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生和李连枝后半夜才半睡不睡的在沙发上迷糊着。心里想着小慰的事,还不到五点李连枝又醒了。本该和任长生一起到床上再睡一会儿的。想想美翠儿昨晚说的话,李连枝不由的担心起来。红家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一定会去找小慰。如果小慰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会怎么想?她能不能接受自己是养女这个事实?知道红家找自己的真实目的小慰又会怎么想?小慰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倔孩子,她要是不能面对这一切,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要是小慰有个什么闪失婷婷中考怎么办?这么想着李连枝再也躺不住了,她决定去早市买点水果,然后去小慰家看看小慰。策略地给小慰渗透渗透话。含蓄的嘱咐嘱咐小慰如果最近发现有陌生人的电话就不要接,若是陌生人来找尽量不要接触。两个月后婷婷中考完就一切都顺其自然了。
心里有事,洗漱完连降压药都忘了吃李连枝就出门了。下了楼才想起任长生给她放在茶几上的降压药还没吃呢。李连枝想回去吃药的,担心婷婷出门学习前赶不到小慰家直接走了。
到了早市见到哪个水果都想给婷婷买,都觉得婷婷爱吃,一买就买多了。从早市转一圈下来,李连枝手里的水果已经重的让她抬不起胳膊了。别看给婷婷买水果李连枝舍得,水果拎不动打车的五块钱李连枝是舍不得的,这一点她跟那些过惯苦日子的老年人没什么区别。
李连枝拎着二十多斤重的水果,走了三里多地去赶环路。快到站点的时候,李连枝连滚带爬地总算赶上了第一班环路汽车。一路颠簸劳累再加上一宿没休息好,李连枝在汽车上差点摔倒,幸亏被一个好心的小伙子给扶住。小伙子不但在公交车上照应李连枝,在下车的时候还搀扶李连枝并帮她拎水果。小伙子也是去碧海弯小区的,李连枝不好意思一路都在麻烦这个热心肠小伙子,说自己能行,让小伙子先走了。
太早了,任丽慰住的碧海湾小区院里没几个人。李连枝拎着水果晃晃悠悠地朝小区院里走。李连枝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晕的整个天都在转。要是搁在平日出现这种情况,李连枝首先会想到血压高了。但今天她没往这方面想,她以为是被美翠儿气的没睡好觉的缘故。李连枝加快步伐想快点赶到小慰家,越想快走腿脚越不听使唤。刚过保安亭走到超市门口,李连枝连人带水果摔倒在地上。李连枝努力地爬起来想把水果装好,却怎么都起不来了。发觉不好李连枝坐在地上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手不听使唤了。这时和李连枝坐一趟车的小伙子从超市出来,看见李连枝摔倒在地忙跑过来:你怎么了,大姨?
李连枝想把手机递给年轻人,眼前一黑人彻底昏过去了,手机掉在地上。小伙子拼命朝保安亭去喊保安:保安,保安,有人摔着了,快过来帮忙!
听到喊声两个保安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那个老太太昏过去了,好像得什么病了。”
看李连枝已经不省人事,小伙子忙跟保安说:“我和这老太太坐一趟车过来的,她家不是咱这个小区的,好像是来她闺女家串门的。”
听小伙子这么说,保安忙打通120叫救护车。
在市内住就是这样不管白天黑夜的,总有救护车的鸣叫声,听惯了,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每每听到救护车声,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们总会竖起耳朵听听响自哪里,会不会是自己附近的人。因为他们经历过生死边缘的鸣叫,所以很是在意这种叫声。对多数人来说谁也不会把意外的灾难和自己联系起来,她们总会想到那样的不幸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其实灾难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近在咫尺。
小区院里救护车揪心般响起的时候,任丽慰正在叫婷婷起床。听到救护车声,江尚穿着睡衣来到婷婷的卧室:“救护车好像是上咱这院了。”
任丽慰帮婷婷穿衣服面无表情地说:“爱上哪儿上哪,与咱又没关系,你关心那事儿干啥!”
见小慰没拿自己的话当回事儿,江尚扭身出去。
任丽慰拿着婷婷脱下的袜子扔在卫生间的盆里:“得病的天天有,哪天还没几个得病的,这有啥好奇怪的。”扭头发现婷婷又躺下了,任丽慰大声喊道:“婷婷,你咋又躺回去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快起来,再不起来,一会儿吃饭不赶趟了。”任丽慰回卧室去拽婷婷。
这时任丽慰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欢快的响了起来。江尚跑过去接电话,看是李连枝的号,想都没想上去就说:“妈,你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江尚说话的时候,对方也在急促的说着。江尚脸一下子白了,腿也开始抖,手机都拿不住了:什,什么?你再说一遍,在哪儿?好好好,我们这就过去。”接完电话江尚脸色惨白地楞了一会儿,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挥着手不知要干什么。突然的就明白过来跑去换衣服并朝卧室里喊:“小慰,快快快,赶紧下楼,妈出事了。”任丽慰淡定地拿着婷婷的书包出来站在客厅:“瞎说什么,妈能出什么事?大早上的你也不说妈点好话!”江尚见任丽慰没反应穿好鞋跑去拽她:“别管婷婷,快去看妈吧,妈不行了,救护车马上就拉走了!”
任丽慰手里的书包掉在地上,脑袋顿时断片了怔怔的楞了一会。江尚跑出去了,任丽慰还没反应过来。发现任丽慰没跟上,江尚又跑回来拽着还穿着睡衣的任丽慰就往楼下跑:“快下楼啊,妈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