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弯嘴一笑,瞧了一眼面色青白起来的骆峰,摇摇晃晃着直瞪眼前的人,软声颤音的反斥道:“你在胡说什么?无韫早死了,是我亲眼瞧见他在我怀里没了气,是我亲手将他封进冰凉的石墓的,怎么可能没死?怎么可能没死?”
靳无熙虎目垂泪,哽着声音说:“二嫂,二哥真没死,管笳花了两年的功夫保住了他一口气,又调理了两年才苟活至今!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他没死?
他没死!
他没死!!!
我听得很明白,但是心却凉到了极点,因为我瞧见骆烽青白的脸色上浮起了嘲弄的神色,在听到靳无熙一声声唤我“二嫂”时候,一向温雅如春水的他笑得如北风般寒凛――
他早知道靳无韫没死么?
我不敢相信靳无韫还活着,更不敢相信骆烽欺瞒了我,失态的扑上去拎住靳无熙的血衣,叫道:“不对,不对,如果他没死,这些年,他怎么没来找我!他怎么没来找我!”
“怎么没来找过你?二哥来过的,拖着病殃殃的身子曾死活不顾的来寻了你!就在三年前,就在你上凤城山上祭天的时候,他便在拥护你的桑国子民的观礼人流中远远的瞧着你……二嫂,那时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你身边已有一个能护你、帮你处理国家大事的甯王,他知道你过的很好,他说只要你过的好就好,他不重要,桑国的天下更不应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再变颜色,乱了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宁,所以他重新回了云岭峰,把自己彻底藏了起来……”
终下,脚一软,我往地上瘫去,一双强劲的手臂适时的扶住了我,骆烽目光极凉的瞥了我一眼,才看向了靳无熙,沉沉的道:“既然回了云岭峰,他又如何搅进了铖宫的政变之中!说,铖宫政变到底还有何内幕!外头谣传的那些事有多少真又有多少是假?”
他知道!
他竟真的知道!
猛得打了一个寒颤,心中一痛,我终于意识身边的这个男/人/权/势/大到当真能一手遮天了,他已全然把我架空,将我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耳边,靳无熙昂着头,傲然而有力的回答:“因为铖帝想立二哥为东铖国的储君……”
这件事我知道,靳无韫的生母是铖帝流落在外的骨血,铖帝恼身边唯一的皇子不成气候,五年前,无韫助铖帝平定内乱,攘了边境,功勋卓越,在得知他的身世后就有过改立皇储的想法,无韫婉言谢绝了,直道志在山水,只愿与我做神仙羡慕的闲云野鹤,并恳请铖帝莫将身世之底往外泄漏,而乱了他的安宁,动了太子的根基。
之后无韫为了救我而死于非难,铖帝知道后痛哭流泣,念其才华盖世,追封靳无韫为彦王,将与紫玉城周围的九座城池划为彦王名下,由其族中兄弟世袭掌理。
世人皆以为铖帝赏识靳无韫的谋略才华而出手阔绰,却不知他本就是铖帝的血脉后裔,若不是执意推诿,如今他应坐在九五高位上成为千古一帝。
靳无韫死后,铖帝只能苦心栽培太子,只是没想到,前年东猎太子无端落马不治而死,皇储之位一下空悬于世,各路旁系庶王纷纷涌走铖帝身旁,一个个皆觊觑着空出的太子之位,政变便由此而来。
靳无熙徐徐说来,我也慢慢知道了事情的发展内幕。
靳无韫之死令铖帝大恸,之后晚年所得的太子又死得离奇,素来老当益壮的铖帝一下子垮了下去。
去年铖帝大寿,召见了未向外诏明的女婿,也就是靳家堡堡主靳鑫,款款相谈,感叹膝下无子,江山无托,靳鑫为利益所左,便将靳无韫未死的的事密报了上去。
铖帝得知喜出望外,当夜便写了诏书要传位于他,又连夜派人赶往云岭峰请靳无韫下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