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苏府,
此时整座府邸早已没了先前那番热闹场景,而是一片像死一般的沉寂。
刘乾坐在那巨大的舞台的中间,身后还站着那一脸孤傲的阐云。
“呵呵,你们这些族长怎么会亲自前往呢。”
从一角落的阴暗处忽然传出了一个阴沉的声音,这声音有些嘶哑,但句句都充满了对着刘乾面前的那三人的嘲讽之意。
本一脸淡定的苏白听到了这个声音,那脸上的冷笑全然消失不见,而多了一丝愁云。
而苏白身边的那两位的脸色也是更加的阴沉,从这声音一出现,他们三个人的脑海中立马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三人纷纷抬眼看向了那个声音的方向,在他们的目光中一道声音拖着步伐一点点的走了出来。
那是一名手柱着一根拐杖的老妪,其身形枯槁,灰白的头发随着阵阵的微风乱舞,透着一丝丝令人寒颤的杀气,双眸之中,有一只是瞎的,整个眼眸之中皆是白色,望了过来,给人一种灼烧灵魂的颤栗感。
老妪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的向前,她那沉重的脚每落下一步皆是让苏白等人心头一颤。
“不知道三位,可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否?”
老妪仅剩的那只眼睛此刻微微一凝,紧紧的盯着苏白三人。她的喉咙似乎有着一口老痰,还没说几句话就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我与你未曾蒙面,我念你年老,不怪你诬陷朝廷重臣之罪。你快且退去,不然吾等就要将你拿下。”
代表着南越主权的肖家此刻先是开口道,肖家在南越现在依旧还是郡守之职,属于朝廷重臣,如果他想,这眼前的老妪他完全可以直接叫人将此人拿下。毕竟在这南越的地盘上,他才是王法。
但今日不同,这老妪和那刘乾一起来的。如果他现在下令将这老妪拿下,那刘乾定会制止,倒是未免不会落下啥心虚之责。
所以现在光明正大的轰走那老妪绝对是蠢蛋才做的事,但不如借驴下坡。
“呵呵,朝廷重臣?这就是你们朝廷重臣所做所为嘛?”
那老妪听到那肖家的人说的话瞬间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将那袖子撸了起来,那袖子下的胳膊竟全是陈旧的伤痕,而在那肘子处有着一个六块花瓣纹身。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的一些老者忽然惊呼了起来。
“您是苏家的长夫人?十三年前你不是已经去世了嘛?我们可记得当年苏家还办了一场大的丧事,我们都是亲眼所见。”
“是啊,长夫人,原来您还活着呢。唉,当年我们大家都以为您死了。”
一瞬间,台下年纪稍大些的人都议论了起来。
那老妪抬眼望去,看了那些站出来的老者一眼之后。眼眸一转,又锁定在了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苏白。
“没想到啊,如今的丈夫竟认不得自己的糟糠之妻。我还好好的活着你却公之于众说我已经死了。”
老妪的声音变得更加的阴沉,听得让人微微一颤。
“不可能,她十三年前已经死了。你不要以为你身上有着那个纹身就可以冒充我的琳儿。来人呢,给我把这个疯婆子拿下。”苏白看着向着自己聚来的目光,眼神一凝,朝着老妪喝道。
“慢着,苏门主,你那么急着赶这位老妪走是心虚了嘛?老奴看着你背后已被冷汗浸湿,恐怕这里面有着猫腻所以你就这么着急想将这个证人赶走?”一直未开口的阐云此刻忽然开口制止了那些准备上台将眼前的老妪拿下的家丁,撕扯着嗓子将声音放大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这个堂堂苏家的门主是个怎样的人。
“阐公公说笑了,今日的天气实属炎热,吾也老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出了点冷汗也是正常。”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苏白的为人,诸位中也有在南越郡土生土长的老朋友了。你们都知道,吾对自己的糟蹋之妻向来不薄。十三年前我的琳儿不幸染病去世,当年那场丧礼在场的人中又有参与过的吧。可曾记得,那会我还为此哭晕了过去。你们相信我苏某人会费尽心思去蒙骗诸位嘛。”
苏白忽然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群,眼睛微微转了转,随即开口说道。
那人群中的那几位老者纷纷点了点头,他们从小就在这南越郡生活,如果是其他几个家族。他们到是绝对不会信任,但是唯独这个苏家,苏家在南越郡的人民之中的印象向来不差。
尤其是这个苏白,他给人的印象之中全是和善和护短。对他自己的那个糟蹋之妻宠到令人羡慕,十三年前,他苏家突然对外宣传,那位苏家长夫人患病去世了。
苏白还为此大哭了三天三夜未能合眼,甚至在那苏家长夫人的丧礼上再次哭的晕厥过去。
而现在那个本来十三年前去世的那个苏家长夫人又出现在了他们的眼里,还是那番惨样,而那老妇人告诉他们的是。这些都是苏家给害。
他们一时间脑子之中也是毫无头绪,当听到苏白的自我辩护之时。
他们个个先是沉寂了片刻,才是回应着的点点头。但依旧选择沉默不语,因为有时候亲眼所见的未必是真的,他们作为旁观者能只能在一旁旁观,而事情解决的关键还在于他们那些当局者。
活了那么多年,对于这种自保的道理还是懂的。
“你....咳咳咳...依旧如此执迷不悟,老身当初可真是看走了眼。可怜了我的那个娃,十三年了,你的那父亲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唉。”老妪手指着苏白,一时间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但还没说上几个字便又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嗯?你说什么?你的娃?”苏白听到老妪提到娃娃二字,他的脸色一凝,疑惑的看向了老妪。
“当年,我怀孕了。”
老妪的此话一出,不但是苏白都是一惊。就是那刘乾他的神色也是一变,他似乎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一番。
唯独阐云的脸色依旧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他的嘴上还有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