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怀心思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进来禀报,“晴帘回来了。”得了怀安王妃的令后快步而去。
屋内落针可闻,初静垂首跪着,明若汐也微微低了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紧紧的。
晴帘进屋前已将前日和初静说好的说辞在心里过了一遍,可进屋后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今天她要受苦了。
“王妃,小姐。”晴帘恭恭敬敬的行礼。
“跪下。”怀安王妃冷声道。
晴帘似是吓了一跳,跪在了初静身边,眼睛不由自主朝明若汐那看了看。
“母亲,事情还没问清楚,怎么就让她……”
“你就是太心善,那你自己问她吧。”
明若汐将耳坠子拿在手里给晴帘看,“这耳坠子是你的吗?”
晴帘一见,眼神闪了闪,“不是。”
明若汐的手微微颤抖,强自镇定,又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路上耽搁了?”
晴帘忙道:“是奴婢糊涂不小心走错了路,在崇礼大街上遇到许多赏花灯的人,人太多回来晚了,还请小姐恕罪。”
怀安王妃将在门外等候的芙蓉叫进屋里,问道:“去了这么久,是在路上耽搁了吗?”
芙蓉道:“权相府的人对我们十分客气,滢语郡主正好就在府里,知道是晴帘姐姐去送的中秋礼,同姐姐说了好一会儿话,所以回来晚了。”
晴帘眼珠转了转,对明若汐道:“小姐,是滢语郡主问我小姐的身子近来好不好,奴婢说中秋过后小姐想去拜访郡主,郡主很高兴,所以才同我多说了几句,都是让我好好伺候小姐的。”
“你……”明若汐霍然起身,指着晴帘道:“你这白眼狼,这些年的主仆之情你就一点都不顾吗?”
晴帘微偏了下头,说道:“小姐说什么,晴帘不明白。”
初静道:“这事我在你枕头下找到的,这不正是滢语郡主赏你的吗?先前你在房里悄悄查看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晴帘一惊,急忙抬头对明若汐道:“小姐,这不是我的,是初静诬陷我。”
“那刚才你为何目光闪烁,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没有,小姐你相信我,这些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你,我对小姐一直是忠心耿耿啊。”
初静淡淡道:“从前许是,但见了权相府的富贵之后你想要伺候的人就不再是小姐了。”
晴帘怒道:“你这恶人,这些年你一直不服气我当小姐的贴身丫鬟,总是给我找不痛快,今天又要用叛主的罪名诬陷我,你这恶人!”说着伸手便要去打初静。
两边的小丫鬟急忙上前将人按住,晴帘还在不停地喊着,“小姐,是她诬陷我,小姐……”
明若汐身子晃了晃,秋雨上前扶着她坐下,轻声道:“郡主别气坏了身子。”
“小姐,滢语郡主要什么样的丫鬟没有,怎么可能抢您身边的人?权相府是比咱们府上富贵,可那样的人家又怎么会看上我?”晴帘边挣扎边道,说完又暗中按了按初静的手指,示意她赶紧反驳。
初静哪里还肯说对晴帘不利的话,她既后悔又害怕,只垂着头握着晴帘的手指,一动不动。
“小姐,滢语郡主兰心蕙质、玲珑剔透,既与您交好,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小丫鬟伤了您的心。小姐,您好好想想。”
怀安王妃见初静一直不说话,便给秋雨使了个眼色,秋雨会意,说道:“郡主,晴帘说的也有理,可那耳坠子若不是滢语郡主赏给她的,那就是她偷的,所以不管这耳坠子是怎么得来的,人都不能再留了。”
“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不认,拖出去乱棍打死。”怀安王妃高声道。
明若汐一惊,猛然起身,“母亲,母亲,晴帘或许真的是冤枉的。母亲,再仔细查一查,或许她是被冤枉的。”
初静也变了脸色,用袖子挡着悄悄抓住了晴帘的手指,晴帘竟似毫不畏惧,嘴上虽在讨饶,却握了握初静的手指,仿佛是叫她放心。
怀安王妃仍道:“她犯的若是小错,在你那又得宠,母亲不罚她都行。可叛主,只有死路一条。”
明若汐暗中催动真气,立时涌上满口的血,她连咳几声,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母亲,”明若汐上前两步跪在怀安王妃眼前,捂着嘴又咳了几声,“母亲,求母亲饶她一命吧,她虽然……但也许是一时糊涂,她从小就在我身边伺候,女儿实在不认看她被活活打死。母亲,女儿求您了,饶她一命。”
“女儿啊,”怀安王妃满眼慈爱,柔声道:“你看重她,她心里却早没你这个主子了。”她轻轻摇头,“何必为了这白眼狼动气,好了,母亲答应你,饶她一命。”等秋雨把人扶起来,又道:“快扶郡主回房休息。”
明若汐还不放心,说道:“母亲已经答应我了,可要说话算数。”
怀安王妃难得耐心应道:“莹儿放心吧,母亲一定说话算数。”
“那女儿先回房去了。”
芙蓉过来扶着明若汐往外走,晴帘见状喊道:“小姐,小姐,你要相信我……”
“闭嘴。”怀安王妃喝道,“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刘府的人了,赶紧出府去吧。”
明若汐慢慢走在游廊上,听到这话才放心了,只要出了府,老三、老四就会暗中保护晴帘,天黑之后就能找机会把人带回小院去。
回房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全身都疼得厉害,明若汐硬撑着盘膝而坐,让真气运行了两个周天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晴帘怎么样了,明若汐又躺回床上发呆,心里盘算着这仇该怎么报。或许该在他们回程的路上安排两拨刺客,不要他们的命也不能让他们囫囵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