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佳佳,她走了,还有我们。”景天羽柔声道。
一旁的二婶儿始终抿着唇,不言语,在这几天里,她经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但是,面对景佳人,她只能坚强,她不能让一个18岁的孩子来承受这一切,所以,她忍着,忍着失联多天的儿子,毫无音讯传来,她祈祷,祈祷一手带大的儿子景平安能够平安,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事,那是她的支柱,她和景天羽的支柱。
车里恢复了安静,每个人都心思沉重,对未来,都不知道如何做决定?
吱嘎
车停在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大门前。
车门被打开。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了车边。
“大少奶奶,请下车。”一个男士彬彬有礼的在门口站着,说道。
景佳人一愣,对这个称呼,浑身的不自在。
景忠仁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力量。
景佳人了然,整理了一下有些被风吹乱的头发,起身,下车。
身后的人跟着下了车。
景天羽先是扶着老爷子坐上轮椅,又跟随几个随从将车上沉睡的景奶奶背下来,放在轮椅上,又将昏迷的景天诚从车上抬下来,随着人群进了古色古木的大宅子内。
景佳人推着景忠仁走在最前面,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跟随一个管家摸样的中年男人走进了一间大厅。
几张雕花大木椅摆在两旁。
正首位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翁,白发银须。
他眯着眼睛望着门口走进来的几人,目光落在一袭白色呢大衣的景佳人身上,眼睛放出了亮光。
“嗯,不错,确实是国色天香!”一席话,说的景佳人小脸儿通红。
景忠仁不高兴了,吹胡子瞪眼睛的道:“薄世坤,你想怎么样?人都被你带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老爷子摸了下下巴,笑意盈盈的道:“明天是我的80寿辰,请老弟来喝一壶?咋还不高兴了呢?”老翁嗓音洪亮,一点儿都不像80岁的老翁。
“哼,说的好听,请我喝酒?有你们这么五花大绑的么?”景忠仁是真的生气了,看着孙女胳膊上的伤痕,他心疼。
“咦,怎么回事?”老爷子薄世坤疑惑的望向一旁站立的薄一尘,眼睛里射出了一丝不悦。
薄一尘一改往日的傲慢,恭敬地答道:“爷爷,他们要逃走,我逼不得已才这样的。”薄一尘说完,往后退了退,免得被老爷子踢到。
果不其然。
薄世坤腾地站起来,指着薄一尘骂道:“你个不孝子孙,我让你去请景家老爷子,你倒好,硬给我绑来,你,跪下!给你景爷爷道歉!”薄世坤满脸怒容,看来是气的不轻。
“爷爷,我错了,你老大人不计小人过,下次不敢了!”薄一尘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头。
景佳人张大了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二世祖,竟然亲自给爷爷道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捂住嘴,免得出大丑。
“哼,你们财大气粗,我受不起,快起来吧,折寿!我还想多活几年。”景忠仁别过头,也着实被这孩子这一跪弄的没了脾气,但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呵呵,老弟见外了,子孙之过也是我之过。既然孩子都跪了,你就收下吧。”薄世坤在一旁不住的打着哈哈。
“惹不起你们,我躲还不行,你这是又要闹哪一出?”景忠仁心知肚明,但不点破。
“老弟,小一辈不懂规矩,触犯了你,你海涵,别往心里去了,我暂时还有一些事要交代他去做,你们稍等,我马上就回来。”薄世坤装腔作势了几句,含蓄地起身。
景忠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薄世坤面色变了一变,继而恢复平静,大步走开,留下几人在客厅里。
“哈哈哈,爷爷,真解气。”景佳人实在忍不了了,等到几人走开,她忍不住笑起来,声音不大,但很悦耳。
“隔墙有耳!”景忠仁提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呦,我说是谁笑的这么欢啊?”从一侧的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穿旗袍的中年女人,踩着五寸高的高跟鞋,蹬蹬蹬的走了进来,声音满是傲气。
“爷爷,她是谁?”景佳人止住笑,有些错愕的望着走进来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绿色刺绣紧身长袖旗袍,脚踩五寸Manolo Blahnik纯手工定制高跟鞋,一身的贵气,涂着葡萄紫的艳唇,走路臀部摇三摆。
“薄一尘的母亲,柏童,你没见过。”景忠仁小声解释着,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如果想在薄家混,必须先打败这个女人,他有些为自己的孙女儿担心了。
“呦,这不是景老爷子么?什么风儿把你们吹来了呢?真是贵客,贵客啊!”女人扭着腰肢,坐到了侧位的花雕竹椅上,然后吩咐道:“李琦,去上壶好的祁门红茶来。”
景佳人暗暗叫道:不好,爷爷身体不能饮茶,白开水就行,于是,上前道:“谢谢夫人赏茶,不过,我爷爷岁数大了,现在正在调养,不易饮茶,能否给我们来些白开水么?”
女人脸色一变,略带不悦:终于可以出下脸儿,竟被这个小妖精打了脸,冷哼了一声道:“茶是敬你们的,喝还是不喝,是你们的选择,待客之道,你还是多学学吧。”女人声音极冷,在心里狠狠的给景佳人来了一个差评。
景佳人不恼不怒,反而怡然自得起来。
她推着景忠仁,开始四处的游览起来,根本不管正堂上那个女人难看的脸色。
“爷爷,你看,这个是齐白石的《山水十二条屏》,拍价9.3亿之多,没想到竟然是薄家买的?”景佳人眼睛亮亮的,仔细的和爷爷品评着。
“嗯,博世坤喜欢收集古玩字画,他拍下来也不惊奇,总比被M国的人买走的好,国画,需要保护。”景忠仁是正直的人,见不得阿谀奉承,更不会趋炎附势,以至于这些年来,他只能在医药界混,并不像博世坤,统统吃的开。
“爷爷,你说这么多字画,他是怎么分辨出真假的?”景佳人歪着小脑袋,尽力的搜索着脑子里的字画历史,对于她,医学可以畅通无阻,然而,字画、古董,她只懂皮毛,齐白石的虾,她特别喜欢,因为自己天生对海鲜过敏,所以,她对海鲜都敏感,一眼便能记住关于海鲜的东西,齐白石的画也是她在一次会展中心看到的,便回去之后,翻阅了大量书籍,记住了齐白石所有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