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公子看到这一幕,眼珠像被一根针刺到一样,瞳孔骤然收缩,同时,眉心紧紧拧起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俊朗的脸被面具遮挡住,也很好的掩盖住了他痛苦阴沉的表情。
狭长的凤眸死死盯着段樾的后背,恨不得盯出来一个窟窿,顺便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整个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他不知道她到底忍了多少时日,才把自己弄成这副体无完肤的模样。
她对待自己,怎么能这般狠得下心?
玄衣公子虽然生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更多的,还是对她的心疼,更加不会不管她。
他多少也能理解她的无奈,若能安然无虞,谁都不愿意把自己弄得浑身鲜血。
他最气的人,其实是他自己。明明一直守在她身边,却还让她受这种罪。
“疼不疼?”玄衣公子哑声问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紧紧压制着的痛苦和难受。
伤在段樾背上,却疼在了他的心里。
经他这样一问,段樾倒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个大男人说疼,显得太矫情,若说不疼,他肯定觉得她在故意瞒他,便显得欲盖弥彰了。
疼肯定是疼的,不过,她尚且能够忍受。
“我说过那么多遍,让你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令我焦灼担心,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听话呢?”玄衣公子一边配药,一边闷声说道。
段樾:“……”
她干什么要听他的话?
这样想着,段樾将头扭向了床外面,她侧脸枕在枕头上,看着玄衣公子在一旁忙碌。
外面的大雨依旧没停下来,接连不断的往地面上浇,溅起滚滚雾气,让整个房间湿漉漉的,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沉寂了下来。
段樾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竟主动开口朝他说道:“我是将军,上战场与敌军厮杀拼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我背上这些不疼不痒的小红点,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她云淡风轻的说道,好似一切都不在意,也不放在心上。
“是吗?”玄衣公子脑海里闪过段樾痒得不停地用手抓挠自己的后背的画面,还有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场景。
段樾猛地发现,这个男人特别喜欢反问她。每次一个不轻不淡的问题都能让她或轻或重的心虚。
“是,当然是!”段樾倔强说着,又将头扭向了床榻里面,不再看他。
闻言,玄衣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治人嘴硬的。
“不疼是吗?”玄衣公子拿着一个瓷瓶走到床边。
他已经能确定段樾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症了。
一种热毒。
这种病发作期比较长,才开始只会起几个红点,再接着就会越来越多,最终热毒攻心肺,便让人浑身发热。
段樾已经算是“病入膏肓”了。
“不疼。”她还嘴硬。
她话音一落,玄衣公子手中的瓷瓶随着他的手倾斜了一下,里面的粉末被倒出来,洒在段樾血肉模糊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