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把沈璁买官卖官的事告到大理寺,这事就算是昭告天下了,摆到明面上李长亭就不用管了,他接到韩渊洵的命令,两天之后启程。为了不让明若汐担心,他与秦川约好在城外碰面。
明若汐给李长亭准备了不少东西,只送到城门口,“路上小心,有事就传信给我。”
“好,我会的,你回去吧。”李长亭提着沉甸甸的包袱心情很复杂,明若汐怕是不会乖乖听话留在京都,说不定他前脚走人家后脚就跟上了,路上他得好好想个两全的办法。
“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明若汐说道,她已经叫晴帘收拾行囊,送李长亭出城后就出发。
“那我走了。”李长亭看着明若汐乖巧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肯定不会等他回来。
城北五里外有个送别亭,只供旅人歇脚的,秦川带了三个天机营兵士已经等在那了,旁边还拴着两匹马,还有一辆马车。
李长亭远远走近,看见秦川抱剑靠在柱子上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心道这一路上肯定不好过。
秦川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如今还没离开京都,你要是不想去就给我磕头认错,自己砍一条胳膊下来,没准我一心软就回去跟将军说换个人。”
“何必这么着急,到了临北你有的是机会杀我。”
李长亭背着包袱上了马车,可他没想到,秦川也跟着上来了。
“秦将军不骑马?”李长亭皱眉问道。
秦川坐到李长亭对面,把剑放在腿上,说道:“此去路途遥远,还是坐马车舒服,再说你我虽是老相识,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日日相处,先前那些事我可还记着呢,你不如就趁此机会好好跟我说说。”说着,又朝外喊了句“出发”,马车缓缓朝北行去。
明若汐回小院后立刻换了身男装,又在靴子里藏了把匕首,晴帘和初静已经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了,正在院子里等着。
晴帘道:“小姐,你身子还没大好,不如给珊瑚姑娘去封信,路过四御门时让她给你瞧瞧。”
“也是,要是能从她那再拿些药就更好了。”明若汐点点头,“行,这事我记住了,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她看了眼白子煜,说道:“子煜就别去了。”
白子煜一听,立刻说道:“大哥武功还没我高,他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说呢?”明若汐白了他一眼,“晴帘前几日受了惊吓还没好,你就留在京都陪她吧。”
谁知晴帘道:“小姐,我没事了,就让二哥陪你去吧,他武功最好,若真有危险多个人总是好的。”
“我武功也不比他差,再说人少更好行事,”明若汐对白子煜道:“你忘了平安坊了?此行十日是回不来的,你若是走了,叫谁去?”
白子煜道:“那让大哥留下,他办事稳妥,平安坊事关重大,还是他去办最合适。”
这时卓凌、徐桓也走了过来,卓凌道:“小姐,平安坊有何事我和徐桓去办,还是让二哥跟你一起去吧。”
徐桓也道:“是啊小姐,我和三哥好歹跟了小姐这么多年,有些事我们还是能办得了的。”
“我明白,可是这件事你们不能办,更不能露面。”明若汐道,“你们只管守好小院就是了,这件事只能子煜去办。”说着她看向白子煜,说道:“明白吗?”
白子煜无奈,他当然知道明若汐是不想让太多人牵连到怀安王府的事,只得道:“我知道了,那小姐你路上可要小心。”
“行了,我知道了。”明若汐摆摆手,领着舒子舍也往临北镇去了。
秦川一路上对临北之事只字不提,李长亭跟着他们日夜兼程,竟然只用了八天就到了楚、夏两国边境,可他们并没有直接去临北镇,而是一路向北进入夏国境内,在离临北镇十里外的一片树林内停了下来。
树林里有间破旧的小房子,内室的床只剩下一张板子,但板子下有个暗格,这里是天机营的临时落脚处。
三个兵士分别是王虎、齐林、刘黑子,也不知是不是真名,但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三人各有分工,不一会儿就点好了火,烤好了肉,甚至还在暗格里找出来一壶酒。
李长亭冷眼旁观,问秦川,“我们在这等谁?”
秦川一边嚼着肉一边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那让我来干什么?”
“你不知道?”秦川故作吃惊,“你不就是来送死的吗?你主子没跟你说?”
“我知道北夏国长公主宋毓秀也要到临北镇了,我想秦将军要是不想埋骨北夏,定然能保我平安。”
秦川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保你的命了,那我要是非得反其道而行呢?”
李长亭道:“那就各凭本事吧。”
秦川笑道:“好,那就各凭本事。”
北夏土地贫瘠,森林较多,林中又多有野兽,因此北夏虽然疆土也不小,但北夏人住的都比较分散。北方自然也比南方冷,楚国还是秋季,许多地方花还红,树还绿,但北夏似乎已是初冬,须得穿棉衣了。
李长亭穿的少,睡觉时不禁往火堆边挪了挪,他抬头看着破了个洞的屋顶,一点星光从那里照进来,他很想念明若汐,不知她此时是否也能看见这颗星。
北夏的天气实在太冷,半夜竟给冻醒了,李长亭给快熄灭的火堆添了几根树枝,热气散过来令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宋毓秀六日前从北夏国都出发,算起来这两日就会路过这里,她带着北夏新王宋承霖的命令和赏赐,要给苏言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