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刻钟,怀安王妃实在等的不耐烦,便吩咐秋雨去叫掌柜的来。
赵老板并不认得明若汐,但让客人久等实在不该,他跟着秋雨来到母女二人跟前,赔笑道:“实在抱歉让二位久等了,二位需要些什么,我给找来。”
怀安王妃瞥了他一眼,说道:“掌柜的忙得很,本妃也不敢怪罪,不然岂不让人说是仗势欺人。”
赵老板一听竟是位王妃,他见过的皇亲国戚也不少,这一位却眼生的很,可人家既然敢这样说自然不是作假,便弯了弯腰,笑道:“您这话可就严重了,实在是我的错,这样,今日不管您选什么布料银子都减半,您看怎么样?”
“怎么?本妃缺那点银子吗?”怀安王妃拿出帕子在额头轻擦了几下,说道:“刚才本妃已说了,不敢怪罪,掌柜的可别给我招恶名。”
“是是,小人不敢,”赵老板在心里腹诽几句,却不敢不笑,又道:“那您想看哪匹料子我就给您拿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大人,几日没见我还以为让陛下给接到宫里去了,怎么亲自来选料子?该让人给送到府上去才是,您这身子骨哪经得起这般劳累啊,陛下该心疼了。”
明若汐闻言转头,见是沈如玉,又悄悄看了怀安王妃一眼,心中暗笑,找不痛快的来了,她可就等着看戏了。
“沈小姐不可乱说,我也只是那日宴会上见过陛下一面,陛下国事繁重,哪有时间召见我。”明若汐道。
“莹儿,怎么回事?”怀安王妃问道,听这位沈小姐的意思,陛下对明若汐有意?
“前些日子太后办了场赏花宴,女儿有幸也收了帖子,陛下可怜女儿身子骨不好同女儿多说了几句话,沈小姐大概是有所误会了。”明若汐答道。
还真让陛下看上了?怀安王妃大喜,心里开始盘算明若汐进宫后能给怀安王府带来什么好处,再看沈如玉就觉得碍眼得很。入宫封妃这等事哪个女子不想,这个沈如玉肯定也是想入宫,可是陛下只青睐明若汐,所以她才出言嘲讽。
沈如玉撇了撇嘴,说道:“多说了几句话?陛下纡尊降贵同你步行至御花园,这可是大家都看见的。那时多少名门贵女在场,陛下也只跟你说了话,连太后的话也不听。郡主这些年在京都一直默默无闻,一出手就把陛下迷得晕头转向,真是好手段。”
这丫头这么厉害?怀安王妃难以置信的看了眼明若汐,见她张了张嘴似乎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红着脸站在那,便觉得有气。也不知陛下到底看上她什么了,整日里唯唯诺诺,嘴又笨,如今看来脑子怕也不好使,别人骂她竟不知道反骂回去。
怀安王妃却不是肯吃亏的主,她挺了挺身子,微昂起头,说道:“沈小姐可不该说这话,莹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让旁人听见了怎么想?陛下对莹儿另眼相看那是陛下的恩泽,说起来莹儿还是陛下的堂姐,姐弟两说几句怎么了?沈小姐若是有本事,也让陛下舍了别人只同你说话。”
“你是哪位啊?我是跟她说话,可不是跟你说。”沈如玉对怀安王妃不屑一顾,她方才听到怀安王妃自称本妃已猜到这人的身份,可怀安王在大楚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七品小官,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怀安王妃傲然道:“本妃是莹儿的母亲,沈小姐觉得本妃是谁呢?”
“哦,原来是怀安王妃,小女子失礼了。”沈如玉随意点了点头,又道:“王妃千里迢迢来到京都是该到处看一看,毕竟晋州地处偏僻,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
怀安王妃气极,早把“忍耐”二字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说道:“你这小丫头说话也太不像样子,怎么说本妃也是皇亲,亦是长辈,你既是官家女子便该有官家风范。莹儿是郡主,本妃是王妃,你见到也该行礼请安的,如此以下犯上,当真该治你的罪。”
呦,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沈如玉冷哼一声道:“王妃可想清楚了再说,我母亲可是太后的嫡亲妹妹,你若是还想在京都多待些时日就收回方才的话,如若不然,你可是要后悔的。”
“你!”怀安王妃哪受过这样的气,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小丫头,她腾地站起来,指着沈如玉就要开骂,秋雨一见不对赶紧拉住了她,低声道:“王妃息怒,在京都还是小心些。”
明若汐知道怀安王妃是什么性子,本来悄悄挪了个地方打算好好看场热闹,正一脸兴致盎然的等着,却被人拉了拉衣袖,回头一看是晴帘。
“小姐,别看热闹了。”晴帘无奈说道,这人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就知道好玩,“不怕殃及池鱼吗?”
“母亲,沈小姐年纪还小,您别跟她置气了。”明若汐如梦初醒,急忙上前劝道。
怀安王妃哼了一声,虽没消气,但也知道不能再纠缠,便道:“莹儿,我们走,京都城里又不止这一家布庄。”
沈如玉十分得意,朝着她们的背影高声道:“郡主身子不好可走慢些,别没等到恩宠人就没了。”
明若汐听后十分苦闷,明明同你争论的是怀安王妃,咒我做什么,真是不知所谓。
受了一肚子气,怀安王妃坐在马车里怎么看明若汐怎么觉得不顺眼,心道对她我也不用忍着了,便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母亲在外人那里受了气你也不知道帮母亲说话,就眼睁睁看着母亲挨骂,要你何用?”
明若汐垂首,又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半响才呐呐开口,“母亲恕罪,这沈小姐嘴巴厉害的很,当日在宴会上连权相韩大人家的滢语郡主都敢顶撞,女儿更不敢说什么了。”
“韩渊洵?”怀安王妃嗤笑道,“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若不是控制着那个小皇帝,他早就被安靖恭杀了。”
无知妇人,明若汐侧首撩起车帘向外望去,马车已经走了一段路,她喊来晴帘,吩咐道:“去天宝斋。”
晴帘一脸不情愿,皱着眉噘着嘴,无声的说了句,“别啊,那东西贵着呢。”
“咱们离得不远了,你告诉车夫,可别走过了头。”明若汐柔声道,却暗中瞪了晴帘一眼,心道我也心疼钱,这不是为了少听几句烦心话吗?
“是,小姐放心吧。”晴帘道,接着眼珠一转,又道:“小姐,外面风大,快把车帘放下,可别吹着风了。”
“好,你快去吧。”明若汐脸上带笑,心里却暗骂这丫头竟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