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不必了,你没那个份量钳制住靳无韫……我在这里跟他们缠一阵,季痕很快会来接应,不会有事,你们只要好好给我看护好夫人就好……”
骆烽温和中带锐利的嗓音渐去渐远,透着一股我从不曾见识过的霸气。
夫人?
我在他心里已不是小丫头,而是夫人了!
马车再度起动之前,大姐与二姐上进了我眼帘,见我泪汪汪呆楞的模样,大姐千浔上来抱了抱我,便给我梳起丝发,堆起温和的笑,语重心肠的劝道:“四妹,很快就会进入桑国境地,爹与娘,还有三妹,皆在潼水关的杨府,我们很快就会一家团聚!不管你这几个月在靳家堡境遇了什么,都忘了吧!记住啊,烽大哥才是你夫君,不要被别人的花言巧语给蛊惑了……”
我摇头,拼命的摇头,没有声音的说道:“大姐,便是把我打死了,我也忘不得!情丝入了骨,如何再相忘,就好像大姐你喜欢上了骆风哥哥一样,甘愿为他不他嫁,甘心在家做老姑娘,就只是想日夜相见于他,可晨昏在账房与其对账说家常……大姐啊,你如何喜欢着骆风,我便如何喜欢着无韫,何况,我与他还拜堂成了夫妻,我们曾那么的亲密……”
大姐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只是很担忧的看着异样激动的我。
二姐则静静的守在边上,满面怜惜的轻轻拍拍我肩:“对不起,千月,我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也不敢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二哥让你失了声音!千月,很抱歉,我必须帮烽大哥这么做!等进了桑国,我便还你说话的自由,到时,娘亲会好好的与你交代事情的,有关你的身世,有关种种情非得以……千月,你必须忘了你在靳家堡曾经有过的一切,重新开始……”
我闭上了眼,不想听,那些情非得以会把我整个世界毁掉,不如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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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在路上奔波了数日,我不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每日里除了睡,便是吃,日子好像回到了那一次我在罗刹国被无韫救回鼎天楼时的那段光景。
那个时候,我的知觉就只有吃了药昏睡,昏睡醒被灌药!
但,那时,我心里怀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我渴睁开眼瞧瞧一直守着我的那个人,那个叫人依恋的嗓音究竟是谁?
而这一回,我整个人陷入了心疼的无望中,难以自拔!
当相爱的两个人生生的被拆离,那是何等的绞痛心肠!
第五天一觉醒来之时,我发现嘴里可以说话了,也可以动弹,虽然身子还是软不可依,至少能够坐起来靠上一会儿,可自由的舒展腰肢。
近中午的时候,车队停了下来就地生灶造饭。
马车停靠了下来,千浔温雅的浅笑,亲呢的扶我坐来,给我穿戴妥,说:“今儿天气可不错,没一丝风,暖和的不得了,千月,我扶你下去走走,躺了几天,骨头一定觉得要散架了……刚刚他们有人传来话,说烽大哥跟季痕先生马上会赶到此处,让我们稍稍等一下,就可以一同进关去!”
几天死寂般思量,我的心思已经恢复了沉静!
一切已经不可挽回,至少我现在无力去挽回什么,寸步难行的形势逼得我只能向他们妥协!
事到如今,才发现,原来被自己的亲人算计竟是这么的苦涩!
然而当初,我也是如此不计后果的去给他们下套的,在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打乱之后逃之夭夭,如此任性而狠心,也一定曾重重的伤害过他们,如今,反过来让人摆了一道以后,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他们的用心良苦。
下了马车,便有清新的冷风夹着梅花的暗香飘过来,天地很辽阔,蓝蓝的碧空没有一丝丝白云,红红的太阳照着整个晶莹剔透的世界,也暖暖的照在身上,我裹好裘衣,只是怔怔的看着南方!
我知道,这是桑铖两国的边境,翻过荒僻的小山林就是另一个世界,但我不知道,烽哥哥如此兴师动众,究竟要把我带去哪里!
我环顾四周,一片疏落的矮树林,玉树而琼枝,晶亮亮的一片里另有寒锐的光影在闪动……
也不知何时,这支寻常的商队被一支银光闪闪的钢甲军士包拢在其中,我奇怪着,骆烽怎有那份能耐,能请动官兵来护航!
不远久的雪树底下,站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陌生的脸孔,非我认识的人儿。
见我自马车里出来,青袍劲服的年青男子立即禀退相随在身侧的侍卫,踏着铿锵有力的步子向我们走来。
我豁然回头看去,带着微然浅笑,令那人惊呆在原地!
倾城之姿,惊绝于目!
三分病容,七分娇妍,十分绝色容颜,妙龄女子本就有青春亮丽的自然之韵,何况我还长了那精致的五官!
我看得分明,那个是一个俊朗不凡的男子,满面将帅之气,一眼便知是个出类拔萃的男子。
直勾勾的审视之下,那位便衣的男子不觉脸色一红,咳了一下,走近,向我单膝跪地,行起大礼:“杨岚昭拜见嫂夫人!”
居然叫我“嫂夫人”!
他是骆烽的异姓兄弟?
我疑惑着,好像还听他自称什么来了?
“杨岚昭?”
我不由自主的念了一遍,目光不曾移了半分,又惊又诧:“原不你便是那个害得岚薰姐姐拔剑自刎的杨岚昭!倒真是不驯的人儿,可惜却是一个薄情寡义的愚蠢之人……”
初次见面,淡淡的一句毫不留情面的把杨岚昭批了一个体无完肤,我看见他整个人顿时僵在地上,俊挺的身形硬成了一块石雕。
一语刺中其人要害,他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全抽了去!
待续!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