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侍卫护着吕绍上马后,结成几个小阵,缓缓向周渠围拢过去。
周渠看周围围拢上来的一众侍卫,也不召集,就那么傲然立于官道正中,双眼直视着人群中的吕绍。
刺客之道,讲究一击不中,即需远遁千里。
但周渠却没了这个打算,之前张宝交代的任务他已经完成。
此行,他已经抱了死志!!!
眼见得周渠之前的精湛的武艺,一众侍卫都是脸色凝重的望着周渠。包围圈开始越围越小,李成瞅准时机,手中的环首点钢刀如一道黑色惊雷,骤然挥向周渠,刀刃上凝聚的力道割裂空气呜呜作响。
周渠还是立于原地,一脸轻蔑的看着李成,未见丝毫心神慌乱的模样,也不躲闪,不后退,只是身体微微侧了侧,李成的蓄力一击便落到了空处。
呲啦!
却是周渠的刀刃割到了周渠的衣襟。
有点意思,周渠眼眉微挑,略微感到一点意外,自己的这身武艺,在数千黄巾力士当中可以说是最顶尖的那数人,能用这种环首刀割到自己衣襟,也说明了这李成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李成一击不成,快速收回刀势,低吼一声,反手挥舞着刀背袭往周渠。
周渠腰部猛地回拢,右手反转刀身,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击环首刀刀身。
铛~
巨力瞬间击落环首刀,李成双手虎口已经是渗出了血丝,不住的颤抖着。
好强!!!
李成内心也是震撼无比,自己在吕家庄子弟兵中也是向来以勇武出名的,在这周渠身上居然一个照面就落败,李成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再看周渠,趁着这个时机,左右手合握住单刀,以迅雷之势击向李成。李成此时已经是心神巨震,又正处于防守空窗期。
嗞~
一阵挠人耳膜的刮划声传了出来,李成身上穿的正是新的全身铁甲,全部铁甲甲叶之间严丝合缝,周渠这么刚猛的一刀落下来,堪堪在铁甲表面落下毫厘深的刀痕,李成也被这一刀击的往后直踉跄。
这一刀虽然没有起到作用,但是周渠紧跟着这一刀之后又随之飞出一脚,正正的踢中李成的左肋部,几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李成口吐着鲜血,不住的倒退。
吕绍已经是目呲欲裂,李成护卫自己将近一年的时间,主仆两个的感情说起来也是血与火浇注的真情,此时看见李成身受重伤,吕绍岂能好受。
原本吕绍看这个周渠一身的好武艺,还有些爱才之意。不忍直接杀他,但这周渠现在既想杀自己,又打算杀自己部下,这哪里还能留情!
“盾牌手上前!!”
吕绍声嘶力竭的喊道。
四十个侍卫摘下后背背的铁盾,双手举在胸前,列阵在对着周渠的第一梯队。
“长矛手就位!!!”
另有四十侍卫,摘下挂在马鞍上的马槊,以此来代替长矛,结成第二梯队,齐齐架在盾牌之后。
周渠已经被围的死死地,却是丝毫不能异动。
“弓弩手上弦!!!”
剩余十九个侍卫单手扣住弓臂,另一只手取出背后箭壶中的雕翎箭,一石多的强弓拉如满月,直直的对着包围圈中的周渠。
周渠自知性命不保,不过他此次也没有打算活着逃走,就那么落落然站在官道中,手中单刀扬起了一个招式,刀尖冲着吕绍画了一个圈,极尽挑衅之意。
“放箭!!!”
十几支雕翎箭飞速射向周渠,周渠挥着单刀,上下舞动,大多数箭矢都被击落。十几支箭中只有三支射中了他。不过这也足够了。
三支箭的位置恰好射到了双股和其中一条腿的膝盖处。疼痛难忍之下,周渠已经是半跪在了地上,双股之间鲜血直流,周渠的眼中却只有疯狂,双目似一头野狼般直勾勾的望着吕绍。
“长矛结阵,上前”
噗噗噗...
双腿受伤,令周渠的行动不再能够进退自如,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周渠再也无法抵挡住四面八方的攻击。数十个铁盾的不住向周渠挤压,让周渠失去了闪转腾挪的空间,与此同时,四十个手执马槊的侍卫不断抽打周渠,也令这个汉子头上鲜血直流。
“呀~呀~呀~”周渠恼怒的阵阵嘶吼,想要摆脱这些,痛痛快快的打上几场。
但不一会儿,便已被无数长矛抽昏了过去......
接到公子和一众侍卫队的典韦十分高兴,往日的时候,一向是由典韦和李成轮流在吕绍身边护卫的,只是因为吕家庄太缺少人手,各部急缺指挥人手,吕绍才不得不经常把典韦或者李成派出去。
不过看见队伍中有个侍卫是被抬着上船的,还有自己的好友李成也是面如金纸般躺在担架上。此外,队伍中还五花大绑着一个已经昏厥的粗陋丑汉子,看那身板,就是跟自己比也不差。
究竟是怎么回事,典韦看吕绍一脸阴沉也不敢多问。
吕家庄外,一年前尚且是一片荒土坡的河岸,现如今已经成了黄河中段仅次于孟津渡的中型河港了。
河港之中,各船泊位,卸货装货水道,沿岸商埠区,规划的井井有条。
不少富足的商人,带着随从吆五喝六的指挥着力夫搬运货物,各街巷不时有佩戴着河港管理字样服饰的护卫队持着长矛、腰刀在四处结成小队,来回巡逻。
这时,河港边缓缓靠上来一艘小河船,河船之中一名儒装少年郎按奈不住性子,不住的探头,好奇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老师,这个河港看起来蛮不错的嘛,我觉得咱们在孟津渡瞧见的还要好上几分,有点不一样。”
少年略有些兴奋的对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道:
老者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
“天下虽大,又岂会有事物完全一致,似这大河之上,河港不下百处,每个河港自有它的不同之处”
“可是,这个河港看起来真的是不一样啊”少年嘟囔道。
“五经策试可曾准备妥当?”老者佯装怒道,“奉孝,你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出,这五经须勤练,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安稳下来?”
叫奉孝的这个少年砸吧砸吧嘴,不再言语,但还是不住的往船外面瞟着。
老者不禁轻摇着头。
“往这边来,泊在这里,说你呢,这吕家港是你能随便乱泊船的么?一点不懂规矩!!”
岸上已经有个身穿浅蓝色服饰的汉子在冲着小河船这边大喊。
掌舵的小河船夫一阵点头哈腰,顺着那蓝衣汉子的手指之处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