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懒洋洋地躺在病床上,玩弄着手机。昨夜她下楼梯时,不小心摔伤了腿,谢文东赶紧连夜把她送到了医院包扎。这回儿呢,不吵也不闹了,昨夜谢文东送来的时候,赵静还一路吵着闹着骂他,骂谢文东送她的那个一分钱贱。
赵静说的一分钱其实是一双皮鞋。昨天赵静上班,谢文东献殷勤,送了赵静一双红皮鞋,鞋跟足足有3寸那么高,可是鞋跟底面积就只有一分钱钢板那么大。
谢文东说那是最流行的款式,西洋人都穿那么小巧玲珑的鞋了。
赵静信以为真,就穿上了到处显摆。这不,晚上回家上楼梯,一下子没搂着,噗嚓一声,鞋跟掉了,赵静也摔倒了。
雷海燕推门进来看赵静,一进门就打趣,和赵静一起在学校样子一模一样,拿赵静开刷,“咦,我的菊花妹妹有点凋谢了啊,是不是谢文东光吃果子不浇水啊”。
赵静一脸慎容,抱怨道,“海燕姐,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提那事干嘛,大家不是说好不提了吗”。
“得得得,都劳燕分飞了,不提了也罢,可我就是有点想她们了”,雷海燕说。
雷海燕不提到罢,一提起这些,不由得让赵静想起了当年的一段难忘的友情。
当年,在枫彬一中上学的时候,那时候的孩子们思想已经不再保守了,不但淘气,还早恋,也难怪,80年代的新一代了,应该开放了。
赵静呢,说起来也是校园的一朵花,她和武彩霞、雷海燕、丁玉琪、马林香并称枫彬一中五朵金花。
丁玉琪和马林香呢,我们前面没有说过,她们在就读高二的时候,因为丁玉琪的爸爸是侨胞,他们全家都移居了新加坡。马林香的爸爸在XJ凿井队工作,后来,马林香全家也去了XJ,她们两个离开学校以后,就很少联系。
说起枫彬一中的五朵金花来,还有一段佳话呢。
枫彬一中每年过元旦,都会组织全校师生搞文艺汇演。赵静她们五个是芭蕾舞舞蹈组的成员,这个芭蕾舞组一共五个女孩,全是学校各班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如花似玉,闭月羞花。
恰好那一年,学校邀请县教育局局长梁步云来观看汇演,待到演出芭蕾舞时,这个梁局长把眼睛都看直了,连连拍手叫好。
学校校长趁机巴结梁局长,让局长点评,梁局长说,“我就以这五朵芭蕾舞花作诗一首吧”,校长闻言,拍着手连连叫好。
于是,梁局长为芭蕾舞表演组赋诗如下:
枫彬芭蕾有佳人,一舞身姿动四方。
观者如看金色浪,天地为之染黄装。
绛唇黄袖学子扮,唯有弟子传芬芳。
枫彬芭蕾在一中,妙舞此曲神扬扬。
五十年间似反掌,改革开放喜洋洋。
老夫不知芭蕾好,只有金花五朵蛮。
梁局长刚刚吟完,会场上就响起了激烈的掌声,校长连连称赞,“梁局长,这首诗绝了,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自那次演出以后,学校所有人都叫芭蕾舞组的五个女孩五朵金花,后来,学校有个文人人又改了一下,武彩霞为金花,雷海燕为银花,丁玉琪为玉花,马林香为兰花,赵静为菊花。
赵静后来找到那个号称文人人的,揪着人家领口问人家,凭什么把老娘排在最后,还他妈是朵菊花。
那个文人人吓得面如土色,连说,“菊花好么,菊花好么”。赵静刚一松手,那个文人人就连跑带蹦地逃走了,一边逃,一边嚷,“你就是菊花,野菊花”,气的赵静直哭。
雷海燕和赵静聊着聊着,聊到了自己,她说,“静妹妹,有句话都快十几年了,一直没说,今天咱姐妹就痛痛快快地说说”。
赵静觉得奇怪,就问,“雷姐,什么话,神神秘秘的,说呀”。
雷海燕说,“当年我一直恨你抢走了我的白马王子,所以离开以后,一直没有和你联系”
“啊,海燕姐,你也喜欢蒋文斌吗”赵静急切地问。
“当然了,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各有归属了”。
“那后来呢”,赵静问。
“后来,我给蒋文斌写了一张纸条,说我晚上在文庙旁等他”雷海燕说。
“那后来是不是一晚上他都没去,第二天上学时,你给了他一个耳光”,赵静吃惊地说。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这个天杀的蒋文斌告诉你的”,雷海燕问。
赵静摇了摇头,说“那天,蒋文斌非说我多此一举,让我有话当面说,还说干嘛要去那么阴森森的地方”。
“那,那天晚上你们在一起罗,野菊花妹妹,我行云布雨,你却横刀夺爱,有点不地道啊”,雷海燕笑嘻嘻说。
“不是的,我们什么也没做”,赵静急了。
“看看,承认了吧,哈哈哈”,雷海燕哈哈大笑。
“不理你了”,赵静有点心虚。
“开玩笑的,谁敢惹我的菊花妹妹啊”,雷海燕笑着说。
姐妹俩正谈笑间,谢文东进来了,笑着说,“在外面就听见了,什么菊花啊”。
雷海燕笑着说,“谢文东,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啊,你敢欺负我菊花妹妹,五朵金花可不是好惹的”。
谢文东笑道,“哪敢啊,我把她捧在怀里成不”。
“这还差不多”,三个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