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医术卓绝的慕容姑娘?”江书意笑了笑,主动开口问道。
“不错。”不及江书锦回答,宋铭已经率先说道,“慕容姑娘每日都要为书锦行针,今日差不多已经到了时辰,二公子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免得扰了慕容姑娘治病。”
这话说的半点都不客气,江书意却丝毫不恼,微笑着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书锦的病,劳烦姑娘多费心。”
说完,又看向江书锦轻声说了一句,“三弟你好好休养,二哥改日再来看你。”
待江书意走出房门,宋铭立刻不客气的把门猛的关上,语气里满是嫌恶的道,“伪君子!”
“好了。”江书锦轻笑,“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子言又何必生气,不去理会他便是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宋铭越说反倒越愤然,“做出那样的事情,居然还有脸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你面前装兄友弟恭,他自己不觉得恶心么!”
“子言!”江书锦叹了一声,放轻声音道,“慕容姑娘还等着呢。”
听他这么说,宋铭才勉强恢复一丝理智,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不满,调整好情绪看向慕容矜道,“子言一时不愤,唐突之处,慕容姑娘莫怪。”
“没事。”慕容矜神色淡淡,“扶江公子去躺着吧,旁的事,待针灸完再说不迟。”
“好。”宋铭点点头,立刻按照她所吩咐的做了。
如今,江书锦已然习惯了每日针灸的过程,即便依旧疼痛难当,却也不至于像曾经那般疼晕过去。
“多谢姑娘。”最后一针取出,江书锦虚弱的笑笑,被汗水浸湿的面庞虽略显狼狈,但他眉眼间的神色却依然温和。
“睡一会儿吧,半个时辰后再沐浴。”慕容矜交代完,便收好银针站起了身。
宋铭上前替江书锦整理好衣服仔细盖上被子,这才前去招呼慕容矜。
“虽然许多事情我不方便过问,但……”慕容矜看着他,认真交代道,“江公子的身子经不起折腾,现下,还是尽量少让他劳神为好。尤其,尽可能的避免让他情绪激动,如此才能保证他的病情不恶化。”
“……是我疏忽了。”听慕容矜一番话,宋铭猛然惊觉过来,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那个江书意固然可恶,可他再如何,也比不了江书锦重要,又怎能因为这样一个人影响到江书锦的治疗呢?
江书锦好不容易身体有所好转,可断断不能再出差错了!
“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慕容矜道,“好好照顾他,再过半月便是解毒的时机,这期间不能有半点闪失,记住了吗?”
“在下明白。”宋铭正了神色,“我会多加注意的,多谢姑娘提点。”
“嗯,那我便先回……”
话未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慕容姑娘。”
慕容矜闻声回头,果然看到了面带微笑的席临,只是“偶遇”的次数太多,现下早已震惊不起来了,“云公子。”
席临上前,和宋铭草草说了几句,便走到慕容矜旁边小声问,“我有些事情想请教,姑娘有时间么?”
“跟我来吧。”慕容矜淡淡说完,熟门熟路的把他领出了江家。
“今日去哪?还去那个茶楼?”快出江府时,席临笑着问道。
“去我那儿吧。”慕容矜看了他一眼,“今日约了病人见面,需早些回去。”
“你给人治病,都直接带回家么?”席临不由得惊讶。
“我来睢安不过一月半,尚未开设医馆,看病除了去病人家中,自然只能去我那儿。”慕容矜解释了一句。
“哦……可是,不会不方便么?”席临忍不住又问。
慕容矜抬眸瞥他一眼,“我买了一所大宅,用一个院子接待病人足矣,完全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
席临:“……”
大概是这些日子脑子里事情太多,有些忘乎所以,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了。
看着慕容矜别有深意的眼神,席临心下讪讪,识趣的不再多说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容府门前停下,席临随着慕容矜一道下了车。
对于慕容矜的住处,席临其实早已知晓,甚至连具体的地址位置都一清二楚,可真正看到的时候,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慕容矜把他带到了正堂,吩咐家中丫环上了茶点。
“云公子想问什么?”慕容矜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淡声问道。
“是这样,”席临收了心思,认真说道,“这些日子按照姑娘给的方子让家弟服药,近日来明显有了起色,只是……昨日上午,家弟却突然觉得疲惫不堪,甚至精神全无,持续到我出门时依旧没有好转。”
慕容矜皱了皱眉,“抱歉,我之前大概是忘了提醒你了。我给你的药不同于一般补药,其中还掺杂着治疗的功效,因药材极好,见效会比较快速,但因其与之前的方式截然不同,服用一段时日后难免会出现一些小症状。
另外,药物调理总归是有些弊端的,令弟补药不断,这些年来多多少少会对身体造成些损害,乍一换用新的药方,难免会有一段时间不适应,也会出现一些公子所说的症状。”
“所以……”席临顿了顿,“这些都是正常的,不需要在意?”
“差不多。”慕容矜道,“一般来说,这些症状不出五日便会自然消失,不必去刻意关注。当然,如果云公子不放心的话,从今日开始,可以减轻药量,大概三日便可恢复无虞。”
“好,我知道了。”席临笑笑,想了想又道,“不过,慕容姑娘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惑?”
“嗯?”由于他骤然转移了话题,慕容矜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及,回过神来不由挑了挑眉,“我有何处不同?”
席临轻笑,“你的眼底,有一丝疑惑,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琢磨不清。”
“云公子可真是观察入微。”慕容矜勾了一下唇角,“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提也罢。”
席临放柔了目光,“如果姑娘相信我的话,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为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