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像是突然惊了一下,脚上猛地踩住了油门,眼里的神色有些惊慌。
突如其来的惯力,林清赫整个人被往前带了跌在了副驾驶座,他整个下巴磕在了驾驶座上,疼得他不行。
他捂着下巴,大概是破皮了。
林清赫一瞬间后悔跑这鬼地方来了,好好的办公室不待,非得瞎折腾,真行。
待疼痛感没那么强烈后,林清赫才想起了始作俑者,他扒了扒略显凌乱的头发丝,抱着毯子盘腿坐在后车座上,活脱脱的就是一大爷模样。
“阿音,好好的,突然间刹车干嘛?”他回忆着方才下巴的疼痛,似乎连头发丝也跟着疼,可怜兮兮道,“看见没,都破相了。”
说着,他还指了指下巴的位置。
他叨叨絮絮的说了好一会,后知后觉才发现,敢情他在这说了大半天,人家是在那发呆。
他倾身向前,伸手在苏音眼前挥了几下,“没事发什么呆?”
苏音呼吸重了几分,一夜未睡的她眼底泛着红血丝,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刚才那一刹那的事绝不是错觉。
“你到底怎么了?”林清赫关心的问道,“累了?那我来开车吧。”
他推开车门,朝着驾驶座走去,这会雨停了,整条路都是山路,他脚下穿着小白鞋,不一会便被滴落的雨水染成了土黄色。
苏音开了车门,但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她解开安全带,双手抱膝,下巴抵在上头。
在林清赫看来,实在是颓废。
他大致猜的出苏音这是为那般了。
“担心傅远琛?”他把手搭在苏音的头顶上,就像是哥哥对待妹妹的那种关心。
苏音抬起脑袋,眼底的红血丝显而易见,她沉着声,“我刚才,好像看到啊琛出事了。”
“傻子,我们不是还没看到他,肯定是你开车累了,去后车座睡一觉就到了。”林清赫一脸的不相信。
“不是的,我刚才明明看到他为了就一个老人家,跳下滚滚的河水里,被泥水冲走了。”她急急的辩驳着,整个人缩在那里,可伶而又无助。
原本就清瘦的女孩,似乎愈发的单薄。
他的妹妹啊,不应该承受这些苦难,自己撑起一方坚强。
而是应该像Y市里的名媛一样,整天养在温室里,像娇养的花朵般,娇艳欲滴。
林清赫勉强的笑了笑,安慰道,“这也有可能是你想太多了,听哥的,去睡一觉,醒了你就能看到他了。”
苏音摇了摇头,尽管她此时觉得眼睛酸涩的快闭上了,可她还是努力撑着。
她拒绝道,“我知道有可能是我多想了,可那场景实在是太过于真实,真实得我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一想起就害怕。”
林清赫这种母胎单身至今的单身狗,体会不到苏音的心情。
苏音身上的衣服褶皱明显,在光线下,她的脸色有些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林清赫怕她撑不住晕倒,只能强制性的抱起苏音往后车座,他把毯子胡乱盖在苏音头上。
“啪嗒……”
他想了想,说道,“把安全带给我扣上,然后好好给我闭上眼睛睡觉,要不然我就立马掉头回Y市。”
“苏音,别怀疑,我说到做到。”
苏音去开车门,发现车子不知在何时被林清赫落了锁,她只能任由他宰割。
苏音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她睡得并不安稳,一会梦到叙利亚的火海,一会又梦到傅远琛走了。
林清赫替她调高空调的温度,尽量减缓车速,让苏音睡得也能舒坦些许。
他伸手拨了个号码,虽然这会才凌晨五点钟左右,可他并不关心对方。
“她现在在我这,放心,毫发无损。”林清赫转头看了一眼,确定苏音入睡后,才继续道,“真是服了你了。”
对方默了一瞬,他从小盒子抽出一根烟,点上,等吐出烟圈后,才缓缓开了口,“好好照顾她。”
林清赫啧了声,调侃的口吻,“明明你才是阿音的亲哥,自己担心着,还要让我跑这么一趟。”
“你不也是她哥?”苏敬一针见血,指尖夹杂着猩红。
其实苏敬极少抽烟,除了必要的场合外,其他时间能不抽烟就不抽烟。
自从前不久遇到某个女人和这时时令人头疼的妹妹,他的极少也变成了必不可少。
林清赫嗤笑了声,“表的。”
“回来请你吃饭。”苏敬说道。
“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果然还是林清赫了解他,他弹了下烟灰,“顺便帮我差一个人。”
林清赫人脉广,查一个人不算难事。
“什么人?”林清赫随口问道。
“一个女人。”苏敬顿了顿,又道,“照片我等会发给你。”
林清赫瞬间笑了起来,他也没想到万年铁树竟然开花了,连苏敬这么……禁欲系的男人也会找女人了?
真是奇迹了。
苏敬咳了下,从来不动如山的脸上,悄悄泛了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只能转移话题,“到南部了?”
林清赫也配合,答道,“也快到了。”
“话说,到底是哪个女人,能让你念念不忘?我确实是很好奇。”林清赫的口吻中免不了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苏敬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她总是一身白裙子,明明看起来小小一个,却有着令人头疼的倔强。
他沉默着,林清赫想起前不久有人提起过苏敬被一个女孩子追着,叫绿什么来着。
听说那场面还有些轰轰烈烈来着,只不过那姑娘倒是行动派,可苏敬这家伙也太绝情了些,拒绝得干脆。
这会子肯定是后悔了吧!
苏敬靠在墙上,整个房间被窗帘遮挡住光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不住的往胸口处溢去。
“苏城,你这是自作自受,活该。”林清赫身心舒畅,从小被苏敬教训到大,现在终于有种熬出头的感觉。
“人姑娘好好对你时,你又不要,这会装什么苦大情深,”林清赫不耻,感叹道,“苏城,终于有人治的了你了。”
苏敬有些苦笑,这可不就是找罪受吗?
他不由得又想起第一次遇见绿沫的那个场景,心头想着的却是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姑娘。
想着这么可爱的姑娘,被他冷漠的拒绝,偷偷抹眼泪,他就忍不住胸口闷闷的疼。
这TM大概就是林哲所说的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