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然一脸无辜,自己怎么又无辜躺枪了!
至于那始作俑者,也就是白雪笙,笑嘻嘻地捞着自己往恭亲王跟前带,然后说道:“王爷,裘大哥人就在这儿,您爱怎么报恩就怎么报恩,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白雪笙说完之后便像一只雀跃的小鸟飞出了花厅。司徒云和裘然看着那始作俑者离开的背影,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边,白雪笙刚出了花厅没走多远就遇到了正在水塘边喂鱼的莫锦谦。
白雪笙快步上前,她本来应该在昨夜就告诉他卢雪兰的事情,可她竟然忘了!要命的是,卢雪兰这会儿还不见了!
白雪笙默默祈祷,莫锦谦可不要因此生她的气才好,否则她就算寻遍黄泉碧落,也要将这鬼魂揪出来!
“锦谦,你在这儿呢,我找你有事!”
“嗯,刚好我也有事想找你。”莫锦谦活了二十几年,几乎每一个看过他手相的相士都说他命犯天煞孤星,注定无法与心爱的人相守,所以他的命运从小就被安排,他被安排着与八字最契合的钟舒颜相处,将来甚至有可能会被安排着与钟舒颜成亲。
他并不想这样,他自己也是个精通命理的相士,他更相信事在人为。他自己的事,特别是终身大事,他想自己安排。
虽然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白雪笙,可他还是想自私一回,想将白雪笙留在自己身边,不想她被觊觎。
方才司徒云和白雪笙在花厅的对话,莫锦谦全都听见了。当他听见司徒云说要对白雪笙以身相许的时候,他慌了,他害怕白雪笙会答应司徒云。后来白雪笙委婉拒绝了司徒云,他发现自己竟然舒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白雪笙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很清楚,他是真见不得白雪笙和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
“是吗?什么事呀,重要吗?”
重要吗?莫锦谦正思忖着要如何作答,就被白雪笙打断:“对不起呀,锦谦,其实,我昨日遇到卢雪兰了!”
“哦?”莫锦谦挑眉,然后淡淡地“嗯”了一声,问道:“然后呢?”
白雪笙本以为莫锦谦会大发雷霆,或者是责备她两句,谁知道男人就给了这么个不痛不痒的反应,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白雪笙只好将昨天下午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那现在怎么办呢?”
“不必管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游魂也一样,我们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既然卢雪兰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恐怕也找到昔日的仇人了吧。莫锦谦不想与皇家有什么瓜葛,所以这事,还是不掺和的好。
“嗯!”白雪笙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锦谦方才说有事要与我说?”
莫锦谦淡淡地点了点头。
白雪笙笑靥如花,眨巴着眼睛小声问道:“什么事呀?”
“一会儿,我和舒颜就要启程回所罗门了,你,可愿意与我同行?”
白雪笙撇了撇小嘴,嘟囔道:“你回你的所罗门,那我去哪儿呢?”
“所罗门与南境接壤,你可以去看看,领略一下南境的风土人情,南境的离枝也特别好吃。”
“离枝?你说的可是一种红皮白肉的果子?”白雪笙活了千年,却只在书上读过:“世间珍果更无加,雪白肌肤罩绛纱”,却还从未吃过荔枝这种东西。
“嗯,”莫锦谦失笑,一说到吃的,这个女人怎么就两眼放光呢!
“那好吧,我也去!”白雪笙甜甜地笑了一会儿,然后又故作矜持地说道:“可是,我明明可以自己去的呀,为什么非要跟你一起呢?”
莫锦谦显然没有想到白雪笙会这么说,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理由,颇为失望地说道:“你若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勉强你。”
莫锦谦对白雪笙作了一个拱手礼,道一声:“保重”,便独自离开了。
莫锦谦走后,白雪笙眼角瞅了瞅旁边的灌木丛,随手提起桌上的已经凉透了的茶壶,给灌木丛浇起了水。
“啊”的一声,司徒云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白姑娘,手下留情!”
然后是裘然,也从灌木丛中跳出来:“雪笙莫乱来!”
雪笙停止浇水,其实是茶壶也刚好没水了。
司徒云身上湿了大半,裘然以寒冬腊月,天气寒冷为由,名正言顺地打发了司徒云去换衣服。
“大哥和这位恭亲王感情还真是突飞猛进呢,都一起听墙角了!”
裘然是个实心眼,也是个缺心眼儿,却还是能听懂白雪笙话里话外的揶揄。
“妹子是故意的吧,要不怎么水都淋在恭亲王身上!”裘然贼贼地笑道。
白雪笙洋洋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谁让他听我墙角呢!”
裘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道果然没白疼这个妹妹。蓦地,裘然又想起白雪笙和莫锦谦的对话,又问道:“诶,话说回来,你真要去南境?”
“真的。”
“你真的不跟莫老弟一路?”
“假的。”
“我就说嘛,你这丫头一门心思全扑在那小子身上,怎么可能不跟他一路!唉,就是可怜我那莫老弟呀,”裘然瞅了瞅白雪笙,惋惜中带些得意:“估计还被蒙在鼓里呢!你是没看见,你拒绝和莫老弟一路的时候,那小子黯然失色的样子,叫谁看了都不好受!”
“那又怎样,他还是不喜欢我啊!”
“那我就奇了怪了,你既然觉得他不喜欢你,那你干啥还缠着人家呢?”
“因为我喜欢他呀,他现在也许已经有那么点儿喜欢我了,可是不够,我要很喜欢,很喜欢我,喜欢到非我白雪笙不娶!”
“呦嘿,好样的!”
……
日禺时分,莫锦谦和钟舒颜启程离开,只有裘然为他们二人送行。
莫锦谦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眼身后的裘宅,隐隐觉得自己舍不得的就是那个一直纠缠自己的女人。难道真如众人所言,他与他生命中出现的女子皆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