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明回到客栈时,乌兰姑娘和刘福已经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那年轻人弄回了客栈,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被打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刘福老爹的儿子刘小勇,老爹见儿子被打成这样心都碎了,抱住刘小勇痛哭流涕。说:“昨日分手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才一日的功夫,就被他们折磨成这样,这些坏事做绝的该死的家伙,早晚遭到老天爷的报应。”
这时,格兰姑娘去送信也回来了,向马思明说道:“我还是去晚了一步,我听说有两个义军头目被抓了,好像就是刘老爹的儿子,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跟老爹说。”
马思明便把刚才知府府衙里救人的事说了,格兰说道:“人救出来啦?救出来就好,救出来就好。”
格兰跟着马思明进得屋来,看见了遍体鳞伤的刘小勇,马思明劝住了刘福老爹,拿出来师父给他带在身上的红伤药粉给刘小勇洒在了伤口之上。一切处理完毕,刘小勇沉沉的睡着了。只留下刘老爹守着刘小勇,其他人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天刚刚亮,很多人还没有起床,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马思明和乌兰姑娘、格兰、刘福老爹正在楼下吃早饭,只见掌柜的带着李祺等人闯了进来。
这下可把大家吓了一大跳,这李祺来的也太快了,他怎么会找的这么准?难道是谁向官府告了密?刘老爹吓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马思明忙握住他的手腕说道:“没事,千万不要慌。”转而向乌兰姑娘小声说道:“一会真要动起手来,我来对付这些人,你和格兰想办法带刘小勇走。”
乌兰姑娘关切地说道:“你一个人行吗?”
马思明说道:“只要你们能走的脱就行,你放心,就凭他们这些人根本拿不住我。”
还真让马思明给猜对了,真的是有人去官府告的密,谁呀?不是旁人,正是这位店掌柜的。
原来,这位店掌柜的一早到街上遛弯,看见昨晚李祺命人贴在墙上的告示,知道有乱党昨天晚上被人救走了,那人还受了重伤。掌柜的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昨天晚上乌兰姑娘她们带回来的那个人来,看上去好像也受了伤,再看告示后边写道:“凡举报线索者赏银一千两,知情不报者与乱党同罪。”那店掌柜一方面惧怕他真的被追究窝藏乱党的大罪,另一方面也耐不住那一千两白银的诱惑,便慌忙跑去报了官。
掌柜的引领着李祺等人来到店内,一指乌兰姑娘说道:“就是她们几个,就是她们几个昨天晚上带回来一个受了伤的人,很像乱党。”
李祺见是马思明,很失望的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黄大兴一见马思明,恨得牙根直痒痒,恨恨地道:“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你竟是乱党,今天我要亲手将你拿住,抽你筋剥你皮,然后乱刀剁了,给我死去的儿子报仇。”
黄大兴话音尚未落地,手中九耳大环刀已经迎面劈来。
马思明知道黄大兴的武功,因此不敢怠慢,身子向旁边一闪,右手轻轻一推身前的桌子,黄大兴这一刀就劈在了马思明身前的桌子上了,那桌子立马断为两截,可见这黄大兴是使了十分的力气了,他是真想一刀把马思明劈成两半儿啊。
黄大兴见一刀不中,手腕一翻,手中刀反转过来又横扫过来。
马思明双足点地,身子已经凌空跃起,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落在了黄大兴的身后。
黄大兴岂肯罢休,回身一刀“力劈华山”,九耳大环刀挂着风声又向马思明斩去。
马思明这回没有躲闪,而是气沉丹田,内力上提惯于双掌,一招“佛亦有怒”向外击出。
黄大兴手中刀招还未用实,就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紧接着,马思明掌风如利刃一般攻了过来。黄大兴不敢继续施招,急忙抽刀回撤,内力上提惯于刀身,右手执刀柄,左手推刀背迎向了马思明的掌锋。
“轰”的一声巨响,马思明纹丝未动,黄大兴却是连退三步方拿桩站稳。黄大兴知道马思明内力深厚,自己跟他硬拼内力毫无便宜可占。若想拿住他看来必须求助李祺不可。
单独一个黄大兴马思明倒是并不放在眼里,若是李祺再出手,自己恐怕难以脱身,因为昨天他亲眼看见李祺的剑法,毫无破绽可寻,那日在嵩山脚下自己也曾与他较量过内力,李祺的内功修为也和自己在伯仲之间。
黄大兴再次摆刀要攻向马思明,李祺打了一个停住的手势说道:“且慢。”
黄大兴说道:“小爷这是为何?”
李祺说道:“我们此来的目的是抓捕乱党。”
黄大兴说道:“小爷,马思明与我有杀子之仇……”
李祺右手一摆,说道:“黄大人,我们先抓住乱党要紧。”
黄大兴说道:“掌柜的说了,他们昨天晚上带回来的人就是乱党,那他也一定就是乱党,干脆一起抓了岂不省事。”
马思明笑道:“真是好笑,你们没听见那掌柜的刚才说的话吗?他说很像乱党,可没说我们就是乱党。我只想问一句,黄大人凭什么说我们就是乱党?”
黄大兴说道:“像就等于是。小爷说过,宁可错杀一千,决不可放走一人。”
李祺来到马思明的面前说道:“你真是乱党吗?”
马思明很干脆的说道:“不是。”
李祺说道:“那好,我相信你。不过,掌柜的说有人受了伤,就在客房里,可有此事?”
