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樾的马随时备着,她身体很难受,这一会儿就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来,她只能强撑着,翻身上马,往城门那边赶。
两人骑马的速度很快,小士兵向她汇报情况的声音,都夹杂着一道风声。
不过好在段樾听力尚佳,大致听全了他的话。
距离敌军攻城的时间已经过了近两刻钟,李温得到消息后,立即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去。
他见情况不对,就赶紧派小士兵过来找段樾了。
士兵说,敌军人马有斤两万人,武器充足,准备得很充分,战略部署得井然有序。
刁英成的人和刁兴暗中有所勾结,他们对邺城的兵力分布肯定特别熟悉,知道哪里力量薄弱,知道应该攻打哪里。
他们在短时间内能把城攻破,这一点,段樾丝毫不会质疑。
毕竟,对方知道邺城的情况。
想到这儿,段樾眸色一深,神情凛然,她猛力勒紧缰绳。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划破深夜的寂静,前蹄高高扬起,迅速调转了一个方向。
段樾又沿着原路返回了。
士兵被段樾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他也立即调转马头,紧跟上段樾,并朝她开口问道:“将军,我们不去城门了吗?”
他疑惑不解,便下意识的问出了声。
段樾夹紧马腹,让马儿跑得更快,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一边赶路,一边分心回答小士兵的问题,“我们兵马不够,自然不能以卵击石,要想办法弄到兵马。”
小士兵似懂非懂,他明白兵马越多越有胜算,可是……
“将军要去哪里筹兵?现在再收兵马,肯定来不及了。”他也是个心直口快的,说出来的话也根本不动脑子。
“我自有办法。”段樾说道,不再跟他多加解释,“你先去告诉李温,我一会就到,让他撑住,城门必不能破。”
“是,将军。”小士兵领命,又一次调转了马头。
段樾赶回城主府,一路骑马到关押刁兴的地方。她翻身下马,守门的都是她的人,定然不会有人拦她。
她本想明日醒来再审讯刁兴的,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无常,兵事更是如此,一个人想掌控全局,猜得透所有人的心思,简直比登天都难。
有暗卫给她点燃火把,带着她走到关押刁兴的地方。他浑身绑着铁链,挂在一根粗木棍子上,看起来非常狼狈,身上倒没有多少伤口。
段樾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刁兴正承受着难耐的折磨,他浑身每一寸地方,都像是装着成百上千只虫子,在啃咬他的血肉,不是那种尖锐的疼,而是那种想伸手把自己的皮肉扣破,将里面的东西挖出来的难受。
这是元恒给他的警醒,时时刻刻警醒他,他的命是握在元恒手中的。
刁兴合着眼,即使听到了脚步声,他也不想睁开。
“把他弄醒,直接用烙铁。”段樾没闲工夫跟刁兴打太极,她必须速战速决,便只能下狠手了。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