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他的种种表现已是一种很明显的宣告。
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在得知了千月真正的身世后,那丫头的一厢情愿又如何能成!
云千浔不想辩解什么,撇开他的话,故意缓了口气,欲动之以情:“靳二公子,我不想知道你要如何,只问你,究竟要如何才能让我见一见她……你应是知道的,她的身子不好,先师仙游之后,一直就是我在照看她,最近,她在靳家堡接连出了事,坏了病情,便是这位管伽公子也说她的身子状况堪忧,我一定要亲自号一号脉才方能安心。你既一心疼惜于她,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她置于病危之中么……”
她看得出靳无韫其实很在乎千月的健康问题,故意把事儿说得玄乎乎,叫他纠心。
管伽的确告诉靳无韫,云千月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建议他等遨过了冬天,就上草原尽头的不巅山脉里去寻一位名叫太玄真人的道医,那人专治奇脉杂症。
所以,被她拿这件事一质问,他心弦一紧,沉默不语!
“呃,阿韫,我能说个话吗?”
管伽插进一句话来,好心的建议道:“我觉得让二小姐瞧瞧也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也可与云二小姐好好商议商议……”
为了凰儿的身子,是该见面的,然而见面,就意味着得把什么事儿都晾明白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过些时候,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
靳无韫思量了一下,还是打定主意不让她们碰头,口气绝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云千浔虽满心恼怒,倒没有固执已见,再于人前失了态:他今日绝然,日后别后悔就成。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话,压下几欲爆发的怒气后,云千浔淡淡的瞥了一眼,跟着就流舟下去了。
关门的刹那,迤逦的床幔底下,靳无熙缓缓的睁开了眼!
之前,吃过药,又被施了穴道点针,靳无熙有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似醒非醒间,想的一直是昏迷前曾经对千月所做过的龌龊举动。
他竟然想要轻薄千月……
那么渴望的想要让千月份做他的女人?
虽然是被下了药,可是,正因为他心里怀着邪念,才会那么反常的想要将错就错的就此冲破了道德伦理的界线……如今二哥就在跟前,他有何脸面以见。
本想装睡的,听得他们对话后,心头微一惊,还是忍不住唤出了声。
“二哥……”
他叫,声音哑涩,挣扎着要坐起来。
靳无韫扶他靠坐好,温和一笑,关切的问:“怎么样,感觉有什么不妥吗?”
靳无熙无力的摇头,苍灰色的脸孔上扯出一抹羞惭的神色,先不急着为之前的事向二哥倒歉,只轻轻的问:“二哥……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虽没有点明,可是他知道二哥明白他在说什么的。
靳无韫淡淡点点头,心里则在叹,千月这臭丫头还真是个小小祸水,小小年纪,怎就招惹了那么多的男人为她痴迷……
“对不起,我本该告诉你的,可是,她不许我说,我若说了,她就跟我绝交……”
靳无熙涩涩的说,难咽心头的苦味!
这话倒听上去是她说话的口气,那丫头总是很善于拿捏别人的弱点为已所用。
“没关系!”
靳无韫笑笑说,看见无熙原本好看的唇瓣如今干裂像泥土,便问:“要不要喝些养胃的汤水润润口……”
“不用,给我点水喝就好!”
靳无韫立即吩咐芳儿去倒水来,他亲自扶着他喝着,等吃得差不多了,放下杯子,微笑的问:“无熙,如今可否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吗?”
靳无熙点了点头,正想说,忽又瞟了瞟不远处侍着的芳儿,挥挥手,让她下去,又瞅向管伽,欲言又止。
管伽白白眼,说:“什么事这么秘密,真是的……算了,不听便不听……天也不早了,我回去找周公下棋!”
他笑着很识趣的离去!
房里静默了下来,靳无熙回过眼神看向正在瞅着他的二哥,低低的说起话:“二哥你猜,那天我在无为庵瞧见谁了?”
“谁?”
“七绝公子骆烽!”
靳熙轻而刻意的咬出六个字,在奇怪靳无韫勃然变色的同时,又接着说了一句:“你怎么也想不到,那位温温雅雅的公子竟是有那样的来历——二哥,他不是别人,竟会是北桑国卷凤楼楼主苍洲……”
靳无韫一脸的惊异难掩之色,他既震惊七绝是卷风楼楼主的事,更惊骇是那个人竟然是……不可思议的惊呼立即溢出唇来:“你说什么?你在无为庵见到的也是七绝公子骆烽?”
怎么回事?
“那人真是七绝吗?”
他非常怀疑的问!
“怎会不是,七绝公子可能是不认识我的,但是,你之前让朱崎往栾梁城送他们大婚贺礼时,我悄悄随着一起去玩了一趟,虽没有进去云府真正拜会骆烽,却在酒楼喝酒时,在不经意间见过他在街市上骑马走过。那张清雅出尘的脸孔,让人过眼再难忘记,怎会认错!”
靳无熙说的有理有据!
他如此一说完,才意识到二哥刚才说话的口气里有些异样,好像还用了一个奇怪的字眼:“也”,不觉眉头轻皱:“什么叫也是‘七绝公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