马思明知道,掌柜的要不是亲眼看见了也绝不可能去官府告密,说有和没有其实意义一样。于是回答道:“没错,是有人受了伤,但他并不是掌柜的说的乱党,而是我的一位朋友。”
黄大兴说道:“小爷,是不是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李祺说道:“那好吧,我们就上去看看。”
店掌柜的忙献殷勤说跟我来,就在上面那个房间里。
李祺和黄大兴一先一后往楼上来,马思明和乌兰姑娘紧随其后。二人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盘算着一会儿真像大白该如何应对。
掌柜的打开了房门,马思明已经暗提真气到了拳上,他想:只要李祺发现刘小勇他必须先下手为强,一定要一拳击翻李祺,然后再对付黄大兴,这样才有机会让乌兰姑娘带走刘小勇。
房门打开,李祺果然看见一人受了伤躺在床上,只是在这人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李祺并不认识这个人,黄大兴也是一愣,这人根本就不是他抓到的那个人。
马思明也是觉得奇怪,这里躺着的明明是刘小勇,怎么一下子换了一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想,一定是有人刚才趁乱施了调包之计,这人是谁?是敌是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床上躺着这人绝不是李祺所要寻找的那个人,于是放松了绷紧的神经说道:“请问大人,我的这位亲戚可是你们要找的乱党?”
李祺自知不是,其他人又搜了屋子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昨晚被救走的乱党,只好说道:“误会一场。”说完转身往楼下走去。
黄大兴十分不甘心的跟了出去。那掌柜的也不知原委,因为昨天晚上他只是看到他们带回来一个受伤的人,那人长啥样他还真没看清,听李祺说误会一场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忙满脸堆笑的解释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黄大兴下得楼来对李祺说道:“小爷,我们多次行动都能碰到这小子你不觉得奇怪吗?就算他不是乱党也必和乱党有关系,理应把他拿住拷问才是。”
李祺说道:“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黄大兴忙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觉得小爷好像再袒护这个小子,以前遇到这种事小爷都会毫不犹豫的先拿了人再说的,为什么一遇到这个人小爷就变得心慈手软了?”
他这么一说李祺觉得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她自己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从第一眼见了这个英俊的少年就似乎对他有着一丝怜爱之意,每次见到他都会让自己狠不下心来。
马思明说道:“黄大人这么说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
黄大兴怒道:“小子,我总有一天是要找你算账的,你走着瞧。”说完话气呼呼的出门而去。
李祺停住脚步向马思明说道:“小兄弟,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和乱党有任何来往,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记住我的话,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记得来找我。”说完话也出门去了。
送走了清兵,马思明等人急忙来到楼上,因为他们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小勇怎么会突然没了呢,那躺在床上的人又是何人?
原来,就在楼下乱哄哄的时候,有两个人已经悄悄地从客栈的马厩那里翻墙进了客栈,又从客栈后面翻窗上了二楼。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柳彦奇和他找来转移刘小勇的义军,因为楼下乱哄哄的,都出来看热闹,因此没人注意到他们俩,二人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刘小勇,柳彦奇负责带刘小勇走,他让那位同行的义军兄弟假扮受伤的样子来蒙骗李祺。
大家听罢这才恍然大悟。刘老爹听说儿子已经被救走了,心里一块儿石头总算落了地。马思明说道:“没事就好,这个店主心肠太过歹毒,我们不宜久留,还是另找一家客栈吧。”
一行人又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刘老爹因为担心儿子的伤势便央求那位义军带自己去儿子的藏身之所,那位义军兄弟说道:“老爹,不是我不带您去见您儿子,实在是柳旗主有话在先,说刘头领藏身的地方是义军的秘密联络处,关系重大,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带人去那里。老爹您尽管放心,我们的人一定会照顾好刘头领的。”
马思明也说:“人既然是柳大哥带走的,我们大可不必担心,再者说,清兵不见得就那么相信我们与义军没有瓜葛,他们人虽然走了,但有没有留下眼线还不知道,你贸然前往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害了他们。”
刘老爹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不再坚持。
马思明猜的一点都没有错,李祺走后黄大兴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马思明,便背着李祺安排了暗哨暗中监视马思明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倒不是非要抓到那个义军不可,他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目的,他在寻找机会为自己的儿子黄亮报仇。
次日,柳彦奇在那位义军的带领下找到了马思明,见到刘福老爹后说道:“刘小勇已经安全的转移出去了,现在已经找了最好的郎中在给他医治,不出月余就又能虎虎生威了。”随后又打听可有刘小翠的消息。马思明说暂时还没有。
因为闹出了劫走乱党的事,知府府衙加强了防备,马思明甩开黄大兴布置的暗哨几次想再探知府府衙都没能如愿。柳彦奇倒是进去一次,但也都是无功而返。为了不打草惊蛇,马思明决定先放一放此事,等过几天防守不那么严密了再做打算。柳彦奇和乌兰姑娘也赞同这么做。刘福老爹虽然救女心切,但也知道知府府衙防卫森严,不好进入,也只能静等其变了。
义军因为受挫暂停了所有行动,马思明和柳彦奇也暂停了找寻刘小翠的计划,这样一来,知府府衙便也清净了许多。胡安见再无乱党消息便启程回京述职去了,黄大兴也被派回原驻地等候调遣。
黄大兴走的有点不甘心,因为他多次向李祺请示要拿住马思明都被李祺给拒绝了,还说没有他的指令要是敢轻举妄动必军法处置。黄大兴眼见杀子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得报心中恨恨不平,但又不敢违抗命令,临行前便委托田久代为监视马思明。
一连几日平静无事,李祺便只身一人出来逛街,她这一逛竟引出一段姻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