藏锋老了准备退休,下一任部长......不出意外不就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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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打着点滴一手捧着书本的邢玉寒见她进来冲她笑了一下,笑容融化在阳光里,“谢谢羽然这些天照顾我。”
她坐在病床边的木椅上,邢玉寒像往常那样揉了揉她的脑袋,她抬眼凝视着邢玉寒因受伤而失了气色的脸,又想起林知海说的话,一下子红了眼,“对不起,邢哥哥。”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邢玉寒停下了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丝滑下,抵着她的下颚让她把头抬了起来,“不要再说对不起,那天我从手术室出来你在床边哭得一塌糊涂嘴上一直重复对不起对不起......一点插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水汪汪的眼眸。
“我救你是因为在乎你的安危,”他朝她侧了侧身子接着说,“你一直照顾我也是因为在乎我还是说只是因为你很愧疚?”
他松开了手,林羽然用手背抹了抹下颚,像一只小猫在自顾自地洗脸,“我和邢哥哥一起长大,我当然很在意邢哥哥。”
“乖。”邢玉寒把她一缕头发在手指上轻快地绕了绕。
“那......然然怎么看王乾和仇国勇的事?”他把书本一合,话锋一转,问道。
林羽然正苦于没人商讨这事,邢玉寒竟然主动提起,低着头认真琢磨了一下,“当年王乾被法庭判罪,他的女儿那时还小又不是出名的高级能力小孩,仇国勇应该也贪了原本属于王馨彤的抚养金......王馨彤小时候肯定过得不好,所以王乾现在还提起仇国勇的事。”
头顶的邢玉寒好像也斟酌了一下,“王乾的案子我没有经手,但是我后来去翻了法庭的档案,王乾当年是因为遗弃他的女儿入狱的。”
遗弃?林羽然看着自己搭在床边的手皱了一下眉头。
“管理条例规定超能力者连续离开自己的家人超过十五天则成立遗弃。”邢玉寒把《超能力者管理条例》的条文背了出来。
“十五天?”林羽然嘟囔着,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问邢玉寒,“王乾那十五天去哪了?”
“不知道,”邢玉寒又重新打开书本随意地翻了翻回答,“这事怎么审他都不开口,甚至都不为自己辩护一句,他唯一一次开口,就直接承认了抛弃女儿的罪行,法庭拿他没办法,直接判了罪。”
还能有超能力者查不清的事?这对她来说有些难以相信。
“当时的情况是......”邢玉寒自顾自地说着,“在那十五天里,王乾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