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不住你。”他坦然一般的耸耸肩,与她一并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宫门口的台阶上。“但这宫里,从没有人说这是罂粟,所有的人都说这宫中种植的是大片大片鲜艳如血的虞美人。”
“为何?”她不以为意的问着,心里却没有什么波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想了想,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对她讲:“我给你讲一个宫里的故事。”
“好啊。”她来了兴趣,兴许这故事多少能牵连父亲和母亲的事,她想听,就算没有,也说不准能套到一点线索。
“我的父皇年轻的时候,宫中有一位盛世的宠妃,姓虞。我没见过她,只是传闻中的她就如那花中的虞美人一般,纤细娇柔,鲜艳夺目。”他顿了顿,目光停留在脚边的一株罂粟花上。
“听说,她能歌善舞,笑声动人,身姿婀娜,天生媚骨。这样的一位美人,被我父皇带到宫中,赐了美人的位份,成了虞美人,住在这宫里。父皇爱她,就连宫名都叫做濡沫宫。一介帝王,如何能向后宫若干妃子中的一位许下相濡以沫的诺言?”他轻笑着,似乎是在嘲讽,似乎是在自言,“那位妃子亲手种下了这片花海,宫内人人都说,种植的是名为虞美人的美丽花朵,而不是那有毒美人之称的杀人毒药。”
“竟是那样的圣宠,连嫔妃种植毒药也无人敢言?”洛暝晗看着院子内娇娆的罂粟,“罂粟虽然不能使人的性命顷刻消失,但却对人能产生不小的影响。”
“无人敢言,就连父皇,我觉得他是知道的,只是任他的爱妃喜欢,便从未说过一句。”他叹息,手中抚摸着脚边的一朵罂粟花的花瓣。
“这样圣宠的宠妃,却不是今日后宫之内的太后,是为什么?”洛暝晗知道后宫虽然险恶异常,但若帝王已经如此百般的宠爱着,又如何能有人敢动她半分?
“因为她死了。”说到这,安闵冬似乎有些停顿,“不知道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还是故意有人陷害之,总之,她死了。那日她与我母妃是一同生产的,可父皇却因政事繁忙,并不在京城之中。”
“那夜,这位受的圣宠如日中天的虞美人,陨落了。传言是她难产而死,孩子和大人都没有保住,待父皇赶回来时,她已经按照当时的太后的命令下葬了。父皇没见到她最后一面,余生只剩下惋惜。”他意味深长的说着,最后摇了摇头。
“父皇苛责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所有的接生婆,采女,御医都被降下责罚,天子一怒,万人枯骨。”说到这,他便不说了,太阳逐渐沉向西边,空中的云彩也逐渐染上金黄,洛暝晗不知道安闵冬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但这件事对洛暝晗极为重要,因为他的言辞里包含了洛暝晗最在意的那件事。
谋害嫔妃惊动整个皇宫的大案,和所有的御医都被降下责罚吗?她暗暗的梳理着自己所知的事情。盘算着该怎么获得下一步的信息。