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早上,阳光爸爸缺东少西的没挂上专家号。一家三口买完菜懒散地走在大街上。阳光哼哼着歌东张西望。阳光突然发现一个摆着斯伯丁篮球的橱窗,他快步走到橱窗下盯着篮球一动不动。阳光妈妈发现阳光不见了,惊恐地大叫起来:“阳光,阳光,阳光?阳光上哪去了,你不看着他点?阳光呢?阳光!”找不到阳光,阳光妈妈把责任推脱到阳光爸爸身上。
阳光爸爸指着橱窗的位置:“你喊啥,他不在那呢嘛!”
阳光妈妈来到阳光身边,嗔怒道:“你这孩子,一分钟看不住你你就溜号!”
阳光指着橱窗里的一个篮球:“妈,那个就是斯伯丁篮球。”
阳光妈妈明白儿子这是在跟自己要这个篮球,她答应过儿子的要给他买。可是现在看病要花多少钱不知道,这还是一个未知数。钱他们不可以乱花。不给买球,阳光不走。一家三口在路上僵持着。最后阳光赌气坐在护栏上:“不买我不看病了!”
阳光妈妈无奈地看着这对倔强的父子俩。要是再这么僵持下去阳光又得犯病,阳光妈妈不想看见儿子再受任何刺激,她只好向阳光妥协倾向于儿子这边。阳光妈妈她没好气地朝阳光爸爸挥挥手:“行了,行了,行了,给他买一个吧,多少钱的玩意!”
看阳光妈妈又向儿子屈服,阳光爸爸气的脸红脖子粗地吼道:“给他买一个他累犯病怎么办?等他犯病了到时候又不是你!”
丈夫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儿子又不能惹,夹在中间两头受气的阳光妈妈为难地坐在路边的护栏上:“那你惹他生气!”
阳光也坐在护栏上眼泪急出来:“谁让你们答应过我了,答应过我就得给我买!要不就别答应!”
“当时你都要死了,我不答应你行吗,我不答应你!”阳光爸爸的话引来路人的眼球。
阳光妈妈被看的难为情:“使劲儿喊,使劲儿喊,你看看别人咋瞅你呢!”
阳光不管什么路人不路人的眼球,他只想要他喜欢的斯伯丁篮球:“没卖的时候你说给我买,有卖的了又不给我买了!一天天的竟骗人!”
僵持来僵持去,最后阳光妈妈爸爸还是向阳光投降给阳光买了篮球。给阳光买篮球不是因为阳光爸爸答应过阳光的请求,而是他们担心阳光再次犯病。
阳光在小花园里拿着新买的篮球练习投篮,累得满头大汗。阳光妈妈和爸爸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
宝贝从楼里出来,来到旅馆门口蹲在一棵树下面,好奇地看着阳光做着标准的投篮动作。
阳光妈妈担心地一个劲儿喊阳光让她悠着点别累着。
阳光爸爸全身肌肉绷紧,不错眼珠地紧盯阳光,不时地怪罪阳光妈妈:“竟没事找事。你看他那汗出的。就他那身体架住这么玩了?
阳光妈妈即紧张又开心,她希望儿子快快乐乐的像正常孩子那样快乐的活着:“那你也不能因为他有病就啥都不让他玩呀。你想憋死他?“
阳光爸爸站起来生气地离开:“玩玩玩,自己儿子啥身体当妈的还不明白?”
宝贝用冷冷的眼神看阳光爸爸走进旅馆。之后又兴奋地看阳光投篮。
宝贝奶奶从旅馆里出来,来到宝贝身边:“看大哥哥打球好玩是吗?”看宝贝开心的样子,宝贝奶奶抚摸着宝贝的头:“等你病治好了,奶奶也给你买一个球。”
宝贝看看奶奶笑了:“那是什么时候?”
宝贝奶奶说快了,宝贝知道奶奶说快了只是在逗自己开心,奶奶说的快了就是没时候的事。
宝贝奶奶发现宝贝不相信自己,解释道:“那怎么是没时候的事呢?等做完造影,大夫回来住上院你不就没事儿了!”
阳光满头大汗地抱着球走进旅馆回到206房间。宝贝余兴未尽地蹲在206房门正对着的墙根看着阳光。
阳光一家对这个嘴唇紫的发黑的小不点孩子产生了兴趣。阳光妈妈让宝贝进房间,宝贝不进。阳光妈妈问宝贝叫什么名字宝贝不说话。性格开朗的阳光看不惯宝贝沉闷的脾气,气得说宝贝是一个哑巴孩子。
阳光说自己是哑巴,宝贝不乐意了:“有病你还那么大声说话!”
阳光妈妈很好奇这么点的小孩子没人跟他说过阳光有病,他怎么知道阳光身体不健康的呢。
宝贝告诉阳光一家:“我不是小孩。我已经八岁了,都上学了。”
宝贝的话更让阳光一家吃惊,这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孩竟然都八岁了。
在奶奶的召唤下,宝贝蹭着墙一点一点离开。
住院手续交上去了,住院得等三天。回到旅馆去厨房洗苹果的任丽慰,发现坐在走廊沙发上玩手机的宝贝眼睛瞄着自己。任丽慰把水果端进207室后拿一个苹果出来给宝贝:“来,小朋友。吃个苹果。”宝贝把身子扭向一边。任丽慰再给,宝贝把眼睛闭上,脸贴在墙上。
听到说话声,宝贝奶奶从房间出来:“他不要别人的东西!”
