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兄弟二人将虞小秋带到了一处别院,便又去忙别的事了。别院里有一个扫撒丫鬟,名叫红玉。从红玉处得知,这里乃是京都方府,这两兄弟的父亲正是当今朝廷的丞相——方敬知。
虞小秋有些惊讶,她能猜到他们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竟然如此显赫。先前在京都城的额说书先生那听得,人界世家贵族也会有不少选择将自己的孩子送去各大仙门修行,到达入仕的年纪便会召回,为皇上分忧效力。
方泽兰和方泽西兄弟二人自小便被分别送去南华山和太行山,近日京都城不太平,他们是特地回京协助方敬知查案的。
方泽兰似乎很忙,虞小秋几乎见不到他,反而是方泽西,时不时就出现在别院里,要不就是给她带了点心,要不就是带了一些小玩意。
虞小秋在东海边过惯了与世隔绝的生活,一时间也有些沉迷人界京都的繁华盛景,方泽西也是个贪玩的大男孩,偶尔会带她去一些好玩的地方。
不过虞小秋也没有忘记寻找虞靳的事,在别院里一边学着腾云术,一边时不时就骚扰一番方泽西,让他替自己给方泽兰带话,询问进展。
方泽西往往会干净利落地应下,但带回来的结果都是让她继续等待,如此过去了八九天,虞小秋便开始着急,自己腾云术都学了七七八八,方泽兰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方泽西再来别院时,虞小秋便抓着他,一定要让他带自己亲自去见方泽兰。
方泽西有些无奈,坐在院子,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小秋妹妹,不是我哥诓骗你,而是真的没有消息。”
虞小秋心中想着,方泽兰太过忙碌,想必已经将她的事抛在了脑后,看来求人还是不如求己。静思一番回房,当晚就带好自己的行李,留下一封辞别书信,从别院溜走了。
她要去南华山。
她去不了魔界,但她可以去南华山找虞靳和贺卿的同门,起码得给自己找一个稳定的落脚处。
由于灵力尚浅,不能长时间腾云飞行,虞小秋只得走走停停,估摸着大约需要十日,才能到达极南的南华山。
五日后行了半程,到达人界金陵城,虞小秋决定暂时在此歇脚。
这次她没有再去城内最奢华的客栈,而是在城外的一处小村,找了一家简朴冷清的驿馆住下。金陵虽然也是一处富庶之地,但民风淳朴,远没有京都城那般鱼龙混杂,驿馆的老板娘是个热心的美娘子,如今驿馆里没有住客,便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客房,只收最低的价钱。
虞小秋微笑以示感谢,老板娘见她一个小女娃孤身在外,又多关心几句。
不过她总是一言不发,老板娘是个精明人,也看出来了她是个小哑巴,心中又心疼几分,感叹道这么俊俏的女娃娃,怎么就不能说话呢?
虞小秋面上一笑,淡淡地挥手,上了楼。
到了傍晚,房门被人敲响,虞小秋正在擦拭玲珑剑,闻声反应迅速,将剑背在身后,走过去开门。
一个约莫五六岁、扎着两个发髻的女童正站在门口,她穿着粉色衣衫,脸上笑盈盈的,好似要甜进人的心里,煞是可爱。肉乎乎的手里端着个碗,里面盛着两个鸡蛋,递给她,声音清脆:“这是娘亲让我给姐姐送来的。”
虞小秋唇角紧抿,眼中有些迟疑,那女童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又递了递手中的碗,道:“娘亲说,姐姐孤身在外不易,今日家里的老母鸡多下了两个蛋,便是缘分,差我来送给姐姐。”
虞小秋闻言心中噗嗤笑了笑,见她目光清澈,便接了过来,点点头,表示感谢。
等那女童走了,虞小秋才关上房门,看着碗里的两个鸡蛋,眼睛有些湿润。
这家驿馆很小,由于就在金陵城外,生意也算不上好,毕竟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进城投宿。坐在二楼的窗边,窗户朝向内院,便能看见不大的院子里,女童和她的姐姐,正在替老板娘摘菜。
虞小秋关上窗户,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将剑放在自己身边,坐在床上调息。连日里动用灵力腾云,已经让她的身体有些疲惫,今日难得能睡个好觉,必须得好好歇息,否则明日也没有力气再次腾云出发。
第二日一早,她便离开驿馆,准备继续朝南前行。
由于进出金陵城都需要经过城门口士兵的严格筛查,虞小秋选择不进城,远远地绕着城墙腾云。岂料,还未走过北城脚跟,她便遇上了麻烦。
在北城外的一处竹林里,又出现了一伙黑人人,跟上次抢夺《神族密卷》的显然是一伙,他们这次目标明确,径直朝她冲来。
虞小秋心中暗道不好,这些人八成是将自己当成方泽兰和方泽西的同伙了,心中咕哝着抱怨几句,便抽出玲珑剑护在身前。
只是这次的黑衣人,比先前的厉害许多,虞小秋灵力不够使,连玲珑剑用起来都有些费力,更不敢拿出弦隐琴了,只能且打且退,打算朝金陵城内躲去,人界的城市都有所谓的龙气护佑,他们不敢妄动。
眼看快要退到北墙根,那些黑衣人突然便化作一阵黑烟消失,虞小秋这才收了剑,呼出一口气。谁知一口气还没喘完,身后的城墙上便传来粗噶的大喝:
“什么人!?”
虞小秋浑身一个激灵,来不及回头,拔腿踏上云头就跑。身后的墙上传来一阵阵骚动,紧接着便是万箭划破日空的声音,凝气捏诀,在自己周围形成一道光障,将那些箭矢一一粉碎。但由于消耗灵力,她脚下的云头也开始消散,踉跄着跳下,她不能跑回竹林,只得朝着竹林和城墙的西边跑。
灵力逐渐不足,城墙上射来的箭矢却越发密集,冰冷的金属刺破肩头,虞小秋一个闷哼,咬咬牙,用尽最后的灵力,朝不远处的山坡顶上跃去,随即伸手猛地拔掉箭头,从山坡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