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空气有点闷,苏音摇下车窗,不断后退的风景,早就被泥石流席卷掩埋。
一处处都是被泥石流给毁的不成样,泥石流的流速快,没几分钟就吞噬了一个小小的山村。
B市南部,死亡人口数量急剧增加,南部地区已经成为了G国迄今为止,灾害请假最严重的地区。
大部分公路被大规模破坏,所幸,苏音他们现在走的还是一条未被破坏的公路,否则,真的是连一点机会都失去了。
“大嫂,你别怪老虎,他不是针对你的。”猕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拉回了她出游的思绪。
“嗯?”她微愣,陡然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猕猴诧异,不由问了出来,“刚才他那么对你,你就不生气?”
苏音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连说话的口气都难得的认真,“你们都是啊琛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虽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我都可以原谅。
“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朋友,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这会,不止猕猴,连大牛、豹子、羚羊也惊讶的看着她。
他们几个跟苏音见面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原本以为她的身份,除了傅远琛的女朋友之外,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哪成想,苏音从一开始就把他们当成了朋友对待,心里说不出是高兴亦或者别的。
能被老大的女人认可也是一种幸福感。
“其实也不能怪老虎,可能是今天老大的事,他触景生情了吧。”坐在苏音身旁的羚羊叹息了声,语带无奈。
苏音犹豫了一瞬,还是问了出来,“老虎他……发生了什么?”
老虎性格一向沉默,今年难得开口,还发这么大的脾气,着实少见。
豹子略一沉思,想着苏音也不是外人,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嗯……这个事说来有些话长了,蛮可惜的。”
当年,老虎刚入伍一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父母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便出了事,被埋在了矿山里。
小小年纪的老虎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重担,一直到了入伍之后,家里的妹妹长大了,读了大学,才轻松了许多。
老虎的妹妹性子好得很,极少跟人家争吵,许是被老虎保护得实在是太好了,被人欺负了也不吭一声。
大三那年,老虎的妹妹在学校被学校里一个富家公子看上,不断的骚扰,可性格使然,她即使是受了委屈,顾念着当年的哥哥,愣是一个人往心里头憋。
直到出了事,老虎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发生了什么侮辱,那时的他恨不得把那个人杀了,偏偏理智占了上风。
事发那天晚上,老虎的妹妹按照平时的时间点,刚好打工回学校。
需要穿过一个小道,才能到学校的女生宿舍,可时候十点多,路上愣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条路别说监控,连个路灯也没有,她虽害怕,却不得不走,只能抱紧手里头的包包,加快脚步穿过这条路。
意外总是发生得凑巧,等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学校的清洁工阿姨照常来打扫卫生,可那一天,注定是不少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早就没了气息,身上的衣服四处散落,女孩瞪着眼睛,手掌里头紧紧攒着一张照片。
清洁工阿姨于心不忍,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女孩的身上,直呼,作孽。
消息总是传得很快,况且这条路还是到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一个上午,已经传遍整个学校。
警察封锁了现场,没花多少时间,便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学校迫于压力,封锁了消息,可还是无济于事。
老虎接到消息时正好在出任务,等他回到家,他像疯了一般,眼睛红的不像样,奔着就往警察局跑。
仓鼠不放心,他永远也忘不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实在是太TM难受。
犯罪嫌疑人家里头有钱势力,想花钱了事,要换成别人,估计也就这么被迫过去了。
可老虎如今已经只剩下一个人了,咬着牙才忍住不往那个男的脸上砸下一拳。
“畜牲,畜牲,我不会放过你的。”在看守所里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老虎到底忍不住,拼了命的嘶吼着。
要不是隔着一层铁门和身后的仓鼠拦着,估计老虎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那男人舔了舔后槽牙,似在回味,他笑了笑,像个疯子一般,凑到老虎的耳边。
“你知道你妹妹是怎么死的?那滋味……”他咽了口口水,“真美味。”
老虎胸口剧烈起伏,一口狠狠咬在了那男人的胳膊上,嘴巴里的铁锈味浓烈,却填补不了那心中的痛。
“啊……”
最后是在警察的帮助下,老虎才松了口,他嘴唇染满了献血,那男人的手上一块肉就这么被咬了出来。
“我TM死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记着。”那男人一边痛呼,一边放着狠话。
老虎的眼中像是淬了血,配上嘴角边的血,在这幽光中,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
“没机会了。”
是啊,没机会了,他不会再有机会,让这个恶魔从监狱里出来,就让他一生都在监狱的牢笼里惭悔吧。
老虎一直坚持的正义,平生第一次起了杀人的心,只要一想起那时候他看到活泼可爱的妹妹就这么冷冰冰的躺在停尸房里。
全身上下青紫,他恨不得把那个畜牲碎尸万段。
那男人的父亲深居要职,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本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人家这么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发生了那样的事,谁愿意?
那时的消息传播速度快,消息传得满城皆知,最后,那男人的父亲迫于压力,不得不亲手把儿子送进了监狱的大门里。
远处一对男女哭成了泪人,那妇女见着老虎,踩着高跟鞋,朝着老虎的方向骂骂咧咧,奈何被他过于摄人的眼神吓着,哭骂声渐渐小了下来。
判决书下来的那一刻,老虎的心沉寂的可怕,他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天。
依旧那样蓝,只可惜才判了十五年,没关系,等那畜牲出来的时候,所有一切都会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