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井村的记忆,距离和修常吉从紧急通道离开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而那时候林永才刚刚推开总局大楼的后门。
下方的V与他胜负未分,就这么着急逃跑了么……
和修常吉还真是警惕。
而如此警惕的人却被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抓住了把柄,匆匆路过而没有发现厕所内的目击者,而且还恰好显露出赫眼……林永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
但经过一番‘循循善诱’的交流,他能够确定井村没有撒谎。
这种事几乎掐中了和修的命门,除非和修常吉想自己把自己扳倒,否则绝不可能是陷阱。
看来和修常吉毕竟不是神,总有犯错的时候。
唰。
林永将刀身从一名警备人员的胸膛中拔出,从刃锋上脱离的血在地面划出笔直的线。
他凝视着脚下的尸体,
纯粹的人类就是这么无力,击杀的过程中,林永甚至没有感受到来自于对方的反抗。
就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心中连丝毫的波动都无法升起。
楼内的警备队早已被V调到外面值守,只剩下零散的几个负责监控于巡视,他们留下来没意义,V对付不了的敌人警备队更对付不了,更何况将自身的存在大肆宣扬不是V的作风。
和修常吉此时大概已经逃亡数公里远,,没必要继续追踪。
接下来,该去11区看看……他还有一场交易没有完成。
金木研的存在,是他与有马贵将及芳村艾特交易的筹码,一个新的独眼喰种,并在成为喰种短短数月后就拥有SS级半赫者的实力,同时心中还存有人类与喰种的两面……
这绝对是他们二者等待已久的契机。
有马的库因克被和修控制,失去惯用库因克后他的实力要被削减小半,且自身即将衰老死亡,而芳村艾特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将这由和修家族维持数百年、名为‘平衡’的黑暗囚牢打破。
而金木研不同,他是人类与喰种共同的希望。
破坏平衡必将让世界陷入更深层的黑暗,但只有经历过最黑暗的黎明,才能够看到破晓时的那一线曙光。
如果要搞垮和修与CCG,有马贵将会成为其中的关键。
连ccg最强搜查官都出来作证,再加上这张照片,足以让人类对于CCG的信任度降到冰点。
失去和修的庇护……又失去市民的信任,同时被人类与喰种两侧遗弃的CCG,只有灭亡。
正想着,林永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急促的刹车声,有辆高速行驶的车在大楼前骤然停下。
不知为何,听到这尖锐刺耳声音的时候,林永瞬间感觉心脏的位置似乎被刀片狠狠地刮了一下,并非源于情绪,而是源于血脉深处。
这是来自于同类的气息,
蕴藏在其中的邪恶,让人垂涎三尺。
与喰种类似,恶魔也是一个将‘吞噬’二字铭刻入血脉深处的血统。
但恶魔与喰种相比,就像经过无数次改良的优质精品,与在第一次试验中就被淘汰的残次品相较,根本不是同一个阶位。
积压已久的吞噬欲望冲垮了堤坝,林永双瞳中的血色被冲散了,暗金逆十字再次出现。
喰种的气息在恶魔面前不值一提。
无比璀璨的金芒,甚至将这片漆黑的走廊都彻亮。
他看向自己的手背,六芒星封印法阵中的漆黑浓郁得几乎要化为液体流淌,中央的山羊头更是隐隐有从手背中凸出的迹象,仿佛要挣脱肉身的束缚,咆哮而出!
嘚嘚嘚嘚嘚……
前方的楼梯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是楼下的警备队。
他们都听到了楼上走廊内的动静,紧握着手中的枪,纷纷咽了口唾沫,一层大厅内遍布的残骸依旧停留于他们脑海中,虽然不知道这些黑衣人的身份,但选择用库因克太刀作为武器,绝对不是普通人,却被人摧枯拉朽地横扫,激战过后只留有他们的尸体躺在地上。
警备人员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这里是CCG总局,眼下有敌人入侵,作为守卫他们不可能选择逃窜。
“等会与入侵者遭遇以后,见机行事。”
警备队的队长在通讯频道内下令,事实上,这句话其实和‘见势不妙就撤’也没什么两样。
他们需要做的是尽职责,而不是送命。
面对强敌还无所畏惧地上去拼命,那是蠢货所为。
他们蹲伏在楼梯口,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
消失了!
敌人当然不可能站在原地,而是以他们无法想象的方式,在朝他们逼近!
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出现在队长脑海中,他大吼:“撤!”
这道命令终究还是下晚了。
之前已经尽可能地高估对手,以至做好了‘敌人可能是SS级喰种’这类准备,手里捏着特殊手榴弹,随时准备释放出crc瓦斯。
但他们依然错估了敌人的实力。
如果事先知道林永的恐怖,这位队长绝不会有什么‘尽到职责’的想法,即使事后被责罚、审判乃至关押入狱,也比死亡好得多。
逃跑,有时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十余米的距离转瞬即至,在警备人员们的感知中,这道恶魔般的身影几乎是凭空出现,纯粹的金色与纯粹的邪恶将整个楼梯间都充斥了,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颤栗,这是下位者在见到上位者时必将出现的卑微与惶恐。
冲锋枪的枪口焰迟迟没有出现,枪声也不曾响起,某一瞬间世界甚至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他们的食指在扣下扳机之前就已被削断,血液取代了子弹激射而出,警备人员们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痛苦,就已死去。
临死前的那一瞬,整个世界都是那双被金色填满的眼瞳,如神灵般,居高临下。
但那浓郁的邪恶与癫狂却和神灵迥异,这分明是……
“魔鬼……”
警备队队长的声音化为了诡异而尖锐的嘶嘶声。
他捂着自己被割裂的喉管,逐渐脱力瘫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