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四月都要去慈宁宫请安,这天请安出来,皇后要四月陪着赏鱼。听闻她和福临昨晚吵架了,她这性子也是,身为皇后,是不是有些过了?
“四月,你到底想怎样?”皇后一脸盛气凌人地质问道。
像枫玲儿说的,偷了人的心要还吗?“娘娘不要生气,气坏身体倒是我的不是了。”四月慢悠悠地说着,语气柔弱,却透着刚强。
“你……”皇后抬手准备一巴掌,“和本宫说话,前面既然没加回娘娘的话。”
四月顺手挡下,如今你是皇后,我未必是以前的四月,话说你生这么大的气,前几天险些毁容,想必和你有关吧?
“你敢忤逆本宫,你还想打本宫不成?”皇后气的面红耳赤,“来人呐,给本宫拿下。”
四月将皇后的手甩开,打你还要亲自出手,侧福晋我都是留着博果尔打,沉声道:“娘娘太客气了,我与王爷一同进宫,不用娘娘请护卫相送。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还要亲自到坤宁宫谢谢娘娘。”转身看着水里鱼儿欢快地游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家王爷不太会说话,如果得罪了娘娘,不是让他们兄弟,你们夫妻生了间隙?”
皇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位格格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欠身道:“见过皇嫂,福晋好。”格格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道,“皇嫂,皇额娘有事找您。”
四月看着她,好美丽的女子,眉目如画,记得是十格格,好像叫君卿,便试探道:“你是君卿格格?”
“表姐……难得你还记得我啊?”君卿一脸天真无邪地笑。
四月回了她一个微笑,她是来给自己解围的?顺着君卿的目光在不远处瞟到一抹明黄的身影,又是那一抹天下独一份的明黄。
四月拉君卿指着水里的鱼儿道:“看,多美啊!它们多快乐啊!”
“比目……”一个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枫玲儿……”四月诧异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枫玲儿从此改名为神无月,因为他要守护他爱的人。四月,你听出这名字的深意了吗?”枫铃儿目光深沉地看向四月。
无月……你的月,指的是四月的月吗?好伤感的名字,不过挺好听,比枫玲儿好听多了,改了好。
“四月,你看比目鱼一会儿游到你那边,又游到我这边了。”神无月看着鱼儿在水中荡起一阵阵涟漪,轻声道。
四月静静地看着他,一脸孩童般的笑,你是真的喜欢我?看着水中嬉戏地锦鲤问道:“君卿你说,如果将一只比目鱼烤了,另一只会如何?”
“会死。”神无月轻声回道。
四月若有所思道:“我不信,不如试试看,一起抓起来,把公的烤了,让母的看着。”神无月,我不是好人,别招惹我。
“好主意……”神无月说罢伸手抓鱼。
还真被他抓住了?!
四月咬了咬唇,垂眸暗自吐了一口气,抬眸道:“神无月,你看鸳鸯……”
“在哪里……”君卿好奇地问,“皇宫哪有鸳鸯,你自言自语地干什么?”
“好美……”神无月的声音轻轻响起,有些飘渺,好似隔着云雾传来。
四月望着水面轻声道:“有些东西不是看到那么美好,其实鸳鸯是一季一伴侣。”我不仅残忍还多情,神无月,不值得,四月不过是别人的妻子。
“你怎么知道,那一季不是他的一生。”神无月淡淡地回道。
四月望着他,静静地望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博果尔上前叫道:“月儿,你不是答应本王,一日一羹汤吗?”
四月笑了笑回道:“好,这就回,君卿我们走了。”
君卿回道:“嗯,以后常来宫里玩。”
“好。”四月应了一声,回眸看向博果尔问道,“你刚刚有没有看到谁?”
博果尔不解地回道:“谁啊?”
“没事,是皇后娘娘。”四月回道。
“哦。”博果尔淡淡地回了一句。
回到襄亲王府,四月进了厨房,没想到里面除了神无月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奇怪,话说他一个游侠,怎么哪里都能去?
神无月问道:“这菜要不要洗?剥点蒜?”
四月无奈道:“神无月啊,你去把那只比目鱼抓来吧。”
神无月从怀里拿出一条鱼,放在了四月面前。
四月看了看鱼,抬眸看了看他,不禁诧异,什么时候放身上的?
神无月一脸心疼地望着鱼,不假思索地说道:“另一只怕是还在水里不知所措呢。”
四月看他如此,不免有些头疼,便说道,“麻烦你把它放旁边养着吧,下回进宫放回去。”
神无月小心地抓起,放在旁边的木盆里。想了想,又抓了起来,沉声道:“还是放它们团聚吧,我不忍看分离。”
四月挤出一丝微笑道:“还是熬鸡汤吧,我去抓只鸡,你没什么事的话,继续游历你的人间。”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神无月叫道。
待四月转身,看到神无月手里抓着一只鸡,一脸的不解,诧异道:“你哪来的?”
