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派去云游山的弟子也回来了。去的人一个不少,但曾启之却无端受了伤,伤了脚,那可是曾岚啸最宠爱的儿子,也是云游仙阁最小的弟子。
如今见着受伤了,当时不知有多伤心,有多恼怒,还骂了不少师兄,他们纵使觉得委屈,但谁也不敢吭声反驳。
以曾岚啸的性子,若是有人突然吭声了,指不定会训斥个半天。
有意识的师兄们便是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眼前絮絮叨叨的不是人……
曾启之怎么受伤的?去往云游山,一不小心从山坡上跌下去,把脚给伤了,庆幸伤得不严重。
据曾远口述,云游山没看到独孤世家的踪迹,只看见一些他们曾经烧过的火炕,但之前去过的地方,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听到这里,白柒心底倒是平静,想不到随影竟然做到如此,着实让人佩服,就连离开时都做得毫无蛛丝马迹。
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可尽管说找不着以前的地,曾岚啸也没打算再让一些弟子去找,因为这次找不着,那么下次找也未必能找到。
他也是担心,再次派弟子过去,说不定又是哪个倒霉的家伙受伤。总之,曾岚啸觉得已经很折腾,很麻烦,就不想找了。
曾岚啸想着,又也许,那只是白柒看错了,并没有蛊心蛇存在,也没有独孤世家。毕竟,独孤世家已经销声匿迹那么多年,哪会说出现就出现了。
不过这事,他却要找白柒兴师问罪。
前殿内,曾岚啸看着白柒问道:“你所说的蛊心蛇根本不存在,派去的弟子去云游山寻了一遍,并未看到有一条蛇存在。而且没找到就罢,曾启之还受了伤!”
听着,白柒也不想辩解了,既然曾岚啸不相信她的所见所言,那她说再多也是徒劳,同时还会给自己增添麻烦。
想着,她也就这样说了:“师尊,这可不能怪我,这蛊心蛇到底存不存在,总之是我亲眼所见,若是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不是!”
说着,白柒又道:“曾启之受伤这事和我也没半点关系,让他去的人可是您,不是我。还有,为什么其他师兄没事,就他有事啊,所以,他受伤怎么能全部都赖在我头上?!”
白柒微抬起头,神色平静,却让不是常人能有的坚决。
曾岚啸听得恼火,气得不轻,“好啊,好啊!这么说,也就是全是本尊的错误了?!”
对于曾启之受伤之事他是忍不的,内心总觉得有些自责愧疚。他想,这虽是他的错,但是又看不得曾启之受伤,心里的恼火大,想找人发泄下情绪。
只是呢,这白柒却不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对象,反倒让他更气了。
坐下木椅上的曾启之,不知是喜是悲,看着白柒被骂,他理当是开心的,可他的脚受伤了,就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了。
“师尊,这事理当是那些跟去是弟子照看不周。”曾云夙开口道。
闻言,那些和曾启之一齐去的弟子心里憋屈,即使不甘心也不敢将不满的话道出来。
曾启之脸色一惊,怎二哥要为这外人说话?
“此话怎讲?”曾岚啸定眼看着曾云夙。
“白夜并未跟去,何况他之前虽说的话未曾不对,那么这错就该那些弟子罚,因没护好曾师弟,才导致曾启之受伤!”曾云夙道。
“同样,曾师弟行事大意,这罪,他也自己也受了!”
听罢,曾启之瘪了瘪嘴,一声不吭。
有人道:“那忽悠我们有蛊心蛇,害我们去云游山就不用受罪了?”
白柒扯了扯嘴角,她明明是看见了,他们不信,还是把责任怪在她头上,当她好欺负啊?
“罢了,你看曾启之的脚伤能不能好?”曾岚啸看向白柒。
白柒瞥了下曾启之的伤势。
只是曾启之坐在木椅上,脸色通红,牙关紧闭,死活不肯脱鞋子,这就让众人纳闷了,便问:“不脱鞋怎么看脚伤?”
曾启之脸红得一片,咬着牙开口,“脚丫子怎……怎能是别人随便看的,这……这是留给以后……以后的……”
本来白柒还不知这曾启之要搞什么玩意儿,听了他的一番言辞,这下白柒倒是一秒悟懂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你不会以为,脚丫子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吧,只有你未来的妻子可以看?真好笑,女孩子才注意这些,你个男孩子,还顾忌这些做什么?”
何况,他那脚谁愿意看,说不定还满是脚气,还不得熏死她?
曾启之一听,脸涨得更红了,怎么还有这回事,“真是是女孩子的脚丫才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吗?”
一问,所以人都愣住了,好像这个问题,没多少人知道啊,他们都是男子,怎么可能懂这个道理。
于是,他们都默不作声,只愣愣地看着白柒,而恰恰只有白柒一个人知道,显然是有些尴尬的。
“咳咳,总之,以前我调戏女孩子的时候,她们是这样和我说的……”白柒连忙解释。
这么一讲,他们倒不怀疑些什么,毕竟,调戏女孩子这种事情,他们从来不干,不说调不调戏女子,他们何曾见过几次女子呢?
