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笄礼(一)
有些兴奋,有些紧张,有些无奈。
作为西楚长公主之笄礼,不仅是西楚本国,连同各国都派出了使臣前来祝贺。是因为这位长公主的来历,还是她身边的几位男子?总之,没有哪个国家胆敢不重视,没有哪个君主胆敢不尊重。
如此,让这笄礼显得更为重要。
一向对皇室不屑一顾的龙无吟也破例随同晚秋一起进宫,因为,这是他所珍爱的小丫头的成人礼。
“千玉哥哥,你不去么?”晚秋眼巴巴地瞅着他。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那种环境中,但是,在自己最重要的日子里,还是希望他能亲眼目睹那一幕。此后,自己就成为一名真正的成年人了啊!可惜,师兄师姐看不见;可惜,外祖父和师傅看不见;可惜,娘亲,看不见。所以,她希望,比兄长还亲近的龙千玉能亲眼目睹。
龙千玉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道:“你们先去,我待会儿自会前去!”不忍看到她的失望。
得了他的许诺,晚秋这才甜甜一笑,扶着春儿的手上了舆车。
从公主府里出来,一路上,两旁是黑压压的人群,全都伏地跪拜,“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因为长公主,西楚迎来了雪域国益西王子、宁南国珍王爷、流云阁阁主楚流云、林家堡“邪神”少堡主、“义剑”云风等传奇人物;因为长公主,西楚与安阳化干戈为玉帛;因为长公主,还来了西楚佛门圣地紫云寺的安宁;因为长公主,龙门少主在西楚显身,公开支持西楚,让西楚在天下诸国中地位陡升……长公主,是仙子下界,貌美无双,聪慧过人,武艺超群,亲民爱民……
西楚长公主,不仅在西楚,连同天下,都成了传奇。
皇宫内,早已准备妥当。长公主之笄礼,内有皇后和逍遥王妃亲自过问,外有太子与二皇子负责,礼部上下无不谨慎小心,唯恐有丝毫失误。
太庙殿庭前,已设香案。太庙东边搭东房,东房外坐东向西设冠席,西阶上坐西向东设醴席,冠席南设席位于西向;裙背、大袖长裙、褕翟惟之衣,各设于椸,陈于庭;冠笄、冠朵、九翚四凤冠,各置于盘,蒙以帕。首饰随之,陈于服椸之南,执事者三人掌之。栉总置于东房。
其时,内执事宫嫔盛服旁立,俟乐作,皇上慕容懿携皇后升御坐,嫔妃次坐。乐止。
逍遥王与慕容浩、慕容天作为主人,立于东阶位迎候宾客。礼部右侍郎作为有司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各国贵宾,王公大臣陆续到来,由专人领至观礼位。
龙无吟在益西等人的簇拥下来临,让逍遥王一怔,随即上前拱手相迎,正待亲自领入宾客座以左第一位,却远远地传来晚秋的低语:“爹爹,请让龙叔坐在主座,与您并列。此外,还请设一上座,龙门少主要来。”
逍遥王不禁有些犹豫。若说设上座,当是自然。但是,若让龙无吟坐于自己身侧,是否太……若不是因为晚秋的缘故,龙无吟也不愿见到逍遥王,冷冷一笑,侧脸自与益西说笑。逍遥王讪笑着,脑中飞速转念,即便不是因晚秋的原因,看在龙门少主的面上,那主位也必得给他。
“龙神医,请上座!”逍遥王立即大度地道。
上座?龙无吟眉一扬,唇边挤出一抹讥讽:“王爷真是大方,就不怕旁人说闲话?”
逍遥王笑道:“秋儿是龙神医一手带大,在她心目中,神医便是她的至亲。”
龙无吟倒是有些异样。益西见此,道:“龙叔也不必客气,想来是秋儿的意思。”他这才微微颔首,走向主座。
宾客座上,顿时有人相互窃窃私语。见龙无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也不识得是何人,都猜测着他的身份,与长公主的关系。但待益西等人过来,众人立即噤声,只是那眼神仍是闪烁不已。
东房,晚秋已换好采衣采履,王妃荣氏正在给她梳双鬟髻。“长公主行笄礼。”提举官奏曰。乐起。王妃回主座,鄂氏与董氏扶着晚秋出房。今日,晚秋未以纱幔遮面,略施薄妆,娇美无比,除了日常见过的人,余者无不惊艳。眼波轻轻流转,见上座无人,有些失望,随即释然。
益西淡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晚秋。林洛一脸的欣喜,珍王爷与云风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欢快,一脸冷漠的楚流云此刻眼中也有了淡淡的柔和。秋儿,终于长大了!
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晚秋抬眼嫣然一笑。正巧,被夙清夜捕捉住,略略愣了愣,瞧瞧对面的益西等人,了然,垂目。这些人,这些事,本与自己无关,也不是自己能惹得的。
来到香案前,晚秋先对着天山的方向顿首。旁人不知何意。而后,才对御座上的慕容懿跪拜磕头。站起,跪于主座前,眼里泪光点点,道:“龙叔,爹爹,娘,秋儿让你们费心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听得此话,不少人更是疑惑。
逍遥王正欲起身,不料龙无吟抢先一步扶起晚秋,怜惜地道:“丫头,龙叔终于亲眼看到了你的成人礼,你娘亲也正瞧着呢!”
晚秋噙泪点点头。待这里的事儿过后,龙叔,我们回天山去,过自己平淡而快乐的生活去。她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