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写了什么,今天看的时候发现标题写多了一个字……能勉强没断更我也是神仙了。在床上睡了一天,略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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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州城北,五十里,落叶林。
天空中氤氲着某种暗淡的乌云,轰隆隆的声响偶尔从半空中传来,落到地面上每个行人的耳中。
巨大的列阵在不断往前逼近,井然有序。
而在军阵前三里,有一队疾马驰骋着。
这是北伐归来的军队,共计十万人,此次北伐功绩璀璨,即便是向来不喜征伐,一味求和的新帝文宗,也对此次北伐赞不绝口。这也让战派得以在十年间,第一次抬起头来。新年将至,北伐一事暂时搁置,待到年后开春,北伐将会继续进行。而如果下一次北伐能够顺利进行的话,规模绝对要比现在的北伐更加巨大。
统帅将会是大陈名将康王陈诰,军队数量将会扩充到三十余万。到时候,大陈也许能够收回曾经失去的东京。
疾马驰骋的,是着急回去扬州与陈诰相见的郑阔。因为大批士兵,行军过于缓慢,郑阔便率领一众亲兵,先行离开大部队,往扬州赶来。
在扬州与陈诰短暂相见后,他还要回临安,禀告文宗皇帝。
几个月不见,郑阔的样子变得沧桑了许多,他的头发和胡子出现了许多花白痕迹,乱糟糟的,但却给人一种刚毅坚强之感。在他的脸上,有一道新愈合的伤疤,看起来北伐之战,并没有情报中说的那么顺利。
“还有多远到达泗州?”急行军中,郑阔问旁边的副将。副将是郑阔一手提拔起来的,本是个文官,但随战许久,现在也没有文官的矫情。
副将道:“回禀将军,还有四十里,不到半个时辰,应该能够赶到。”
“泗州,到了泗州,离扬州也就不远了。”郑阔自言自语道。
“将军,其实我有一个疑惑一直没有说出来。”副将道。
“说,和我还装什么扭捏。”郑阔道。
“陈诰王爷年岁已大,年后将军队交给他,可靠吗?”副将问。
郑阔呵呵一笑,道:“整个大陈,再没有比康王殿下更可靠的统军之人。不用担心,康王殿下身子可还硬朗着呢,就算比那八十挂帅的廉颇,也不遑多让。”
副将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几十匹快马在草地上划过一道烟尘,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山谷。
“将军,前面是狭坡,我们得小心一点。”副将说道。
“狭坡?什么狭坡?”郑阔问。
“泗州附近有一狭坡,乃是通往泗州最快速之地,咱们出发的时候因为人马太多,故此没有从那里走。这狭坡地势狭窄,我恐两面有盗贼埋伏。”副将道。
“我叫郑阔,它叫狭坡,倒不是个好兆头。”郑阔道。
“那,将军,咱们要不要绕行?”副将道。
郑阔想了想,也不急于一时,便点头答应。古人作战,极其讲究风水好坏一说,凤雏被杀落凤坡便是一个经典案例。郑阔可不想在狭坡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事。他这个阔碰到了狭,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郑阔一下令,几十匹快马立刻转向,绕开了这处狭坡。然而,就当众人行到一半时,忽闻得一阵破空声响。郑阔抬头一看,就在旁边不远处的小林子里,有无数人头攒动,数支弓箭穿过叶子荒草,飞到了众人面前。
“有敌人!撤退!”郑阔情知遇敌,大喊一声,拨马就要往后撤退。
那一阵箭雨哗啦啦落下,却没砸死几个人。郑阔一边抵挡箭雨,一边往后撤,心里却纳了闷。这些人的弓箭质量不好,力道不足,就凭这些人,如何能埋伏得住他的这一群精英随从?
可是此时也不是细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就算那些人不怎么样,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凭他这几十名随从,还是先撤退为妙。
郑阔一声令下,几十匹快马猛然长嘶,在人们的控制下,调转马头往回撤去。
“想走?”忽然,就在郑阔等人调转马头的这个空档,有一个人大喝一声,随之而来的,乃是一道猛烈的破空声响。
郑阔抬头看去,只见一根极粗的木桩被人横着扔了过来,直直朝着他飞来。郑阔不会武功,但终究也身经百战,他下意识往马背下面一藏。这一藏恰到好处,木桩“轰”的一声砸在了黄马身上,那黄马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郑阔顺势从下面滚出来。
他定睛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五个人。五个人一字站开,最中间一人手里拿着一杆红缨银杆枪,自此人往左,乃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正笑吟吟看着郑阔;再左乃是一位貌美如花的美娇娥,身穿黑色皮衣,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血鞭子;自此人往右,则是一个小孩模样的疤脸男,他手里抓着两把奇形怪状的弯刀,那刀刃弯成了一个圆,刀尖与刀柄几乎相触,此时他正满脸狰狞的看着郑阔;再右则是一个彪形大汉,其高如塔,其壮如牛。不用说,刚刚那个巨大的木桩,便是由这位巨汉扔过来的。
郑阔被砸下了马,其他随从自然也不能独逃,众人将郑阔团团围住,警惕的看着四周。
“发信号。”郑阔虽然被人从马上砸了下来,但他非常冷静。
副将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轻轻一拉竹筒的拉线,一个璀璨的烟花飞到了天上。
小林子里的人已经走了出来,郑阔撘眼一看,竟有数百之众。不过这些人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拿的也是写破破烂烂的弓,难怪第一波箭雨他们没有损失几个人。
此时郑阔忽然有些后悔,如果直接从狭坡冲过去,恐怕他们这些人的计划就落空了。
但往往很多事情,后悔是没有用的。毕竟后悔这个词,是先有“后”,才有“悔”。
“果然不出我所料,郑阔郑大人,终究是不愿意走那狭坡。”那一字排开的五个人之中,书生模样的少年笑吟吟说道。
郑阔看着那五人,最终将目光给到了最中间那位拿着长枪的中年人身上。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就是徽州义军首领,陈三枪吧。”郑阔看着那中年人,高声说道。
那中年人闻言哈哈大笑,恭敬的行了个礼,道:“郑相爷虽不在朝中,却也知晓朝中事。没错,在下正是陈三枪。”
“徽州义军,素闻乃是因当地府衙苛捐杂税,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方才产生。然而我记得,原官员姜吉顺已经被革职查办,新任知州蔡顺乃是个好官。现在的徽州,就算不是风调雨顺,也算是国泰民安。怎么,你们这些起义军,还没有被消灭吗?”郑阔说道。
陈三枪脸色稍稍一变,他旁边的书生立刻接口答道:“郑相爷说的是,徽州现在是很太平的,但是谁也保不准,这个官来了我们太平,下一个官来了我们也还能太平。所以,我们主上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自己当这个官。”
郑阔笑道:“好啊,如果陈大当家的觉得自己能够管好徽州百姓的太平,我郑阔倒是可以帮助你向陛下请个一官半职。我想,凭我左相的名头,为陈大当家的请一个知州来当当,也不是问题。”
“大哥,这个当官的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听闻此话,那巨汉憨憨的对陈三枪说道。
陈三枪没说话,那书生又说道:“这事情就不劳烦相爷了,毕竟,我们现在就有事情劳烦相爷。”
郑阔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报上名来!”
那书生一开折扇,煞有其事,笑吟吟道:“在下扬州,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