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两年前,因为名哥哥,我被卷进了一桩纠纠缠缠的恩怨里,才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情况下再次见到了他,然后,我便彻底为他沦陷!
名哥哥,长我九岁,姓沐,名娄名,是一个绝顶的武者,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智者。
在我救了他性命之后,他便成了我生命中的一个影子,从此将我护到了他的心坎里。
十三岁那年夏时,风清月明,我正在罗刹国的燕山圣庙的客院内纳凉赏花,正昏昏欲睡,一个翻墙碾碎盆罐的声音在深夜里尖利的传来,坏了我的好梦。
怀着心头的不满,我叫沉英去瞧出了什么事。
沉英去后很快就回来,冷冷的说:“爬进一个死人来!”
是死人如何能爬,能爬便不是死人。
我好奇,便骨碌从茵席上翻身而起,想去瞧个究竟,结果发现还真是爬进了一个死人来,一个只吊着一口气的活死人。
那人一身血腥腻,满面煞黑,分明中着异毒,很是年轻的脸孔冷咧的拧在一起来,散发着浓浓的不驯之色。
或许是因为自己性命的脆弱,我见得不别人死在面前,总希望身边的人都是长寿而康健的。
所以见到他的第一个念头,我就决定要救他,唤上沉英要她帮忙将人抬进厢房。
那个时候,沉英姐姐虽已跟了我,但对我还不是特亲。见我又要管闲事,冷冷的直泼冷水说:“救不活了,又是伤,又是毒,即便祈林的妙手医圣在此也活不了命!”
祈林的妙手医圣是南越国内医术最精湛的杏林顶尖高手,是我二姐的师父,但我以为,这世上绝无顶尖之称,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全才,医术纵然再了得,自总有他浅薄的一面。
就如当初,医圣断言我活不过十岁,偏偏家里人不信邪,穷尽心思,到底是保了我的性命,虽然不是很康健,终究还喘着鼻腔里的这抹气。
沉英说我救不了这人,我恁是鼓足了劲非要救他,趁着将沉英打发了去取水的功夫,将随身带着保小命的灵丹妙药往他嘴里塞了好几颗。
想来也是他命不该绝,我一番急病乱投医,又或是那些丹药当真有着奇效,歪打正着居然去了他一身毒气。
当夜,扑在偏厢房的床头守了一整夜,第二天,我悠然转醒时,就见那人满身的黑气已然尽退,才发现自己救了一个俊得不像话的英气少年。心下情不自禁的爱惜起来,一下鬼迷心窍就把剩下的丹药全孝敬给了他。
不到一天的功夫,他就转醒了过来,瞧见我时,本能的现出一脸的戒备与防范。
我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笑甜着脸儿,一意赖着他说话,想知道他是怎样一个遭遇而差点丢了小命,喳喳乎乎直闹得他一张冷凝的脸孔全皱在一块儿。
很不幸,后来我才发觉这家伙是块又冷又臭的石头,根本就不给我好脸色看,任凭我如何磨破了嘴巴,人家紧锁着寒俊的眉,就是不肯吐半字。
却巧这天,我的寒气迫心,难得一发的病症无端的发足,而用来护心脉的丹药又叫我白白救济了那块石头,当场寒不自禁,倒在了少年怀里,不仅吓楞了那个少年,连沉英瞧着也吓傻了,忙将正在庙中听禅的烽哥哥叫了来。
那些天烽哥哥正与庙中药僧商讨我的病,白日里很少来管我,由我着我自己在庙里玩着,不知道我瞒着他救了一个闯山客。
闻讯赶回后知道了情况气得差点把那个少年当场给毙了,隐隐约约中,我死白着脸儿的拉上烽哥哥求了一句,说:“救人一命胜造九级浮图,这是我为自己修的功德,哥哥想我长寿,就不能断了别人的生路!”
烽哥哥听了,怒吼:“死丫头,就你好心,平白无故做什么善事,别人的死活关你什么事了,即便死上再多的闲人,都抵不上你这条命金贵,居然拿我好不容易求到的药去救别人,是不是嫌命活够了!
烽哥哥越是吼我,就越代表他关心,而我总觉唯有在他身边是最踏实的,就由着自己晕厥在他面前,情知有他护着,总能见着第二天朝气飞扬的东方红日。
等到我醒来时,已回了家,床头围了一圈家人,个个满面担心,独独不见费尽心血保我性命的烽哥哥。
那个小器鬼,被我吓坏了,硬着心肠足足一个月不来理我,后来见着我,也假装与三姐说得热络,不肯与我说话。、
好一番又哄又骗,才令他消了气,对我温柔依旧。
日子依旧过着,我也几乎要忘了那日在燕山救下的少年,隐约中也曾可惜着当初没问出他叫什么名来。
三个月后一个月色如皎的夜晚,我自三姐那里闹腾完回房,见屋内灯光通明,本能的一楞,直觉有些异样,小心的推门,才踏进半只脚,立即叫一道巨大的劲道拉了去。
等我回过神来时,那个如石头般冷硬的少年,竟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帘里,还睨着叫人摸不着头脑的目光把我细细的打量,劈头的第一句话更是叫我哭笑不得:“了不得,连圣庙九劫大师都说救不活的人,姓骆的居然还能保住你继续为祸人间,看来七绝公子当真是有些本事……嗯,长一副祸水似的脸孔是有好处,足能骗着别人为你舍命奔波!”
说话时神色依旧是冷峻,眼里却带上了几丝柔软。
我没想到在他心里我是祸水的形象,气歪着鼻子,直道:“既然我是祸胎,你寻我做什么?并且半夜三更还跑到人家姑娘家鬼鬼祟祟,要是叫人逮到了,你不死也剩半条命。我告诉你,上一次,因为救你,我就差点死掉,要是再让我哥哥在这里瞧见你,一定会把你打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