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看着明若汐的背影暗叹老天不公,这么好的女子竟然看上李长亭,可惜可惜。感慨晚了,他对徐远道:“徐校尉,回去转告苏将军,明公子是自己人,不必担心,不过他帮不上什么忙,有些事不用告诉他。”
徐远道:“他真是韩渊洵派来的?”
秦川道:“是,但这次的事是安将军主持,你放心,凉州守将穆冉得了军令已率五万大军驰援临北,岑关也调了五千精兵正悄悄向这里进发,不管宋毓秀要干什么都叫她有来无回。”
徐远道:“兵营里已有不少人被薛禅收买,末将担心即便最后能杀了宋毓秀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掌柜的说道:“薛禅并不是最大的威胁,我刚刚收到消息,有两路各两万人马正从西、北两个方向向临北镇而来,最多四日就到。”
秦川有些发愁,消息传递的不及时,先前考虑也不周全,这事越发棘手了,他思索一番,对掌柜的说道:“你找几个人交由王虎和刘黑子带领,让他们去两路人马必经的路上添点麻烦,能拖一时是一时。”又对徐远道:“徐校尉,你回去和苏将军说,尽快把营里还听令的将士聚拢起来,这几日恐怕就有场硬仗要打。”
两人走后秦川写了字条以飞鸽传书传给穆冉,叫他加速行军,战事一起,他来得是早是晚决定了临北镇的生死存亡。
将军府中,苏言听了徐远的话陷入沉思,事情发生的太快,着实让人措手不及。虽然他已经想到宋毓秀来者不善,但万万没想到她一来就要下狠手,要不是之前有些准备,这一仗他可就输定了。
徐远问道:“将军,咱们怎么办?”
苏言沉吟一阵,道:“就按秦将军说的办,你尽快回营里和元修一起将消息传给几位将军,做好准备,到了一决生死的时候了。”
临北镇内暗潮涌动,各方势力都是蓄势待发,老百姓却什么都不知道,仍是循规蹈矩的生活。明若汐和舒子舍正在回客栈的路上,两侧的商铺不时有客人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公子刚才太鲁莽了,若真出了事怎么办?”舒子舍道,刚才他真是吓得不轻。
明若汐不以为然,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逼一逼他们,怎么能问到长亭的下落。前日你去时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找到?我看将军府也不大,应该不难找。”
舒子舍目光微闪,说道:“将军府日夜都有兵士巡查,我总不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
“也是。”明若汐点点头,“前日你都找了哪些地方?”
“将军府只有主院、偏院和一个演武场,主院我找了一大半,并未见到李公子的踪迹,偏院守卫极严,肯定是宋毓秀住在那,我怕暴露行迹所以没敢进去。”
这个节骨眼上,苏言不可能让李长亭光明正大的进入将军府,也不大可能让他出现在宋毓秀周围,说不定是扮成个小厮留在主院里了。明若汐越想越觉得可能,便道:“我猜他还是在主院,今晚我去看看。”
“既然知道人在将军府也不必急于一时,李公子的身份摆在那,苏将军一定会护他周全,公子不如想想怎么帮他们尽快将这件事了结,也好早日与李公子相聚。”
明若汐有些奇怪地看了舒子舍一眼,他平日不是最不愿我去找长亭吗?今天这是这么了?
“这事早日了结公子也能早日脱身,这里毕竟不安全。”舒子舍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是这么个道理,明若汐暗暗点头,可又有些发愁,“咱们在这人生地不熟,一个可用的人也没有,就凭咱们两个能成多大事。”说着,她又想到秦川,“秦川虽是忠贞爱国之人,但他多次伤害长亭,这次虽有军令在身可也未必会保长亭周全,我要有他手底下那些人就好了,唉……这次我真是穷途末路,除了与他合作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舒子舍道:“公子别担心,跟秦川一路对咱们没有坏处,徐校尉既然已经相信了公子的身份,公子不如再去将军府一趟,说不定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好,正好趁机打探一下长亭的消息。”
宋毓秀今日无事,在李长亭房里待了整整一下午,又是下棋又是作画,好不开心。
下午管家带来位大夫,大夫是镇上唯一一家医院的坐诊大夫,已经五十多岁了,无儿无女,常接济镇上的穷人。他得知李长亭是被毒哑的,颇为惋惜,认认真真诊了许久,开了一副药,说只能试一试,要完全治好却没有把握。
李长亭听后脸色惨白,他本来担心大夫来了就把他治好了会露出破绽,听大夫这么一说,他不禁怀疑秦川说的都是骗他的,秦川恨他入骨,说不定真要借此机会除掉他。
宋毓秀也有些失望,但见李长亭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安慰道:“不必担心,临北镇是小地方,等回了燕京我找宫中太医给你诊治,一定能治好。”
李长亭努力扯出一丝笑,提笔写道:“公主别费心了,我本来就配不上公主,能在此陪公主几日已是上天眷顾。”
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越发会说话了,宋毓秀很满意,她对李长亭可谓是费尽心思了,她一向视要什么有什么,宅子里那些贵人也都尽心尽力地服侍她,要不是当初李长亭在皮鞭之下也无所畏惧的样子让她惊艳,惊叹于他的骨气,一个哑巴是无论如何也入不了她的眼的。“行了,你别多想,大夫开了药你就按时服用,以后的事我来安排。”
李长亭轻轻点头,心中却盘算着无论如何得见秦川一面,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些话该说清楚了。
因为李长亭心情不好,宋毓秀陪他用过晚饭就走了,她本打算今晚留宿在此,但此时怕难成好事也就没勉强。
齐林名义上是小厮,还得留在屋里伺候,可宋毓秀一走他就大咧咧地坐下,喝着茶说道:“伺候人真累,比在营里训练还累。”
李长亭用手指蘸了茶水,写道:“我要见秦川。”
齐林道:“我们老大忙得很,不像你,天天陪女人,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李长亭写道:“秦川给我吃的药只哑一个月,是真的吗?”
齐林撇了一眼桌上的字,说道:“老大说哑一个月就一个月,给你用的都是好药,不然那大夫一来就看出破绽了。对了,你那包袱里也有不少好东西,你从哪弄来的?还有吗?”
桌上的水迹干了,李长亭又写道:“我要见秦川。”
齐林十分不耐烦,说道:“不是说了没时间见你。”
李长亭也不管其他,指着桌上没干的字迹,目光炯炯的看着齐林。
齐林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好好,我去跟老大说一声。”说完起身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也不知道让你来干什么,简直是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