任丽慰把苹果给宝贝奶奶:“就一个苹果也不是啥好东西!拿着吧啊!咱们天南海北的聚到一起这都是缘分。”
推迟不过宝贝奶奶接过苹果:“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说。”宝贝奶奶收下苹果然后给宝贝,宝贝不要。
任丽慰蹲下来如同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吃吧!苹果是碱性食物,吃了对身体有好处!”看着任丽慰慈祥的目光,宝贝冰冷的眼神开始变得温和起来,并好奇地看着任丽慰。看宝贝对自己友好,任丽慰又对宝贝说:“阿姨老家那就产苹果。秋天去农家乐,满山的苹果红彤彤的一片,那才好看呢。你去了保管看得你直流口水。宝贝,阿姨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等你病好了秋天让奶奶带你去阿姨家,阿姨领你去农家乐摘苹果。到时候你想吃哪个就摘哪个,随你的便,让你管够挑!”
听了任丽慰的话,宝贝先是惊喜地笑了,接着表情黯淡地摇摇头。
任丽慰以为宝贝不相信自己,对他说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宝贝蹲下把头埋在腿上,不再看任丽慰。
宝贝奶奶说宝贝不是没听懂任丽慰的话,他是怕出门乱花钱,给大人增加负担。宝贝这么小就这么懂事,让人感到酸楚任丽慰安慰宝贝说:“到时候宝贝的病好了,就用不着攒钱了。要攒钱那也是留着娶媳妇是不是宝贝?“
“我不要娶媳妇,我要攒钱帮爸爸妈妈还饥荒!”宝贝抬头朝任丽慰喊了一句,然后又把头埋到腿上。
任丽慰不知道宝贝看病到底需要多些钱,竟让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承受如此重的心里负担。听宝贝奶奶说宝贝看病乔大夫说至少得需三十万。任丽慰惊讶的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父亲的病三家承担任丽慰都觉得吃力。三十万对于一个来自于贫困大山里的人家来说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阳光妈妈站在206室的门口一直在听任丽慰和宝贝奶奶说话。
任丽慰同情地看着宝贝奶奶:“为了挣钱给孩子治病,他们都不在家,就你一个人又管孩子又干农活的,你也够不容易的。
宝贝奶奶脸上露出笑容,一副特别知足的样子:“还行。现在的政策好,像我孙儿这种法洛四联症现在给报销了,报销比例也挺高的。等我孙儿治完病报了销,我们家的日子就好了,就有盼头了……原来,那真是心里一点缝都没有。你看我愁的都老成什么样子了?我姐姐比我大一岁人家看上去年轻的很,你再看我。
任丽慰揣摩着宝贝奶奶的年龄:“您老今年有六十?”
宝贝奶奶扑哧一下乐了:“什么六十,我才五十三!”
面前这个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宝贝奶奶竟然才五十三岁。任丽慰尴尬地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任丽慰看看宝贝奶奶又看看宝贝,再看看宝贝奶奶又看看宝贝。蹲下拉住宝贝的手:“宝贝,听阿姨的话,等病好了。长大挣钱一定好好孝顺奶奶!”
宝贝懂事地拉着长调仰视着奶奶:“知道,是我拖累的他们!”
宝贝奶奶疼爱地看着宝贝:“我孙儿坚强的很,做什么检查都不怕,疼也不哭!”
宝贝笑着告诉任丽慰,他想让自己的病早点好起来,他要是哭的话大夫就不给他治病了!宝贝还盼着能早些动手术,只要自己动手术妈妈就可以来北京看他了,宝贝已经有两年没有看到妈妈了,他好想妈妈!
阳光妈妈听任丽慰和宝贝奶奶两人说的热闹的也过来凑热闹,知道任丽慰也是东北来的,阳光妈妈立刻亲热的跟她聊起早上挂号的事。两人说的正在兴头上,来收拾卫生的老于打断二人谈话:“一听你们就不懂了。刚开始看病你们用不着挂专家号,先找个普通大夫把需要做的各种检查单子都开了。等各项检查都做完了,然后你再拿着检查结果去挂专家号。一个专家一天就看那么几个号,你说那么顶尖级的专家就为了给你开几个检查单子就浪费一个号源值当的吗?全国还有那么多危重病人等着他们去救治!”
“我们真不懂你说的这些,头一次到北京来就以为专家号才是最好的!”
老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任丽慰身上:“不懂你问那,问医院的咨询台,问保安、问看大门的、实在不行你问我!你问我我都比你懂得多你信不信?出门在外嘴勤溜点不是啥坏事儿,最起码你不耽误事儿!(指阳光妈妈)你说你今天白耽误一天不是。你要是早找人问清楚了何苦出这事!”
阳光妈妈觉得老于有些装自以为是,假装夸他:“看样子看病这一套你全明白!”
老于没听出来阳光妈妈话里暗藏的意思,自豪地说:“这叫啥话。我在这开了十多年旅馆,啥事我没听说过?”老于又问了问任丽慰给父亲看病的情况,得知大夫已经给任长生开了住院单,后天任长生就可以去32病区住院,以为任丽慰家是托了关系的什么也没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