“那边不是有,堂堂亲王福晋,要只鸡还要自己抓吗?我帮你杀了吧?”神无月走到一旁准备杀鸡。
“哦,那麻烦你了。”四月想出去走走,皇宫境内,这样确实不太好。
“哦,那不麻烦。”神无月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着那只鸡,“啊……那是一种求生的渴望,啊……那是对世界的留恋,啊……”
四月停住了脚步转身回道:“不用了,你去给我抓只蛇吧,杀了应该不为过。还有如果迷路了,就别在来了。”
回神间,神无月从怀里掏出一只蛇,向四月走来,吓得四月后退了一步。神啊,你救救我吧,如果这人不是疯子,那就是鬼了。
神无月缓缓地向四月走去,沉声道:“它就跟了我十年,我还记得它母亲把它交给我的时候,从眼神中我发现,动物未必都是冷血的……”顿了顿突然收起了他调笑的作风,深情道,“四月,我怎么才能让你爱上我?”
四月对上他深沉地目光,沉默许久,给了他一个浅浅地微笑道:“爱一个人很累的,何必呢?”
游侠,这自由的生活模式确实不错,也许我错了。女人的一生,一只手抓住你爱的男人的心,另一只手,抓住地应该是自由。这两者似乎可以兼得,似乎又好难。
生活就这样平静如水的过着,后宫娘娘们的斗争,四月这边倒是没有。神无月时有时无的出现,在四月眼里倒成了自然。
夜,冷的寂静,夜空依旧一轮明月,年复一年也只有你不曾变过,你是有阴晴圆缺的,可是却没有人发现你的伤感。
四月望着月亮,脚下步伐轻轻旋转,挺好,一切都挺好,只是额吉不在了。还好有月亮,看着你阴晴圆缺。有兔子,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
走着走着,四月便看到侧福晋在石椅上哭,有一个护卫在一旁守护着。
“你走啊,不要管我。王爷不喜欢我,心里只有四月。”侧福晋闹着情绪。
四月走了过去问道:“有什么好哭地,要是我就不哭,再说了我又没和你抢。”
“他的心全在你身上,你还要抢吗?大婚到现在他都没进过我房间。”侧福晋带着哭腔说道。
“我也一样啊,有什么好哭的。”四月偏头看着月亮,思索着,“不如给博果尔找一群小妾吧?那样总有一个喜欢的。”
一旁的侍卫问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怕一群女人打起来?”
侧福晋解释道:“他叫噬月,王爷让他来看着我。”
“有本福晋坐镇,谁敢造次,帮王爷管着,让他无后顾之忧。”话说这么贤惠,适合当皇后。
侧福晋不可思议地望着四月,问道:“姐姐,你是怎么想的?”
四月尴尬地笑了笑,道:“人多吃饭香嘛。”看着她,其实也挺可怜的。抬眸看向那个护卫,暗示护卫给侧福晋披件衣服。随即肩上一沉,转身看到神无月嘴角一抹勾人的浅笑。
四月缓缓转身离开,神无月赶紧跟上。
“女人的心和男人不一样,女人的心很小,小的只能装下一个人。”四月说道。
神无月静静地听着,轻轻地回应着,就这么静静地走着,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中。
太后即将大寿,贵太妃叫来四月,让四月想想送什么礼物好。金银珠宝太后自然不缺,亲手做些小点心,都是蒙古出来的没什么新意。
四月想了想回道:“不如额娘亲自写一个福字送给太后,太后一定会喜欢的。”
“嗯,不错,给哀家磨墨。”贵太妃吩咐道。
“是,儿媳遵命。”四月上前磨墨。
贵太妃在纸上写了一个福字,四月手不由地一抖,这字体……难道额吉不是自杀的。
“四月,看看哀家写的可好?”见四月没有反应,叫道,“四月,你想什么呢?”
四月这才回神:“啊……哦,挺好,我在想如果福字少写一笔,是否更有新意?或者可以在空白的地方加句诗?说这话脸上不露声色,丝帕下的将指甲狠狠地插进肉里,让自己平静,不让眼泪流出来,那日已经哭够了,现在我要看你们哭了。心中暗暗揣测,那件蓝色霓裳想必不是巧合吧?你想让我助博果尔夺皇位?
早就发现贵太妃和郑亲王交情匪浅,原来打从一开始你们就在利用我,四月收集了他们策反的证据,暗中交给了太后。
贵太妃看着字,点了点头回道:“嗯,有道理,诗句?你念几句哀家听听……”
万寿节那天宫里很热闹,所有的王爷福晋都来了。
正位上,少年天子英气逼人,天然一股风骚尽显眉梢。
太后正襟危坐,透着一股凤临天下的气势,令人敬畏。
皇后一身雍容华贵,却遮不住一脸的憔悴。
贵太妃的礼物让太后称赞不已,笑道:“难得这次妹妹这么有心。”难怪四月最近来慈宁宫来的这么勤,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
四月看着贵太妃,咬唇暗暗道:太后才是我的亲姑姑,等我收集够了证据,必定让你血债血偿。随即拿出一副画,让婢女呈上去恭身道:“太后,福寿无边自然是重要,但青春永驻更加重要。都说女子容颜如烟花绚烂,却消瞬即逝。臣妾用荧光粉,画了一副烟花璀璨图,便可持续永久。”
太后看着贵太妃那不好看的脸色轻笑道:“哀家甚是喜欢。”这丫头是要明着和她婆婆作对了,先帮婆婆讨个彩,再把她压下去,终归是一家的还真不好计较,可见这好戏才刚刚开始。
一群人见势赶紧跪下,齐声道:“祝太后娘娘青春永驻,福寿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