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傍晚时分,总管靳政带着一个小师太来见我,说是净尘师太急病,往靳家堡请倪术去医病,也让我立刻回庵堂见她一见!
我与净尘师太虽不算熟,但到底是有几面之缘,何况若不是她,我定然难进靳家堡,听了后,立即跑去玉楼找靳无韫向他要出府的腰牌。
这也是这该死的靳家堡的规距,但凡女眷出门都得从自己夫君那里取了牌子,才能出得靳家堡的大门!
靳无韫一身玄衣倜傥,兴致匆匆的正要出得大门去,见我不要命的跑来,顿住了脚步,问:“什么事,身子才好些,就走的这么急?瞧,跑得脸儿都变了色!”
“我师父出事了,二哥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她!”
我满心希望着他能陪我一起来,关在靳家堡好几个月,很想让他带我骑着马出去痛快一下,我已经好久没骑马了,太怀念那种策马御风行的快感了!
他没有那个打算,此刻,他懒散的眼里闪着几丝奇异的喜悦,好像他正要去赴某个非常重要的约会似的,瞅了我一下,歉然的说:“我有事急着去办,你自己去吧……”
“可是,外头,不安全!”
我有些失望的巴望他!
他明白我在但心什么,笑睨着我道:“放心,没事了,这几天,但凡与青龙门有关的暗哨,已经叫我全清查赶出了紫玉城……嗯,你若怕他们再来带你走,我让朱崎跟着你去!”
“哦!”
我丧气的应了一句,很纳闷的对着他看了又看,问:“二哥有什么事那么急着出门!”
他微笑,目光在我脸上游移了一下,闪着几丝难得一见的兴奋,道:“我去见个故人!难得她会来紫玉城,我总要尽尽东道之谊……”
回答了我的话后,他唤了身边的朱崎道:“阿崎,你去带了倪术往无为庵走一回!怎么去便怎么把人给我带回来!”
他急的很,没有再跟我多说什么,就带了程飞和流容匆匆离去!
回楼收拾了一点金银细软打算捐给无为庵作香火,然后也出了门,乘了一顶软轿,我与那小师太一起坐里面,朱崎带了四个卫士,和倪术一起骑了马往无为庵而去!
旧地重游,我也没有细细多看,急步跨进了净尘师太禅院,推门进去时,立即懵在那里!
怎么回事?
不是病危吗?
怎会穿得整整齐齐的在打坐念经?
我正想问“怎么回事”!
身后忽就传来了刀剑的击鸣声,清脆而猛烈的铿锵声在冷清的空气显的犹为的惊心动魄,朱崎在冷冷的叫叱:“哪来的狂徒……”
我心里莫名的一惊,忙退出去瞅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桂花扑鼻的院落里已迷散开浓浓的血腥味,才眨眼的功夫,跟我一起来的四个卫士,已有两个身受重伤,五六个黑衣面具人手持利剑,身手迅如猛兽,招招致人于死地,朱崎正跟一个刀光快如闪电的黑衣男子缠成一团!
“朱崎,我来帮你!”
倪术原来也是一个会家子的,飞身上去,一连挡开了两个黑衣人的攻势,凑到了朱崎的身边,准备与朱崎并肩作战!
朱崎瞧见了倪术了得的功夫,既讶异又皱眉,直叫:“不必管我,快带了夫人离去……”
话还没说完,他声调忽急骇,瞪眼利声喝出声:“倪术……你……你做什么?”
情况急转直下,本来还在帮朱崎力战黑衣人的倪术忽然倒戈相向,迎头轻轻挥去一掌,便有一团奇怪的白烟诡异的散开,朱崎惊悚的瞪了一眼,早已站立不得,铁剑重重的插入地面,竭力想支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没用,下一刻,他整个人已惊怒交加的往地上倒下,另外几个士卫也纷纷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我惊呆在原地,楞楞的看着含笑向我走来了倪术,惧怕的往后退,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友是敌……
干净空灵的禅房内,净尘师太不住的念着经,仿佛在她门口根本就从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你想做什么?”
我稳定慌乱的心情,沉静的看着倪术,原来这也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主儿!
倪术冲我欠了欠身,只说:“楼主来接四小姐回去,本该前日就该把小姐带出去的,却没想靳二公子会守你一夜,以致于误了满盘计划。四小姐,楼主关念小姐情切,实在不愿您陷于靳家堡一错再错,今日才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让属下带你离开……”
说着,冲禅房里从容念着经的净尘师太,合什道着歉说:“情非得已,还请师太海涵!”
也不等师太回答,他再次看向我,做了一个请字!
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意来,原来那****发烧皆是他策划的!
可是,他嘴里的楼主又是谁?
我的心莫名的发颤起来……
转了几个弯,他带我来到了庵堂西北角一处偏僻的废园,黄昏暗淡的霞彩里,有几株相思草在暗吐芬芳,红色的花蕾,在堆垒的乱石旁怒放。
几步远,我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半隐在茂密的矮灌叶丛中,白衣胜雪,束带飘飘,一手负背,一手不住的摩挲着光滑的栏杆,冷静的望着叮咚而下的山涧,不知在等候着什么!
“烽哥哥!”
我呆在原地,脑子里一时轰隆乱成一片!
整个世界塌陷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