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帘在外院找到初静,见她正在抹眼泪,急忙上前问道:“初静姐姐,怎么了?是不是……”
初静见左右无人,一把将她拉倒角落里,轻声道:“哎呦,你可小声点,我没事。刚才王妃问我小姐这几年都干什么了,我就故意说小姐因为我是王妃派到她身边的,对我不好,动辄打骂,什么事也不让我知道。”说着忍不住笑了,“看你这样子在,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我跟王妃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一会儿小姐起了,你把这事告诉小姐。”
晴帘道:“好,我知道了。初静姐姐,小姐说东西她亲自送过去,你把东西给我,我给小姐拿去。”
“好,你跟我来。”
等明若汐午睡醒了,晴帘伺候她梳洗完毕,把一个檀木盒子交给明若汐,“小姐,我把东西拿来了。”
“嗯。”明若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塔香,正是邑炀城名门贵妇、贵女们最近热捧的石兰香,不过她手里这一块是加了料的。
晴帘又道:“小姐,初静姐姐说王妃问她这几年小姐都干了什么,她只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明若汐见她欲言又止,还在偷笑,便问道:“还说了些什么?”
晴帘笑道:“还说小姐对她不好,动辄打骂。”
明若汐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什么好,便又闭上了。
晴帘看着明若汐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直笑。
“你说为了坐实这罪名我是不是该真的打她一顿?”明若汐无奈问道。
“那怎么够,至少得打两顿。”晴帘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行了别笑了,去把初静找来,王妃一来就忘了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了。”明若汐拿起一支发钗对着铜镜比了比,还真有点恶主的模样。
晴帘福身,恭敬应道:“是,小姐。”出门时已收敛了笑脸。
怀安王妃也刚起身,初静并没有在屋里伺候,而是在门外候着。晴帘走到台阶下,昂着头道:“初静,小姐叫你回去伺候呢。”
初静见晴帘朝她眨眼偷笑,就知道准没好事,便道:“好,我向王妃禀报一声,马上就过去。”
晴帘却提高了声音,道:“初静姐姐,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王妃一来你就贴上去,把小姐置于何地啊。”
“晴帘你怎么这样说话,我自然是小姐的丫环,可我如今在王妃这伺候,总得跟王妃禀报一声才是。”还真没好事,可初静也只好顺着她说。
晴帘阴阳怪气的道:“我差点忘了,姐姐从前可是王妃跟前的大丫环,主仆情深着呢。行了,话我带到了,去不去姐姐自己看吧。”
说完还不忘又眨了眨眼,没等房里人出来,一溜烟地跑了。
初静摇头轻笑,去而在房门打开时立即换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出来的是怀安王妃跟前的管事大丫环秋雨,是能会拿捏身份,瞧不上初静一见王妃来就往前凑合的样儿,质问道:“何事大声喧哗?王妃午睡刚起,听不得吵闹。”
“小姐让晴帘来找我,说有事吩咐。”初静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秋雨姐姐,劳烦你跟王妃禀报一声,我得去小姐那里。”
秋雨自然听到晴帘说的话,但也没说什么,只道:“你本就是郡主的丫环,王妃不召见就不要来了,免得让王妃和郡主之间生了嫌隙。”
初静低头应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秋雨回屋向怀安王妃禀报此事,道:“依奴婢之见,初静怕是没用了。”
怀安王妃不以为然,道:“没用就弃了,这几年她也没传什么有用的消息回去,本妃看刘莹也是个没用的,跟着这样的主子,有用的也会变成废物。”
秋雨道:“王妃说的是。”
怀安王妃又道:“去把刘莹找来,许久不见,本妃要同她叙叙旧。”
秋雨垂首应是,便遣小丫环去请刘莹。
小丫环到明锐屋外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有哭声,声音不大,像是刻意压抑着。便附耳仔细听,接着有人说话,听着是郡主的声音,“初静,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可别恩将仇报。母亲在邑炀待不了几日,她也不会带你走,你终究还是我的丫环,是生是死也只是我一句话的事,你可想清楚了。”
初静带着哭腔说道:“请小姐饶奴婢一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接着是“啪”地一声响,初静惨叫一声,却听晴帘喝道:“小声点,这可是你自找的。”
小丫环听着都觉得初静可怜,便赶紧敲门,也算帮初静解围了。
“郡主,王妃请您过去。”
晴帘打开门,道:“知道了,你先回吧。”
小丫环应了声是,偷偷朝屋里看了一眼,见明若汐冷着脸坐在主位上,初静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明若汐才带着晴帘到了主屋,怀安王妃气得脸都白了,抓起茶盏就要扔过去,还是秋雨从旁提醒,她才勉强压下怒火,冷冷道:“郡主诸事繁忙,本妃还要多谢郡主赏脸过来。”
明若汐立刻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女儿来迟了,还请母亲恕罪。”说着示意晴帘将木盒子送过去,又道:“女儿给母亲备了份薄礼,还望母亲笑纳。”
秋雨将木盒子打开,怀安王妃瞥了一眼,见只是一块塔香,火气又上来了,可又不能动手,便冷哼一声道:“郡主费心了,这玩意本妃还是有的,郡主快拿回去自己用吧。”
明若汐仿佛没听见她言语中的讽刺之意,道:“这是邑炀最近才兴起的,叫石兰香,城里的名门贵妇、贵女们最是喜欢。女儿虽有个郡主名头却不受人待见,只买到这一块,母亲用用吧,若喜欢女儿再想办法去买。”
怀安王妃一听是名门贵妇都用的就有些心动,但见明若汐从里到外都受了委屈似的,开口便要骂。可转念一想,刘景珂听看重她的,只得耐着性子道:“既然是郡主好不容易得来的,就燃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