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又过了几天的,天越发寒起来,大风带着北地煞寒之气侵袭整个铖国。
傍晚时分,天暗起来,靳无韫自无争阁回房,千月欢天喜地的蹦进他怀里,拉着他在夕台楼用晚饭,说说笑笑的的吃完后,一起回了书房。
没坐一会儿,那丫头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又神神秘秘的走回来,趁靳无韫不注意,便将一张纸笺塞进了一脸茫然的宗涛手上!
她的行动有些诡异,靳无韫多瞧了几眼,想问她要做什么。
千月立马感觉到了,立即笑眯眯的蹦上来,拍拍手对他说:“无韫,今儿事别做了,我们回房……至于宗涛,我决定放他歇上一天,好好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靳无韫自然不是好唬弄的,拉住千月,睇望瞄了纸笺字迹后神色变异样的宗涛:“鬼鬼祟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像个闷葫芦似的宗涛愣了一楞,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纸条藏了起来,垂下眉,很恭敬的禀了一句:“爷,属下有事,可否容我出阁一趟!”
千月眯眯笑着,挽着靳无韫的胳臂,挥手,替他发话:“去吧去吧!”
宗涛行了一礼,也不等靳无韫吩咐,就急匆匆出了门去。
“你……在玩什么把戏?”
靳无韫思量了一下,问她。
千月挤眉弄眼,顾左右而言其他。
结果,宗涛这么一透气就闹出了事。
第二天早膳后,靳无韫自书房出来,在通往阁门的廊道上,看到宗涛直挺着背的单膝跪在那里,他立即觉得是发生大事了,走近后直问:“怎么了?你闹上了什么事?”
男儿膝下有黄金,宗涛又是个牛皮脾气,若不是真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不可能如此憋屈自己的在那里下跪,便唤他折返书房问话!
一进门,靳无韫唤退了流容她们,只留了千月在角落里翻着什么书。
宗涛环顾书房一圈,极无奈的瞟了一眼读书读得出神的千月,才对于靳无韫爆出了一句话:“爷,我想娶七小姐……”
————红袖独家连载————
我是瞧见宗涛进了书房,但手上正拿着一卷密轴,心无旁鹜看得津津有味,不曾多在意。
这些天,我一直裹足于阁楼内,除了替无韫写了一封信给楼帛,就顾着玩。
关于无熙,我想过法子让人去寻落脚在南郡的二姐,听沉英说的,二姐大姐便在那与紫玉城相邻的南郡城秦鹤楼,我便有意亲近了烟夫人,听说烟夫人身边有自娘家带过来的近身侍卫,便寻了一个由头,请她帮我一个忙。
烟夫人是个奇女子,没有多问,就秘密派人去了那里,一天后回禀报说那里已人去不见影,具体去了哪里,一时因不能自露身份而无法查探下落。
听闻失了音讯,一时间我也无可奈何,只得请求烟夫人去替我寻仍守在紫玉城内的常春,让他再想法子联络二姐。
如此在阁里清闲了几日,时而玩耍,时而读书,读的全是玉楼暗阁内的卷轴,嘿,无韫怕我闷,取了那些密卷让我读着打发时间的。
宗涛进来时,我在读第二遍〈〈桑宫密宗〉〉,哪还记得昨夜里干了什么事,却被宗涛那一句:“爷,我想娶七小姐……”震掉了卷轴!
瞪直了眼,我急跑到他们跟前,就有一股诡异的异香扑面而来,淡淡香的雅致,好像是七小姐云夕身上的体香,心中一凛,立即惊呼起来:“喂,你……把云夕怎么了?”
对着宗涛,我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这人身上还穿着那件青色衣袍,而且沾了不少泥巴,黏着些枯黄的细杉叶,我记得那个荒僻的芸园里,种的全是杉树……
抬头时,宗涛刚毅的脸上不曾犹豫了半分,冲眉头深皱的靳无韫直言不讳道:“宗涛心慕七小姐,虽知主仆有别,不该逾越了本份,然,情至深难自禁,昨日芸园巧遇,宗涛一时失了自持,与小姐有关夫妻之实……”
五雷轰顶!
天呐,我只是一不小心知道七小姐喜欢的乃是宗涛,又一不小心觉得这宗涛好像对七小姐很特别,就觉得他们有戏,才帮着他们传信牵线,这人怎么就这么的不识好歹,见得一面,就把人家的身子给占为已有了!
便是不久之前的一日,我单独与云夕在一处时,见她对着隐于暗处守护我的宗涛痴痴而望,出于好奇,冷不伶仃损了她一句:“咫尺处,满腔柔情成相思,何苦呢?云夕既然喜欢宗涛,为什么不跟他说明白!”
云夕平素虽一惯的心高气傲,对什么人都爱理不理的,近来却单单亲近上了我。
那一刻她未曾虚了心,慌了神,反流露了几分苦笑的怅然,推心置腹的对我说:“怎个不说,早些年时,我便说过的!”
我一直知道靳云夕亦是颇有胆识的奇心女子,听她如此说,不觉心中惊赞了一声,又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他如何说?”
云夕咬唇,满面委屈之色,学着宗涛冷漠的口气把当年的话重复了一遍:“寒门庶族,高攀不起靳门千金……他,请我自重!”
啧,我无语了,想到宗涛冷淡无趣模样,可以想像那人板着脸儿说这话时,有多伤女儿家的温柔肚肠!
难道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未见得!
宗涛待在我身边的日子虽不久,不过,此人心思极深,平时不露了一丝情绪,独独遇上云夕时,不是失了神,就是故意躲开一处,如此刻意的回避,其中当另有别情!
这般思量后,我瞪向云夕:“他说高攀不起,你就死心了?这也太容易打退堂鼓了,若是我,一定缠得他不得不来高攀……”
呃,这话大有教坏好孩子的嫌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