“哦哦,是这样啊,那以后若是有位女子愿意给我看脚丫子,那是不是代表……”有几个师兄凑在一起讨论。
“咳咳,这里禁议女色,你们几个,面壁思过半日,罚抄门规十遍!”曾岚啸眉毛扬起,显然是怒了。
几位师兄不敢多话,连忙逃窜。
曾启之只好委屈地将鞋子脱了,他的脚腕部位肿了一大块,显然是摔崴了,可这红肿有些发紫,像是中了毒的模样。
白柒皱了皱眉头,便问:“你摔下山坡时,是不是还被什么东西咬了脚,或者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
闻言,曾启之顿了顿,回想起当时。
“我摔下坡时,浑身都痛,怎么知道是被咬了,还是被刺了,只是看见脚腕出了血,师兄们找到我时,又在云游山待了几日,才回来。”
“在云游山待了几日,他们有没有帮你包扎伤口?”白柒问。
“有,但是走了几日,脚不见好,反而严重了,先前没肿成这样,现在倒严重了!”曾启之言道。
“如此说来,你这脚伤,怕是会有后遗症……”白柒开口道,脚腕受伤了,没有药,还走了几日,脚吃不消,最可能会有这种结果,脚伤好后,走路会是一瘸一瘸的。
闻言,曾启之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先前没想过会那么严重……”说着,他整个人都慌起来了,“我不想变成瘸子,师……爹爹,你要帮我!”
曾岚啸一阵脸黑,平日里就是太宠他了,才导致他变成这副模样。
他怒道:“男儿瘸个脚算什么,别人英雄盖世,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有人还缺一只眼,也没听他们抱怨什么。你倒好,只是瘸个脚,就娇气成这样,以后你岂不是跟个女子一般……”
白柒听得扯了扯嘴角,望向曾云夙,小声问道:“我怎么见着的大侠都是倾国倾城的,哪有那么多缺这缺那的……”
闻言,曾云夙轻皱眉头,言道:“也许有吧……”
他知道,师尊不过是哄下曾启之罢了。但白柒没有注意到这点,才会在意那些话。
曾启之听了一脸憋屈,也不知该还是不该信,总之,还是吭声一句,“你以前老这么骗我……”
听着言辞,曾岚啸整个人都不好了,显然是说不出话来。
然,其他师兄却道:“啊,那曾师弟以后怎么办?”
白柒抿了抿嘴,她很想说:凉拌!
但若是说出口,便会被曾岚啸用玄鞭打上几鞭了,所以没那么说。“如果保养得好,应该不会太严重!”
说着,白柒头额微冒冷汗,这种情况的概率少而少之,她自然很怕说错话,生怕曾岚啸又抽她了。
白柒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曾启之,“内服,一日两粒,不能多不能少,饭后食用,不可饮冷水食腥辣!”
听罢,他便一手接过,白柒又拿出一盒药膏,言道:“外涂,一日三次,记得,涂完药不可碰水,不能随意下地走路,若是没保养好,以后你可能就会变成一瘸一瘸的了!”
曾启之一听,脸上自然很不好,但还是将药膏接了,“知道了,白夜!”
闻言,白柒干笑几声,这是他们互相称呼的方式,不称师兄弟,互称名字。
曾云夙听了,虽不明曾启之为何这么称呼,只瞥过眸子不理会。
曾启之的事情,他不明白,也不想懂。
见这么不好气的曾启之,白柒耸了耸肩,她不与小家子气的人争辩,以免伤心伤身伤脾肺。
“那便好了,对了,三日后,我会来你那再看看伤势……”
此事结束后,白柒回到寝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伤势,不像是简简单单的崴伤,若表面看起来和崴伤没多大区别,可白柒总觉得有些不对。
想着,也就越发郁闷,而如今,也已入夜,白柒没有睡意,便撑着下巴,趴在窗前看星星。
不料有人敲门,白柒打开门,眼前站着的人,竟是曾云夙。
“哎呀,大人物啊,怎还会来我这样不着眼的地,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何事?”白柒不饶弯子,也没打算撩他,因为现在没空,她正苦恼着呢!
曾云夙被白柒的一番话噎住了,先是顿了一会,怎也想不到白柒也会有不打趣他的时候。
“曾师弟的伤……”
闻言,白柒忽然懂了,“你也是觉得不对劲?”
曾云夙点头,他虽不识医术,却也懂得看伤势。
“只是这次去往云游山的人,并非我们,因此,曾师弟受伤之事,除了问曾师弟,还要问问曾远师兄!”
白柒点头,觉得曾云夙说得很有道理,“此事我们先不要同其他人讲,也不能让师尊知道了!”
“三日后看伤势,也就是为了确认这伤是否属于普通的崴伤?”曾云夙问道。
“是的,想不到你还挺聪明。在不知是不是中毒之前,自然是要先观察清楚了再下结论,我猜,曾启之应该是崴伤加中毒,而且那毒应是一种慢性毒,因此,时间上不是很紧迫!”白柒解释着。
听罢,曾云夙便将一瓶瓷瓶递给白柒,白柒经常挨罚,所以他送这瓶药是为了给她预备?白柒不多想,接过药瓶,曾云夙便告辞了。
望着他的人影消失了,白柒便把目光放在床榻上,上面有个棉垫,挨罚时,她可是带着的,所以身上的伤根本就没多少。可惜了这么一瓶好药,但今次用不上,那下次再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