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陶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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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着哗啦啦的水声,我躺在船舱内,盯着舱顶的木板,发着呆。对于一个人质而言我们的待遇还算不错,除了限制人身自由以外,给我们提供了独立的舱房,饭菜也很可口,没什么好抱怨的。
尤鸟倦对于鲁妙子对我的特别关注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而我只用了一句话回答他。
“我是鲁妙子的私生子!”
我这么说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首先我们落入到两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手里,他们随时可以对我进行严刑逼供,若是筹码不够的话无法让他们忌惮,那结果就很会很悲惨,我始终不认为我是一个可以忍受拷打的人。
我并不了解鲁妙子对他们交代了什么,大体上应该是抓到我然后就告诉他们邪帝舍利的下落。我能猜到鲁妙子打得什么主意,一旦我吸收了舍利的精华,那么就会变成他心目中的向雨田,只要向雨田出现,对付他的四个不成器的徒弟是易如反掌。
我对鲁妙子已经无话可说了,那家伙有点走火入魔了,不好好的待在飞马牧场养伤,还要跑出来惹事。
当然我也想过万一我说出我是鲁妙子的私生子后,他们会利用我要挟鲁妙子,这是在见到鲁妙子之后的事情了,我宁愿和一个走火入魔的鲁妙子打交道也不愿意落到恶人手里,因为恶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无论你是多么的智慧,他打你一拳痛的是你自己,这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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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天水路,我们终于上岸了,此时是初冬时节,旷野外草色泛黄,麦色青青,这里应该是江北一代。
大约走了一天,前方有一座奇山,那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半山处隐约间有间寺庙。
看他们两人的兴奋之情,估计目的地就要到了。
行不多时,前方的窄路霍然开阔,在斜阳夕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潺潺流动。林木间有三条小巧又造型各异的小木桥,互为对衬,各倚一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小桥组合空间,罩在通往寺庙的唯一林间通路处。
山路斜斜深进山中,穿过另一座密林后,是近百级石阶,直指庙门。
这是一间没有名字的古庙,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阶已有被破毁损裂的情况,野草蔓生,庙内还算整洁,看起来是近期有人擦拭过。
“他们怎么还没到?”尤鸟卷坐在石阶上,不满的说道,“只不过是让他们引开阴癸派的那些女人,按理说早应该在此等着了。”
“谁知道他们又耍什么花招,今晚就是约定的时候,他们不来最好,要是被阴癸派的人杀了更是省了我们的手脚。”丁九重阴狠的说道,“怕只怕他们没那么容易死掉,躲在一边偷偷的暗害我们。”
“哈,就凭他们!”尤鸟卷嗤笑道,“当年那老不死的收我们做徒弟就没藏什么好心,只是想着让邪极宗多几个打手罢了,传给我们的功夫都是残破不全的,碰到真正的高手就会吃亏,这次遇到祝妖妇的天魔功就是明证,就凭他们两个的赤手和魔音实在成不了什么气候。”
“尤大哥说这话还真是让人伤心呢。”一声娇笑从不远处传来,“小妹听的心里好害怕啊!以后小妹就靠尤大哥了,否则很容易被人杀死呢。”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寺外远方地平的远处,远处走来两个身影,一个一身宫装彩服的女子和一个一身僧衣的男子。
这四个配角终于齐聚在这个古庙之中,我和阿雪在古庙的一个角落里,阿雪有些害怕的躲在我的怀里,因为来的那个周老叹长的实在是太有性格了。
只见他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唇突出如鸟啄,那对大眼晴则活似两团鬼火,身形矮胖,两手却粗壮如树干,虽身穿僧衣,却没有丝毫方外人的出世气度,只像个杀人如麻的魔王。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向雨田为什么会失败,他一点都不注意形象工程。石之轩有侯希白,祝玉妍有绾绾,静斋有师妃暄……这些传人最起码看起来顺眼,可以获得大众的眼球,传播起教义来也容易被接受。
邪极宗的第一代邪帝谢泊本就以盗墓起家,他们做的事情也大多是见不得光的,不需要抛头露面,招到的弟子个人素质自然不是很好,这样推论下来向雨田本人的形象也不怎么招人待见,否则为何连找个作为鼎炉的女子都那么困难,最后导致道心种魔大法功败垂成,一命呜呼。
很可能是吸取了失败的经验,后世的邪极宗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庞斑和韩柏都是帅小伙,勾引起静斋的美女那是不费什么力气,可见时代在进步,宗派的改革也不容忽视,否则要是都像眼前这四位的形象,邪极宗就没什么出头之日了。
就在我为邪极宗的未来担忧的时候,那边四位师兄弟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反正不外乎互相看着不顺眼,或者是当初师傅偏心,后来借了一两银子没还等等这些小事情。
这些小喽啰没必要太认真对待,打死了最好。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没多久他们就两败俱伤了,正在我庆幸即将脱困的时刻,古庙外走进来一个身影。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人面带微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人,施施然的围着四人转了一圈,还来到我和阿雪的面前,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一愣,看到阿雪的时候顿时一喜。
来的这人正是阴癸派的长老魔隐边不负。
“四位圣门同道,这些日子屡次对我派同门进行骚扰,实在让边某忍无可忍,于是就跟踪而来,没想到各位见面之后这么热情,倒省了我一番手脚,就当是替圣门除害了。”边不负狂笑道。“你们还有什么临终遗言么?”
看着边不负嚣张的样子我心里暗暗替他担心不已,因为按照惯例,这个时候一定要痛下杀手,不能磨磨唧唧的,否则就会出现变故,果不其然。
“哼,你以为我们没有发现你在附近窥伺么?刚才只是我们做的一场戏,本以为来了多少阴癸派的人物,原来只有一只小虫子罢了。”尤鸟卷站起身,阴沉的说道。“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吧!”
场面上的局势顿时逆转,四个人把边不负围在当中,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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