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牛喜贵被牛老头赶出家门,去接闫小玉。走到路上,耳边还在响着牛老头的那句话,“小玉已经怀了我牛家的种,今天要是接不回小玉,你就死外头去”。
看得出,牛老头对闫小玉是特别爱护,更爱护小玉肚子里的牛家种。
闫小玉是枫彬城西城人,标标准准的城里人。从牛家到小玉家,开车20分钟就到了。
牛喜贵慢悠悠地开着车,眼看就到了小玉家门口了。突然看见小舅子闫小东,扛着一根粗粗的木棍走进去了。
牛喜贵赶紧停车,掉头,走到绿化带行人小路上,停了下来。
为什么牛喜贵惧怕小舅子闫小东呢?因为闫小东是西城派出所干警。
牛喜贵现在的岳父叫闫华杰,早几年是枫B县建设银行的副行长。闫小东就是凭着他行长爹的关系,进了西城派出所的,当上了一名公安干警。
这闫小东也真有两下子,身强力壮,抓人,潜伏,翻墙,跃梯都是一把好手,连小偷见了他都吓得尿裤子。
闫小东审问起犯人来,更是二百五,他抓着犯人的领口,一下子能把犯人倒提起来,所以,枫B县的一些流氓混混都惧怕他。
牛喜贵今天打了闫小玉,就怕闫小玉回去告状,到时候闫小东三下五除二就能把牛喜贵放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牛喜贵徘徊在岳父门外,不敢进去。
牛喜贵正在踌躇时,手机滴滴响了,是老泰山打来的,牛喜贵吓坏了,以为老泰山要兴师问罪了。
“喜贵啊,刚才小玉说吵架了,你过来下说说啊”
“哎,马上就到,我已经到家门口了”,牛喜贵硬着头皮答应着。
牛喜贵赶忙买了一盒太空酒,两箱子古城原味奶,捎带了一条哈德门香烟,赶紧进了岳父家的门。
进了门一看,小舅子正在客厅贴背景纸,原来小舅子手里拿的大棍子,是一张墙纸的包装棍,着实把牛喜贵吓了一跳,再看看闫小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瞟都没瞟他一眼,熟视无睹,就像没看到牛喜贵一样。
老泰山闫华杰笑吟吟地迎了出来,客气的把牛喜贵弄的不知所以,说不出话来。
好歹老泰山发话了,“喜贵,里面请了,酒席早就摆好了”。
“酒席?”,牛喜贵以为,准备过堂了,脑袋了想的都是搓衣板啊,铁钉阵,火盆子一类的,愣是没想到酒席。
闫小玉在一旁冷嘲热讽,“董事长,回去酒席上和老泰山接着侃大山啊,就是不知道这回,你能侃几座?”
牛喜贵脑门子发热,冷汗直冒,被岳父拉了进去。闫小玉还补上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去吧”。
酒过三巡,老岳父开口了,“喜贵啊,额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看才说的安”
牛喜贵赶紧说,“老泰山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闫华杰又说,“喜贵啊,你看过《打金枝》没有啊”
“看过,看过,和小玉一块看的呢”,牛喜贵赶紧说。
“《打金枝》里面有一段《劝驸马》,你可知道”,闫华杰押了一口酒说。
牛喜贵脑门冒汗,连连说是是是。
闫华杰有点喝多了,连打几个饱嗝,接着教训牛喜贵,“喜贵啊,你得学习人家郭嗳,将门之后,当面教训子,背后再教妻啊”。
牛喜贵被老泰山一顿教训,脸上扑红扑红的,又看见闫小玉和闫小东在门外探进脑袋,样子直乐呵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反正是酸甜苦辣都有,就差给闫小玉姐弟俩磕头认错了。
牛喜贵又听得老泰山让他学习《打金枝》里的郭嗳,由不得来了牛脾气,心里暗暗骂道,“人家是学习国太,你个老糊涂让我学习郭嗳,还不是打金枝,打了你的金枝,打了你的小玉”。
牛喜贵心里骂了几遍,觉得舒坦多了,脸上也显得精神多了,不再哭丧着脸了。
又喝了不知多少时候,老泰山睡着了,牛喜贵踉踉跄跄地走到客厅,趁着酒兴,坐下来和小舅子过招。
“小东啊,今日你不够意思啊,姐夫叫你一起进来喝酒,咋地了,就不呢”牛喜贵发动攻势。
闫小东也不示弱,反唇相讥,“姐夫啊,咱是校尉,皇上没有旨意,咱不敢造次”。
闫小东一句话把姐夫噎的说不出话来。
牛喜贵不甘败退,指了指闫小玉说,“那她呢”
闫小东说,“她是皇姑,被你打了,还有脸进去吃酒啊”
闫小东又一句钉子,直把牛喜贵噎的差点背过气去,跑到门外哇哇大吐。
屋内,传来闫小玉和闫小东哈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