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躺在庭院里的椅子上,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眼睛微微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复一下情绪,可是越是压抑自己越是难过,眼泪竟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将手臂抬起背着手放在脑额上,宽大的袖子挡住双手,身子轻轻颤着。
慕兮进入沁雨阁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走至安恬身边,道:“怎么?知道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都感动地哭了?”
安恬放下手臂,红着眼眶看着慕兮,道:“什么事?”
“当然是来祝贺你成为云中城圣女,从此算是能与我平起平坐了,是不是很开心?”
安恬给了他一个白眼,不想理他,起身往寝室走去。
“主上允你回金耀国探望你叔父了!”
慕兮在她身后喊着,安恬停住脚步,慕兮继续道:“后日便可动身,主上还派了流瞳与你一同去。”
安恬转过身,道:“当真?”
“当真,主上亲自吩咐的,你早点睡,明日叫云娥陪你收拾收拾行李。”
安恬似想起什么,道:“辛禾呢?”
慕兮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辛禾是谁,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之前的丫鬟是吧,原本我还想要培养她成为云娥的,可她根本吃不了苦所以早就送回金耀国了。”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这点小事,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
没有必要?安恬瞬间有些生气,那是她带来的人,他说送走就送走了,连告诉都不告诉她一声,还真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啊,也是,她只是寄人篱下,哪来的话语权,就算是现在,也只是受人摆布罢了,这次回金耀国再也不要来云中城了。
慕兮走后,安恬回到屋中,梳洗一番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要回金耀国了,而且是流瞳陪她一起,若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可以和他单独相处啦,越想越开心,被子蒙住半张脸,露出一双笑嘻嘻地眼睛。
翌日,安恬由于太兴奋睡的晚,到午时才起床,推开房门未见到云娥,往常她刚醒来都会看见云娥在门口等她的,难道是她今日起的太晚了?
她披着外衣走出门外,听见院门口有交谈声,她推开远门,见三位云娥立在门外,其中一位云娥还哭了。
安恬问道:“怎么了?”
一个云娥回道:“内殿传话来,说是雪殿大人叫她俩过去一趟。”
安恬不解道:“她叫她俩做什么?”
另一位云娥道:“雪殿大人每次回来,都会把伺候过主上的云娥叫去问话,前段时间内殿缺人,我俩就被风殿大人叫去伺候了。”
哭了的云娥一边抽抽嗒嗒,一边擦眼泪道:“上次雪殿大人还把一位不小心碰了主上胳膊的云娥抽了二十鞭子,那云娥当场就咽气了。”
听她们这么说,安恬总算是理明白了,原来这雪殿主爱慕云中城城主,而且还是个爱嫉妒的主,见不得别的女人与城主有接触,凡是有接触的都在劫难逃。
安恬问那两位云娥,道:“你们和城主有过肢体接触吗?”
两云娥皆摇头。
安恬继续道:“那就不用担心了,顶多是去回个话就回来了,去吧。”
显然云娥并不信安恬的话,相互看了一眼,眼里担忧愈甚。
安恬见她们不信的样子,道:“那我陪你们去。”
于是主仆三人慢步往雪殿的方向走去。
她们刚到雪殿,便看到千夏正在用自己的织鞭抽打一位云娥,那云娥一直哭着喊着冤枉,但是千夏却不敢不顾。
安恬实在看不过去,想上前阻止她,刚迈出两步,旁边一位看热闹的云娥便拉了她的袖子,道:“圣女,小心伤到你。”
安恬不解的看着她,这云中城里的人这么冷血吗,竟然见死不救。
“难道就让她这样被打死吗?”
云娥附在她耳边,道:“已经让人去请风殿大人了,风殿应该马上就到了。”
刚说完,便看到慕兮箭步往雪殿里走进来,慕兮上前握住千夏欲继续下鞭的手臂。
千夏回头看到是慕兮,挣开他的手,问道:“慕兮,你干嘛阻止我?”
慕兮把她拉到一边,厉声道:“夏儿,你每次回来都要闹得她们人心惶惶吗,还想重蹈上次的覆辙吗?”
千夏想着那些肖想之人,愤恨道:“是她该死,谁让她想要勾引主上的。”
慕兮道:“上次那件事主上没有处罚你,不代表他真的已经纵容你到颠倒是非黑白了,是他看在你父亲的面子放你一马,你以为这次再出事,他还会如此纵容你吗!”
千夏被慕兮赫住,想了想,慕兮说的对。虽然人人都说凌梓璃是个温润的人,其实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纵容他们也不过是因着某些人的面子,如果哪一天,她触碰了他的底线,他便会立刻无情的将自己抛出云中城。
慕兮见千夏低着头不说话,可见她听进了自己的话,于是走到被鞭打的云娥身边,手指了指旁边的两个云娥吩咐道:“你俩带她下去敷药,其余人都回去吧。”
众云娥走后,千夏走到慕兮面前,抬头问道:“慕兮,主上今日生辰为何看起来不开心?”
慕兮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千夏的问题,只是手扶着千夏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夏儿,你也该长大了,往后不要再这么任性了,没有谁会惯着你的。我不会,主上更不会。今日你还没有去见主上吧,说不定他正等着你给他请安呢。”
本来有点烦闷的心情被慕兮一打趣,千夏倒是放松了许多,但还是白了他一眼道:“要你提醒。”迈着步子向凌梓璃的揽尘殿走去。
慕兮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严肃的脸上终是露出了笑容,想着还是自己聪明,只要搬出主上来总是能制住她的。
“果然还是你更甚一筹。”流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慕兮道:“就她那性子不治一治,指不定以后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